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想到自己因此亏了三千两银子,更是肉疼的紧,好在上次从林妹妹府外的林管事手里得了五千两,也算了补了他的亏空。
    “问你话呢,你想什么呢。”凤姐拿起桌上的银裸子丢了过去,不好气的看着他。
    贾琏慌不迭的接到手里,摩擦的手里的银裸子,点了点头说道:“这几日累得慌,晃了神,你刚刚说什么?”
    凤姐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的说谎,懒得跟他计较,看了看窗外:“我说,趁着这会儿子大家忙,你赶紧把那小子丢出去埋了,放在这里你也不嫌晦气,早跟你说了那孩子活不长,你还不信。”
    “你!”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贾琏怎么也不忍心就这样埋在城外去,但是年幼夭折的孩子进不了贾府的墓地,更何况他是个庶子,想着死去的尤二姐,贾琏又心酸了起来。
    “我什么我?他自己没这个福气,怨的了谁。”说完凤姐就站起身,去了隔壁屋子,看着熟睡的巧姐儿,坐在床边,轻轻的拍打着哄着她入睡。
    “狗屁的儿子,真当我稀罕?只要我在,谁都别想出来分一杯羹,挡我女儿的路。”凤姐嘴里默念着,掀开一边的被子躺了进去,紧紧的抱着巧姐儿取暖。
    贾琏憋着气走出去,看着跪在院子里的平儿,皱紧了眉头:“不是说了让你起来吗?还在这儿跪着干嘛!添乱。”
    说完就朝着院门走去,径直离开了府,不晓得又去了哪条巷子里逍遥。
    平儿掩面踉跄的站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到自个儿的屋子里,看着那空荡荡的摇篮发呆,夜深人静之时,砰的一声,撞死在了墙上,第二日丫头们送水进屋才发现,身子早就冰凉。
    一张席子裹着就被抬了出去,连路边的猫都没有惊扰。
    怡红院内,袭人等丫头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夜,本以为消了热,人就好起来了,谁成想,这人越发不对了,不吃不喝的坐在床头发呆。
    正巧薛姨娘带着宝钗进府,闻言来到怡红院探望,见着孩子连人都认不清,心中大惊,留着宝钗在这里,起身就去荣禧堂想办法去了。
    宝钗坐在床边,拉着宝玉的手捂了捂,含笑的凑到他眼前,温声道:“宝兄弟,可知道我是谁?”
    宝玉眼睛看着宝钗转了转,又无神的挪开,宝钗见状眼底闪烁了一下,又无事一般扬起微笑,喊秋纹端了一碗燕窝过来。
    “宝玉,咱们吃点东西怎么样?可别把身子熬坏了。”拿起汤匙吹了吹,凑到宝玉的嘴边,奈何他死活不张嘴。
    不一会儿就听见外面袭人的声音,宝钗探身张望,就见老太太居然来了,她连忙起身让了位置,识趣的站在鸳鸯的旁边。
    贾母坐在床边,看了看宝玉,又看了看床头的燕窝,急的她哽咽道:“这又是做了什么孽啊,快去把太医请来!”
    说完就抱着宝玉哭了起来:“你真是要我的命啊。”
    那厢黛玉听说宝玉犯病引去了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看一看,去了又怕惹王夫人不快,不去又怕老太太心里多想,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门口看一眼,聊表心意。
    带着顾妈妈和紫鹃、雪雁出了门,刚过后院进大观园的角门,就见王夫人和薛姨妈从另一端赶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个看似仙风道骨的道士。
    顾有枝见状,连忙拉着黛玉避到了一旁,等她们进了园子才现身,不知道王夫人又要搞什么鬼,遂说道:“姑娘,我们还是别去了,这会儿子那边乱的很,免得惹火上身。”
    “嗯,回吧。”黛玉在看见王夫人带着个道士进园子时,心里就觉得不妥,想着薛姨妈在,大概宝姐姐也在那里,算了,还是等外祖母回来找去打探。
    这边王夫人带着老道士进了屋,看见老太太在,连忙上前哭诉:“老太太,你可看看宝玉吧,这孩子怕是不好了。”
    “给我闭上你的嘴,别逼我在晚辈面前说你!”贾母撇开眼不去看她,却看见了垂头站在帘子后面的老道,抬手问道,“这是做什么?”
    贾母一看见道士就碍眼,她本就不喜道士,这王夫人真是昏了头了,将人带到了她眼前来。
    薛姨妈见此,连忙解围道:“老太太,这是刚刚在府门外遇见的,他可是神了,连连说中了府里好几桩隐晦的事情,还算出宝玉命中有此一遭,特来解惑的。”
    这话说的贾母双眼微微一闭,目不转睛的看向了那个老道,只见他老神在在的拿着佛尘站在那里,丝毫不畏贾母的探究。
    转头看向只知道哭的王夫人,皱眉道:“这是你的注意?”
    王夫人颤抖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解释道:“宝玉怎么说也是我的儿子,我只是为他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