“做什么?”裴放鹤问他。
    赵赫把手抽回来,拍着自己的胸口‘嘤嘤’,“我还以为你挂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容平和了?你要出家啊?”
    “……”损友真是没一点儿用,他都已经这么难受了,这些鳖孙儿没一个关心他的。
    裴放鹤倒回沙发,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浊气,顺手捞过手边的酒瓶,又对瓶吹了两口。
    几人面面相觑,这下是真看出来问题了,“怎么了老裴?出啥大事儿了?”
    裴放鹤在兄弟面前也没打算藏着,“失恋了。”
    他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兴许有喝多了的原因,他一心只想倾述,根本不在意其他人震惊的情绪。
    赵赫震惊中带着失落,“哥,你说什么哥?你什么时候喜欢你室友的?我怎么没听到半点儿风声?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吗?我们竟生分到了这种地步?”
    冯因说震惊中带着惶恐,“我滴个老天奶,二哥你竟然真是弯的?你没觊觎过兄弟的屁股吧?”
    容京则是平静中带着一丝恍惚,“我到底谦让了个什么玩意儿啊……啊,我不是说你是‘玩意儿’,我是说徐倦秋那狗贼!”
    另外三人齐刷刷的扭头看他。
    容京也忧愁的拿过一瓶酒,猛灌了一大口。
    赵赫&冯因,“操,哥俩啥情况啊!”
    他俩是真没搞清楚状况,最后也不知怎么的,从安慰一个‘失恋’的兄弟,变成了安慰两个。
    啥话也不敢瞎说了,只好陪着兄弟一起喝,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容京也已经上头了,一把撂了手里的酒瓶,跑到裴放鹤那边,扯住了他的衣领,试图摇晃他,“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废物啊!早知道就不顾及你的存在,我自己上!现在你把人拱手让给徐倦秋??你他妈,你他妈……”
    容京狠狠喘了两口气,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让给谁不行你让给那小子!咱们兄弟白做了?你怎么不紧着点儿给我好处,呜呜呜……”
    说到后头,容京就伤心了,他情窦初开,他左右为难,他看出了裴放鹤对郁欢的心思,他为了不伤了兄弟间的和气,最后连说都不敢说,只打算把这份爱恋永远埋藏在心底。
    结果!
    裴放鹤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最后还让对家把人给哄走了!
    这都不单单是失恋了,这是白月光被玷污了!痛,实在太痛了!
    裴放鹤这会儿酒精代谢得差不多了,脑子又能开始运转,这一下就听懂容京抱怨下的真实感情。
    他上去就给容京脑袋夸嚓一下,容京被抽得猛点了一下头,下巴差点儿嗑自己锁骨上,倒是确实清醒了不少。
    容京控诉的看向裴放鹤,对方就指着他鼻子一顿骂,“你敢打他注意,我削死你!”
    容京清醒了些,倒是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了。
    他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你这么能耐,你怎么不去削死那姓徐的’?
    嘴上说出来的,还是老实得多,“你脾气怎么这么大?你早就想说你了,人家郁欢跟你说让你提要求,你还有脾气了,装起大无畏来了!”
    你不装那个逼,直接承认你舍不得、不愿意、不接受,那啥事儿都没有!
    裴放鹤提高音调,“我他妈偷偷气死自己一千次了才发一次脾气,你说我脾气大?”
    赵赫和冯因歪倒在一边,听见这一句,开始悄悄咬耳朵,“脾气是挺大的,只敢在咱兄弟面前横,让他搁郁欢弟弟面前,他说句重话都不肯,自个儿长了一张一看就该走强取豪夺那一挂的脸,家世背景也都满足条件了,结果他搁那儿跟人搞纯爱暗恋!他能是走深情隐忍那条路子的人设吗?”
    冯因说,“你别说了,我听得头晕,我想吐……”
    赵赫长叹一口气,“我什么时候听到‘深情隐忍’这四个字能不笑?”
    冯因迷迷瞪瞪的问,“什么意思?”
    赵赫说,“顺直少打听。”
    冯因说,他想吐,他得撤了,他们班明早要抽背历史,他现在脑子已经被清空了。
    赵赫就乐了,说幸好理科班不考文综,历史课就不用抽背。
    最后四个人也没人回学校,酒量稍微好一点的裴放鹤清醒些后,就安排好了住处——酒吧楼上有他的专属套房,给酒保扔了小费,让他把三位损友送上楼后,他自己换了个地儿,又继续喝了起来。
    他是真的心烦,这会儿要是不喝醉,他今晚怕是没办法入睡了。
    他一个人又续了半场,喝到凌晨一点,终于倒在包厢的沙发上睡了过去,他不知道的是,他先前嘱咐的那个酒吧服务员换班了,新接班的这个不知道他楼上有房间,这会儿看着喝醉的人,犯了半天愁,然后自作聪明的掏出了他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