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顾有枝心中警铃大作,面上疑惑的问道:“琏二奶奶这话说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只见顾有枝抬起眼帘,求知的望着凤姐,一副紧张万分的样子,生怕遗漏了什么。
    凤姐捏着帕子掩了掩嘴,凑到顾妈妈耳边:“老太太和二太太为了宝玉,正拿着林妹妹的婚期做文章呢。”
    哗啦啦的一阵声音,顾有枝握在手里的葵花籽散在了地上,焦急的拉着凤姐的袖子道:“琏二奶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牛鼻子老道神神叨叨的要宝玉成亲,哪晓得宝玉死活不肯。”凤姐没有明言,撇了一眼院子中闻声看过来的一众人,撂下一句就走了。
    顾有枝脚踩着地上的葵花籽嘎吱嘎吱作响,脑子里都是凤姐话,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王嬷嬷送了凤姐出门,小跑的朝顾有枝走去,拉着人就进了厢房,房门砰的一关,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二奶奶说了什么?”
    若非凤姐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顾有枝不可能那么失态。
    顾有枝抬手捂住胸口,气急的说道:“二奶奶说宝玉不肯成亲,老太太和王夫人欲拿姑娘的婚事做文章!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同沈家定了日子了吗?她们能干什么?”
    说完顾有枝就跌坐在了凳子上,摇头哽咽:“我就说这荣国府待不得,日日提心吊胆不得安宁,眼瞅着要离开了,还要来折腾我们姑娘干什么!”
    干什么?翌日一早,不用顾有枝等人去打探,她们就知道了老太太和王夫人的意图。
    正当顾有枝不知该如何向黛玉开口的时候,在外伺候的点酒跑进了内室,气喘吁吁的道:“苏太太和二小姐来了。”
    哐铛一声,黛玉惊的手里的胭脂掉在了地上,脸上眼见的布满了开心,也不顾自己还未穿戴整齐,兴奋的小跑了出去。
    顾有枝连忙拿了件披风跟着跑了出去,还未出便艇就看见了传闻中的柳智。
    其实初见二小姐时,顾有枝就应当猜想到柳智的绝色,年过三十的她正是风韵绝尘的时候,一进屋,满屋的金珠银器都随之黯淡了下来。
    难怪当年王夫人要用那样下作的手段勾搭贾政,若要她光明正大的竞争,她还真没有那个资本。
    “干娘,宛华。”黛玉披散着头发扑进了柳智的怀里,闻着她的满怀馨香,竟然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苏二小姐笑着接过顾妈妈手里的披风,转身给哭鼻子的黛玉拢上,捏着她的耳朵忍不住唠叨:“这身子才舒坦了几日就忘了病痛了?当心受了凉。”
    柳智揽着黛玉起身,见她这样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红了眼,因为与贾家的关系,她这几年都没能见上这孩子一面。
    看着她的脸,柳智更是跟着流下了眼泪。
    苏宛华左看看,右看看,哄了这个哄那个,直言这哄人的活计不好当。
    逗得她母亲和黛玉哭笑不得,三人携手进了内室。
    顾有枝见状连忙一边招呼丫头们进去伺候,一边带着人去准备茶点。
    一时间荣国府最为宁静的院子喧嚣了起来。
    前面贾母的屋子里,王夫人听见后面那热热闹闹的声音,眼角都在抽搐,为了宝玉也只能强压着内心的怒火。
    想着刚刚贾政的避而不见更是让王夫人的怨念达到了顶峰。
    为什么不见!难道不是因为余情未了吗?
    该死的柳智!
    “好了!看看你那样子,让人瞧见像什么话!”坐在榻上的贾母真是不忍见到这样,干脆眼不见为净的闭上了眼。
    想着刚刚为了宝玉,自己只能在沈家和苏家面前一味的伏低做小,贾母只觉得臊的慌。
    罢了,自己一把老骨头活得了几年光景,权当是为了儿孙也罢。
    “老太太这是何意?我们沈家好歹也是西南数一数二的大家,按理说,沈家长子的婚期从筹备开始就得整整四五年之久。
    若不是我那侄儿心疼未过门的妻子,不愿折腾,这才依着你们的意思缩短了时间,怎么刚刚过了两日,又将婚期提前到了十月?如此仓促,莫不是欺我沈家无人吗?”只见沈家二太太冷脸看着端坐在上首的贾母和一旁的王夫人。
    气势之大,丝毫不将其放在眼里,苏太太柳智闻言,低头饮茶,并不搭话。
    也是,在她们眼中这百年国公府早已是强弩之末,何惧之有?
    王夫人见状,牙都咬碎在了嘴里,想起薛姨妈的话,现在元儿以走,若是宝玉再出事……
    想着便起身,上前解释道:“亲家,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这也是为了两个孩子好,昨夜紫虚道长夜观天象,说是下月是百年难得的吉兆,您也知我那外甥女福薄,父母兄弟具不在身边,所以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