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嫁给我之后,又跟别人跑了,生下你这野种。”解承安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着,可解云琅根本无心去听,径直撞上牢门,红着眼质问道:“所以这就是你针对我的理由?!为何从前不告诉我?”
    “告诉你,还怎么折磨你?”解承安呵呵笑了起来:“你娘早死,她的债可不就由你来还。”
    “我不信。”解云琅狠狠瞪着墙角之人,这个人连同他的家人一起折磨了自己十数年,如今竟还把罪责怪到自己身上,简直罪不容恕!
    看到解云琅反驳,解承安也就住了嘴,只保持着脸上的嘲讽笑意,继续陷入无声的骄傲中。
    他不反驳解云琅,也故意不把话说清楚,就是要他余生也在痛苦和猜疑中度过。
    “解公子,时辰到了,祁王嘱咐您得回牢里了。”狱卒适时提醒解云琅道。
    解云琅瞪着解承安许久,见对方铁了心不再开口,便随着狱卒重新回了自己的牢房。
    狱卒将人安全送到后,不忘嘱托一句:“解公子放心,祁王晚些便来探望。”
    解云琅点点头,随后一个人缩回角落,一动不动。
    也不知等了多久,也不清楚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在牢房外终于响起脚步声时,解云琅只觉过了数十年。
    “在里头待着还好么?”祁王命狱卒打开牢门,来到解云琅跟前,跟随来的太监们将一桌饭菜摆上。
    解云琅点点头:“多谢殿下照拂。”
    “照拂也是有限的,解家满门抄斩、诛九族,你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去。”祁王亲自为二人斟酒。
    解云琅倒是平静,这样的结果他自是有心理准备。
    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祁王也跟着痛快地喝了一口,笑道:“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你可是问过你爹了?”
    解云琅点点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魂落魄。
    祁王道:“即使如此,你也知道你娘和你叔父的事了吧。”
    “什么?”解云琅抬眸看他。
    祁王眨了眨眼:“看来他没告诉你。在拷问你两位兄长还有解辉的时候,本王多问了几句,说是你娘在嫁给你爹之后红杏出墙了你叔父,你恐怕并非是解承安所生,而是你原本的叔父。”
    “我不曾听闻我有叔父。”解云琅闻言诧异道。
    祁王道:“正常。解家在发现此事后,便将你叔父逐出了氏族,传出去的说法是你叔父解承逸染疾暴毙,但据说是被解承安关在了一处破宅里。”
    “所以......他才是我的生父?”解云琅并不把注意放在他娘身上,在听到自己的生父不是解承安后,整个人瞬间打起精神:“他现在人在哪儿?”
    祁王道:“估计还在那地方被关着。他已经被族谱消除,按大盛律法而言,有幸捡了一条命。”
    解云琅此时激动得不住该说什么,祁王笑道:“所以于你而言,也是有法子保住这条命的,只是要在这牢里待上多久,还不好说。”
    “既能保命,已是不胜感激。”解云琅倒了满满一碗酒,敬祁王。
    祁王也倒酒回敬,若非有他这么个特殊的身份,也难以将解家和邕王一网打尽。
    “只是秦羽......”解云琅担心他不知情,在外会做出什么意外之举。
    祁王安慰道:“放心,我会带信给他的。只是你在这牢里时日不定,也不知接下来的路他会如何选。”
    “不若咱们来打个赌,等你出去那日,看他会不会出现。”
    ·
    京城郊外,秦家祖茔。
    由于多年没有人清理,原本庄穆的墓碑都被杂草掩盖,白石围栏上生出斑驳裂痕,被点点青苔占据。
    秦羽和宋晓风、姜宇、宁长鸣等人费了半日,将坟茔清理干净后,在空地处搭起了几座墓碑。
    由于秦骞死于北地,一干人等的尸骨皆无人收敛,估计早被野兽蚕食殆尽,眼下去找也找不到了,因此众人只得立一座空冢。
    众人将事先带来的酒菜摆上,宋晓风等人红着眼,跪在秦骞以及诸位同袍的墓碑前,你一句我一句地诉说着多年来的痛苦,以及眼下大仇得报的快慰。
    秦羽跪在另一边默默烧纸。
    “将军,今日大仇得报,更可喜的是阿羽还有我们都全须全尾的,连我们都没想到居然会有这般的结局。”宋晓风一高兴,在坟前灌了自己一坛酒,醉醺醺道:“你是不知道,当我听见祭台里藏着的全是火药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几乎要马上去地底下见你,谁知道阿羽这臭小子竟然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姜宇也喝了好多,望着墓碑上的名字道:“幸好他的计划被打断了,否则咱们这会儿便是亲自向你赔罪。”
    宁长鸣在另一边抱着他爹的墓碑哭泣:“呜呜呜......是我不好,是我没看好阿羽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