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火炎带来的强大破坏力将因爆炸而坍塌的楼顶粉碎成灰白色的灰烬,逸散在空气中,随风如同雪落般落在所有人的肩头发顶。
    危急解除,橙红色的火炎逐渐熄灭。这时所有人才看清那个因为火炎太过耀眼而看不清晰的人影,那是一个棕色头发,有些纤细的高挑青年——沢田纲吉。
    这样庞大而壮丽,超越了人类现有科技,远在人类理解范围外的伟大力量怎么会是人类使出的?还是这样一个……一个平凡而纤弱的人?在场所有目睹了那几乎将天空燃烧殆尽的火焰的人都无法理解。
    回过身的沢田纲吉还未完全从死气模式中退出,原本棕褐色,如同含着一汪清水般清澈而温和的眼睛呈现出金红色,像是西西里岛上埃特纳火山喷涌沸腾的岩浆一般炽热而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的去注视。
    “好漂亮……”被挤在避难游客中的藤原彦也忍不住赞叹着。他从未见过如此明亮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无悲无喜,宛若降世的神明一般,平和坚定,满是怜悯和慈悲。
    等等,这个形容……藤原彦也总觉得这些形容有些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是哪里来着……他仔细回忆着,忽然,位于巴勒莫的那家小日料店和那个开朗的日本女孩的图像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藤原彦也在心中干巴巴的一笑,嘲讽自己的脑洞太大,太能胡思乱想。一个黑手党世界的首领,怎么会是个日本人呢?况且沢田那家伙那么温和,性子那么软,怎么可能当黑手党嘛!
    而被众人所注视的沢田纲吉没有一丝不适,从容冷静的进行着各项部署。屋顶上尚未爆炸的炸弹已经被排爆队排除,负责善后的工作组也已经赶到了现场,开始进行与各界的沟通和善后。警方也已经赶到了现场,开始进行人员的疏散。
    明明是警察,是正规军,怎么还会来的这么晚啊……沢田纲吉一边退出死气模式,一边默默吐槽着。自己明明是黑手党,到底为什么要替他们做事啊!
    “十代目。”正在沢田纲吉通过耳机听取下属的报告时,狱寺隼人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歉意。“抱歉,如果我能更强一些,十代目就不用……”
    听着狱寺隼人的道歉,沢田纲吉弯弯眼睛,将食指贴在狱寺隼人唇上,笑了起来。“哪里的话,隼人。”沢田纲吉的眼神明亮又温柔。“如果没有隼人当我的左右手,我肯定早早就过劳死了,哪里有时间和大家出来休假?”
    “我……”狱寺隼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看到了沢田纲吉的眼神,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其他话之后再说,”沢田纲吉笑笑。“我现在还有很多需要你做的事呢!”
    远远看到沢田纲吉趴在狱寺隼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库洛姆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她的工作是消除在场所有与他们不相识的旅客的记忆,而这些认识他们的同学们的记忆,之后会由六道骸来进行清除。
    库洛姆深吸一口气,点燃了彭格列雾之指环的火炎。因为六道骸一直不屑于使用彭格列指环,所以虽然彭格列的正牌雾之守护者是六道骸,但这枚指环从沢田纲吉的继承式结束后就再也没有在六道骸手上待过。六道骸用的一直都是他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自己搞来的戒指,而彭格列雾之指环一直都由库洛姆保管。
    靛青色的雾气随着库洛姆手上指环上的火炎燃烧而快速扩散,靛青色的雾气很快铺满了整片空地,所有被疏散至此的人都被雾气所笼罩着,陷入了一种恍惚朦胧的状态里。
    与库洛姆他们相识的初中同学一行人并未受到影响,但都面带惊恐和好奇,小心翼翼地注视库洛姆戒指上燃烧着的火炎。并非是初中同学们太过敏锐,而是库洛姆的火炎纯度和火炎量已经高到了无法被无视的程度。
    面对曾经同学们的疑惑和提问,库洛姆并不吱声,只是眼神微微下垂,调集全身的火炎,努力释放着。由于人数太多,库洛姆很快就感受到了疲惫,但依旧咬紧牙坚持着。
    在最后一名游客记忆中的橙红色火炎被替换成了埃特纳火山发生了小规模喷发后,库洛姆已经精疲力竭,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倒下去。就当她几乎就要跪倒在地的前一秒,一双手有力而稳定的托住了她,随后将她抱起。
    库洛姆努力抬起眼睫,模糊的视线里是一片熟悉的暖棕色。“BOSS?”库洛姆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是我。”沢田纲吉抱起库洛姆,朝等在一边的彭格列的车辆走去。“辛苦你了,库洛姆。”
    在将库洛姆送上车休息后,沢田纲吉得到了斯库瓦罗传来的消息,根据斯库瓦罗发来的报告所写,阿尔弗雷多之所以会按照恐吓信所写内容行动,是因为阿尔弗雷多远在美国纽约读大学的独子被对方所控制了。
    现在,彭格列的美国分部已经成功将对方解救,并将通过最近的一班飞机将阿尔弗雷多的儿子带回意大利。
    美国纽约啊……沢田纲吉下意识的摸了摸下巴。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在纽约有足够实力干出这种事,又有出手理由的恐怕只有那个家族了……
    想到这里,沢田纲吉不禁叹了口气。明明是出来休假的,现在看来假没有怎么休,反而给自己找了一堆活干。而且恐怕之后不短的一段时间内,他都不会再有空暇时候了。
    随着彭格列大部队的离开,扫尾工作真正进入了尾声。眼看沢田纲吉在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的簇拥中离开,一行人再也没有向他搭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