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站起身,走到床头,伸出手就要去触碰宝玉,看看他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却好巧不巧的被王夫人错身给格挡开了。
    “老爷可别凑得太近,仔细惹在了身上。”
    一句话可将贾政吓得不听,连忙转身就要扶着老太太走远点,却被贾母伸手一把给拉住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邪神,胆敢在我孙子身上作怪!”
    因着刚刚大夫的一番话,屋子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嗡嗡的低语不断。
    “静声!”贾母扫了一圈内室,在王夫人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又无言的挪开了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大夫,扬声道,“听大夫说,还请大夫说说这是如何诊断出来的,也好给个法子治治。”
    “这......”老大夫悄摸朝着王夫人的方向抬起头,不妨一入眼就看见了眼光如距地贾母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吓得他浑身一颤,赶忙低下头来。
    “这宝二爷起先只是双眼泛白,神识混乱,语序凌乱不清,刚开始只当是犯了旧疾,却不想到了现在更是昏睡不起,看这情况更像是邪气入体,如鬼魅迷惑一般在梦境中浮浮沉沉。”
    “这般严重?”贾政听着这话,一下子心里不是滋味,偏头绕过贾母看向睡在床上的宝玉。
    还别说,起先不觉得有异,这会子听着大夫一字一句的说着,越看越像那么回事,还真像是中了邪一般,一动不动的。
    刑夫人和凤姐站在外围,听着大夫的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两人都将目光看向了床上的宝玉。
    凤姐更是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垫着脚往里面看,一双手心闷出了汗来。
    心里七上八下的掩不住萌发的小心思,若是宝兄弟当真被邪气入体……一边想着,一边撇了一眼一旁的宝钗。
    原本凤姐还在担心若是宝钗真与宝玉结合,那这管家的权力怕不是要被揽回二房去?
    这会子看来,若是宝玉不好了,那二房估摸着也没有那个心思与她争夺这管家的权力。
    这样一想凤姐眉梢都轻快了起来,不妨被太太看个正着,凤姐连忙掩住了眉间的异色,皱起了眉头看向里面,一副焦急状。
    刑夫人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默不作声的站在老太太的身后。
    只见贾母开口问道:“这邪气是什么?”
    “这话说来就有的讲究了。”只见老大夫直起了身子,一手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的环视了一番四周,“就说这风水、八字都是其中一环。”
    “风水?”王夫人一听,赶忙出声制止到,“不可胡说,这院子可是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师看的,怎么可能出问题。”
    说完转身对着老太太歉意的福了福,一脸愁容的看向宝玉。
    老大夫一听,晃了晃脑袋,继续道:“既然不是风水,老夫看那就是八字了,这府里有人的八字与宝二爷相冲啊。”
    看着老大夫煞有其事的样子,屋内的人一下子迷茫了起来,纷纷左顾右盼道。
    “怎么还有八字相冲?”
    “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宝玉这孩子好端端的会跟谁相冲呢?”
    “哎哟喂,不会是前段时间新进来的那批丫头吧?我就说了逃难来的买不得,你瞧瞧这事弄的。”
    王夫人在一旁冷眼看着,对着宝钗抬了抬眼。
    宝钗收到姨妈的示意,上前两步,接过话茬的说道:“八字这东西,玄乎着呢。”
    “可不玄乎嘛,想当初秦太仆家的小儿子就是因为跟他家族亲八字相冲,年纪轻轻的就……”
    “咳咳。”
    这边郑华家的搭着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王夫人给呵斥住了:“没得眼力见的东西,轮得到你在这儿胡咧咧呢,还不下去!”
    郑华家的抬头就看见老太太和老爷铁青的脸色,连忙嘴里告着饶,撤身退出了屋子。
    走到门口,瘪嘴回头看了一眼里面,冷不防就被外面的探春给瞧个正着。
    “这老妈子又在使什么坏呢。”
    “谁知道呢。”黛玉闻言扭头看了一眼,不再搭理。
    屋内贾政起身,绕着一众大夫看了一圈,沉声道:“你们都这样认为?”
    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将头埋的低低,闷声道:“小的虽然不懂玄黄之术,但医理与五行都讲究一个相生相克。”
    这话一说,贾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不成府里还真有这般玄学之事?
    一想到这里,贾政就忍不住环顾四周。
    王夫人见状,上前说道:“我觉得大夫所言甚是,宝玉这孩子天生体弱,我记得当初那道士不都还说这孩子命里犯木嘛。”
    “胡言乱语,那泼皮道士的话岂能当真。”贾政一听就甩开袖子走到一旁。
    贾母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你倒是说说看,宝玉这孩子跟谁犯了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