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把头扭到后面,和后面排队的人说闲话去了。
    城门开了,守城的人举着喇叭喊:“入城登记,交易缴纳十分之一的物资,东西不够先登记,离开再补。”
    陈夏登记上名字,“我离开补。”
    守城人点点头,让她进去了。
    入城是一条宽阔的土路,长约百米,两旁有店铺,有人摆的摊。
    两个小孩子在中间跑来跑去,一个孩子没有双臂,另一个孩子面容畸形。
    中年男紧随陈夏后面进来,“当父母的也不知道管管,孩子长这样出来乱跑不是吓人吗?”
    门开了,聚集区热闹了起来。
    “收好皮子!收各种野味!”
    “包子……肉馅的大包子……”
    短短百米距离,收野物的摊子有足足六家,比例高达五分之一。
    陈夏一家家看过去,给的价钱都差不多,这里没有现金,都是以物易物。
    不同收野物的摊子换到的东西不一样。
    陈夏用蛇换到了十个黑乎乎的杂粮面饼子,用狐狸换到了一个帐篷,一个只是破了个口的帐篷。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当然,一只狐狸抵不上一只帐篷,陈夏又给了老板两袋方便面和一包巧克力味的压缩饼干才换到。
    老板把换来的东西珍惜万分揣到口袋里,对街上跑的两个孩子喊:“大宝、二宝,快回来。”
    两个孩子很快就跑回来了,陈夏仔细看,才发现这俩孩子不止肢体和面容有残疾,智力似乎也有点问题。
    老板把压缩饼干掰成两半,推着他们进屋,“去,去找你们妈妈。”
    陈夏来到一处卖草席的摊子,这里的草席是用水塘旁的苇草编的,卖东西的是个猜不出年纪的女人。
    见陈夏从收野物的摊子过来,许是为了拉近和客人的关系,她主动说道:“你见到那俩孩子了吧?是不是有点吓人。”
    陈夏摇摇头,“我觉得还好。”
    两个孩子的衣服很破旧,但是破烂的地方都用针线仔细缝补了,头发也剪的很干净,虽然智力有问题,但他们只守着自家的摊子玩,并不去别的地方碍眼,一看就知道家里人教育的很好。
    女人叹口气,“你不知道,他们从远地方来的,来的时候女的就怀孕了,还是双胞胎,生下来这个样子,会哭会笑,做父母的怎么舍得丢掉。要我说,没这俩孩子他们的日子绝对比现在好过,干脆狠狠心丢掉,心疼一时,以后日子过的舒坦啊。”
    陈夏扒拉着草席,“除了这俩孩子,我好像没看到别的孩子。”
    “哪敢生啊,生了也都扔掉了,可不就只有这俩孩子嘛。都是作孽。你看中哪一个了?妹妹,我看咱俩有缘,给你个最低价。”
    “这个吧,你看看拿什么东西换合适?”
    “这个太小了,不顶用,你要买不如买个大的。”女人扒拉着,抽出一张更大的席子,“这个好,你拿这个。”
    “我钱不够,你要是愿意打折卖我就买。”
    女人一把把席子搂回来,讪讪一笑,“你看你就会开玩笑,我这席子编起来可不容易了,手都不知道被割破了多少口子,这已经是最低价了。”
    陈夏拿起刚才那个小的,“就这个,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七块杂粮饼。”
    “三块,不卖就算了。”
    “三块,连成本价都不够。”女人一脸肉疼,“要不是看咱俩投缘,我还真不卖给你。”
    陈夏拿着席子,深深觉得自己吃亏了,说不定一块杂粮饼女人都卖。
    聚集区不让外人住,到时间就赶人离开,陈夏转悠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物资也是极度匮乏,居民也都挣扎在生存线上,只能满足最基本的衣食住行。
    聚集区当然也有旅馆,但是收费很贵。
    陈夏想睡个安稳觉,付了两块杂粮饼,住进了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
    房间北面漏风,而且,不止住她一个人。
    另一个入住的人呼噜声震天响,陈夏捂住耳朵勉强入睡。
    半夜,起床上厕所,回到床上,一只大蝎子张牙舞爪差点没蛰到她。
    陈夏弄死蝎子收进空间。
    坐在床上,伴随着室友震天响的呼噜声,陷入了深深的崩溃。
    她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住进这地方,明明有帐篷,为什么要受这种罪,还浪费了两个饼子,两个饼子啊!
    天不亮,陈夏就醒了,她用蝎子换了两个饼子,花一个饼找人帮忙缝补了帐篷,花两个饼买了五包驱虫药粉,随后忙不迭出了城,这破地方,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离开聚集区后,陈夏骑着车找到沙丘的背面,在有阴影的地方搭建了帐篷,底部铺了席子,外面撒上驱虫粉,确定毒蛇、狐狸、蝎子都进不来,才安心地枕着破被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