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王夫人手里一顿,面色难堪了几分,一想到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了,主要的是那还是贾敏的女儿!
    瞬间王夫人就气急了几分,重重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阴沉着说:“现在老太太还在,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冲进去将那丫头捉起来吧?”
    “说的也是。”
    宝钗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对王夫人的话不置评论。
    内心却满是讥讽,她这个姨妈还在避讳老太太呢,若是没有老太太在前面挡着,怕她这姨妈不知道栽了多少回了,哪儿还能像现在这样,还能端坐在这荣禧堂。
    想着后院那个妹妹,宝钗倒是经过这次高看了她几分,本以为是个心无城府的弱女子,没想到心机如此之深。
    单看看对姨妈那一招,宝钗心里就紧了紧,这些京中子弟,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若不是当初她哥哥因为打死农户,被人整到了督察院关了几天紧闭,事后通过舅舅在京中的势力,顺藤摸瓜查到了苏家,弄明白了安神香的门道。
    又恰巧她在探望姨妈那段时间闻到了此香,如若不然,她估计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
    她这姨妈怕是真如了愿的瘫在了床上。
    宝钗瞄了一眼上面一愁不展的姨妈,心里不为所动,她有她的目的,只要宝玉那个好妹妹不坏了她的好事,她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深宅内院之中,可没有什么立场可言!
    正当两人相顾无言之时,就见袭人急匆匆的闯了进来,一下子扑倒在了王夫人的脚边,躲躲闪闪的说:“太太,二爷不好了。”
    惊的王夫人猛的站起身,身子晃了晃,好不容易稳住心神。
    就听见袭人说道:“二爷刚刚一进屋就神神鬼鬼的,就像着了魔一般,整个人靠在床上自言自语,论我们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
    “怎么会这样?”
    宝钗上前一步将她姨妈扶稳,转眼冷眸看向袭人,斥责道。
    袭人跪直了身子,整个人慌的不行,手足无措的摆动着,磕磕绊绊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我在怡红院内候着,结果半天不见人影回来,就瞧着林姑娘身边的雪雁跑了过来,说是二爷跟着林姑娘在亭子里聊天,我这才跟了过去,也不知两人说了什么,一回屋,二爷就……就……”
    砰的一声,只见王夫人将手边的茶杯掼在了地上,死死的抓着宝钗的手臂,咬牙切齿道:“又是她!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账东西!害不成我,转头就去谋害我儿,我倒要看看她打什么主意!”
    说着就将宝钗一甩,颤抖的走了出去。
    袭人起身本欲就搀扶宝姑娘,却见她摆了摆手,这才作罢,赶忙撩起裙摆,一路朝着太太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独自在屋子里的宝钗,呲牙揉着被王夫人拽的发疼的手臂,漫步到门口,看着瞬间兵荒马乱的院子,无语的摇了摇头。
    抬头看向那月明星稀的深空,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黛玉院中本就在姑娘回来后,早早的熄灯歇下。
    忽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后角门袭来,守门的婆子听着了,用被子捂着头,转身继续睡去。
    谁成想,敲门声越演越烈,这才耐不住的起身,才将将把门梢打开,门就被从外猛的推开。
    一把将守门的婆子推了个踉跄。
    “好大的胆子,姑娘的院子也敢闯!无法无天了!”
    “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阵耳熟的声音,婆子眯眼看去,却是王夫人的陪房郑华家的。
    婆子心中大惊,连忙朝厢房跑去,砰砰的敲响了一院子里的人。
    率先出来的是给黛玉守夜的春心。
    只见春心披着薄衣从上房打开门,瞧着院子里火光一片,心里骇然。
    不动声色的将上房紧闭,站出身子,守在门前,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郑华家的夺过了身侧的灯笼,站在正房的台阶之下,便头看了一眼寂静无声的正房。
    转眸看向戒备在门口的春心,提着灯笼向前走了两步道:“哟,林姑娘睡的挺早的啊,真是不巧,我们家太太这会儿正是睡不着,差我们来请林姑娘走一趟。”
    春心看着来者不善得郑华家的,曲膝恭身道:“嬷嬷来的不巧,我家姑娘歇着了,若是有事,烦请明早细说。”
    “真是个不知礼数的狗丫头,我们太太是正房夫人,你家姑娘是个晚辈,哪有叫长辈等的道理,还不速速叫人出来。”
    随着郑华家的一路过来的婆子,从旁边岔了口,一脸不屑的看着春心说道。
    而郑华家的也没有阻扰,用手指剔了剔牙,呸的一口,吐在了正房的台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