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缓和下来,要冲出门找池星澜的时候,已经晚了。
    池星澜就这么悄悄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怪不得前几天的易感期,池星澜总是不让他碰。
    怪不得这段时间总是嗜睡,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差,连前几个月的频繁呕吐都找到了缘由。
    原来他怀孕了。
    惊喜和自责接踵而来。
    “对不起。”
    “小池。”
    “让你受委屈了。”
    这句话比任何话语都具有杀伤力。
    池星澜忍不住在他怀里放声哭泣。
    因为他喜欢梁霄,也因为他们之间不对等的关系,他受了很多苦。
    他担惊受怕但又沉溺在梁霄的温柔之中。
    每每患得患失。
    他从来不敢私自确定梁霄的爱意。
    梁霄:“小池,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和你说过。”
    池星澜哽咽道:“什么?”
    梁霄捧着他的脸,轻轻擦去他的泪痕。
    也是这时,他才看清楚梁霄布满血丝的双眼。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
    原来这五年,受委屈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
    梁霄温柔又虔诚地吻上他的唇角。
    “无关性别,无关信息素。我爱你,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池星澜怔了怔,眼泪夺眶而出,这是他等了一个月想要听到的答案。
    第17章
    在五年前签下那份合约的时候,那是池星澜噩梦的开始。
    他畏惧梁霄。
    易感期的Alpha给他留下了不小阴影。
    或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恐惧,忽然从某一天开始,梁霄和他之间的关系发生一点点微妙的变化。
    池星澜喜欢待在房间里面,梁霄就陪着他待在房里。
    他安静地看书,梁霄就在一旁办公。
    慢慢地变成梁霄抱着他一块看书。
    梁霄会认真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说喜欢花,梁霄就每天送他一束花,也会在闲置的阳台上搬来许多盆栽。
    他喜欢看书,家里就多了一个书房,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
    他喜欢什么,从来不需要等到节假日。
    后来那一年的易感期,梁霄都是用抑制剂度过的。
    哪怕再煎熬,梁霄也只是抱了抱他。
    一年的时间,让池星澜放下对梁霄的芥蒂,他开始慢慢接受这段关系。
    他开始习惯梁霄的陪伴,习惯梁霄在他每次需要的时候都会出现。
    可习惯本来就是可怕的存在。
    当他察觉到自己对梁霄的这份心意的时候,他陷入了很长时间的迷茫,也做了无数次心里斗争。
    可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梁霄。
    但因为他们之间不对等的关系,他很清楚地知道,一旦这份心意被发现,他们之间就完了。
    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梁霄花钱买来消遣的玩物,可以随时丢弃。
    所以他总是害怕在某一天,梁霄主动跟他提出合约结束这件事。
    以前他总是无数次试探梁霄对他的心意。
    现在他再也不用试探就能确认梁霄对他的爱了。
    分开的这一个月,梁霄似乎对他产生了一种阴影。
    他能感觉到梁霄的目光随时随地都会落在他的身上,出门的时候,也会把他的手牵紧。
    就好像失而复得的珍宝,害怕再次失去,所以紧紧握在手心里,不敢松开。
    让池星澜觉得最为神奇的是,梁霄好像学会了把爱挂在嘴边,只要他想听,梁霄不会吝啬说出那些动人的情话,大大方方地表达对他的爱意。
    那天,他们在海边。
    梁霄像是把五年未说过的话一字一句讲给他听。
    他一次觉得,冬日里的海风也能温柔醉人。
    “可是怎么办呢?”
    “梁霄。”
    “我还是觉得委屈。”
    时间或许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爱会覆盖伤疤,但伤痛需要时间来修复。
    他们都需要给彼此足够的时间。
    池星澜没有选择跟梁霄回去,还是住在小镇的酒店。
    他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他在这里过得很舒心。
    虽然他相信如果跟梁霄回去,也同样会得到很好的照顾,但难得出来散散心,他还不着急回去。
    回到酒店,梁霄刚要进门,就被池星澜往后推了一把,将他锁在了门外。
    “你还是先回去吧。”
    虽然梁霄有跟他认真道歉,但不代表池星澜就要这么快原谅他。
    就像他说的,这么多年的委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平的,也不是几句道歉的话就可以放下的。
    池星澜靠着门板,等待了几分钟,都没听到有任何回应,他好奇地打开房门,梁霄已经不在了。
    外面的走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池星澜僵在门口。
    梁霄……走了吗?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看着走廊的尽头,过了好一会才把门关上。
    池星澜坐在沙发上,忍不住想哭。
    过了很久,门铃响动。
    “小池。”
    是梁霄的声音。
    池星澜从沙发上下来,快步走到门口,却在开门前迟疑了。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池星澜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半晌才把门打开。
    梁霄略显狼狈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许多餐盒。
    池星澜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梁霄把袋子放在脚边,将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没走,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呢。我是不是又干了蠢事,让小池担心了。”
    池星澜:“谁担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