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祂的记忆会模糊,这是祂所期望的。”
    扫视四周,在看到橘发干部身后的大门时,太宰治沉默一瞬接着道:
    “而安室透也会作为保险存在,直到百年后,这份保险将由柏图斯自己保管。到那时世界已经平衡下来,完全能够自行运转下去了。”
    当不确定的风险变成世界的保护伞,扎根于星球的纽带自然也不再需要锚点。
    听明白对方的话,中原中也面色难看:“百年后……原来魏尔伦曾经说的永恒是这个意思……”
    他以为是外国人对妖精的误解,闹了半天这群家伙一直都把自己蒙在鼓里!
    说到底这什么完美的未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自己算进去么!!
    见自家干部已经处于隐隐爆发的边缘,太宰治想了想,还是揉揉额角解释道:“如果最初就告诉中也的话,你是很难保守秘密的啊……”
    “虽然不会用同情的眼神看过去,但还是会干预吧。毕竟那是名副其实的永生之酒,即将度过的岁月是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
    “这样的情况下你只会尽可能让对方减少与他人的深交,避免在一次次的离别中失去自我。”
    “可是太宰,他明明什么都——!”
    “中也。”太宰治叹了口气。
    隔着办公桌的距离,鸢眸的首领看着部下,末了挂上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无论是哪一位,在知晓一切后,他们都会这么做的。”
    “为了大局,家人,爱人。为了你我,也为那些本该圆满的人生,柏图斯会这么做的。”
    沉默在空气中发酵。
    几秒钟后,橘发干部松开了拳头,手掌里都是血迹。
    “我要去那座塔一趟……我会找人保护你的。”
    他说着便要转身往外走去,不料大门却先一步被推开,紧接着一道看上去相当保暖的身影迈了进来。
    来人身穿相当厚实的大衣,戴着一条紫灰色的围巾,海藻般弯曲的黑色长发披在肩头,五官轮廓可以轻易看出对方的外籍身份。
    他一面说着‘始料未及的严冬,这里可真冷啊’,一面看向室内。中原中也在见到对方时便稍稍睁大了眼睛,惊讶道:“兰波?”
    阿蒂尔·兰波,保罗·魏尔伦的亲友,同样也是超越者,他不该和魏尔伦在一起吗?
    但现在不是为此闲聊的时候,于是中原中也一挥手,人就朝着门口大步流星地走去:
    “拜托了兰波,帮我保护一下首领,我去去就回!”
    兰波颔首应下,而直到橘发干部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他才转过头看向太宰治:
    “让他这么去真的好么?”
    “没关系,小矮子又不是不顾大局的人,他只是去见证而已。”
    太宰治耸了耸肩,抬脚几步走回首领的座位,将椅子调转方向坐了下去。
    这一刻,他和走到落地窗前的阿蒂尔·兰波皆面朝着夜空。
    “况且等到那时,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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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图斯终于知道首领说自己无法杀死对方的原因了。
    与自己交战的‘人’看似羸弱,但即使用上异能,兵刃相交时下压的力道仍旧极重。
    白色长枪划破空气,带着呼啸声直取咽喉。他只能在对方发难时闪避锋芒,瞅准时机夺回主动权。
    而且——
    尽管重力搭配上匕首可以给对方造成伤害,但被划开的伤口里却空无一物。
    没有血,甚至完全没有割开皮肉的触感。不论多深的伤口,几十秒后就会自动愈合,不留一丝痕迹。
    这就是世界的恶意吗?就连BOSS也是,掌控了偌大的组织几十年,最终却轻易成为了对方的补给。
    但……
    枪影与刀光交织,赤眸青年眯起眼仔细警惕对方的一举一动。突然与那对透明的眸子猛地拉近距离,对上视线。
    但,祂好像很痛苦。
    为什么
    为什么口口声声说想要毁灭世界的人会感到痛苦?
    自从见面开始困扰着红酒妖精的问题再度袭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柏图斯手中的匕首在挑过长枪后就要刺入对方的肩膀,却被他临时改变轨迹,仅仅划破了对方肩上的绷带。
    下一秒,更加急迫的攻势便移至眼前。赤眸青年用匕首架住那道闪电般劈下的白光,冷漠至极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你的动作慢了。”
    又是一击,柏图斯往后撤了一步,纯白之人直接欺身向前。
    “为什么不进攻?”
    “因为知道没办法杀死我就要放弃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赤眸青年借势一推,将白枪划过的诡异弧线错开,拉远距离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世界?”
    几米外的白影顿时笑出了声:“你竟然会问这种问题……现在两个世界的恶性巧合都在这里,我就是恶意本身,你说我想要什么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