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
    他急促呼吸,喃喃自语。
    “你、沈无非,都该死。”
    “都去死。”
    “你们、会、互相残杀,谁也、谁也活不下来——”
    “嗬、嗬嗬嗬——呃!沈、无霁!”
    在沈周如的怒目圆睁中,沈无霁缓缓拔/出长剑。
    长剑滴血,一剑穿胸。
    沈周如喉头颤动,‘砰’的一声,失去生命力的身体软软倒到地上。
    沈无霁盯着他的尸体,神色冰冷:“你逼死我母亲,伤了江敛,你该死。”
    天沈帝王,沈周如,死。
    沈周如的尸体逐渐冰冷。
    沈无霁没奢望他会说出什么好话,杀了沈周如,自己把宣政殿翻了个底朝天。
    翻出了个初代帝王组建皇军的密奏。
    皇军祖辈代代相传,传到现在已经不知道头目是谁,但有祖籍在,就能顺藤摸瓜找下去。
    孟平和孙云海带人进来收尸。
    纵使心里有数。
    但守在外面的臣子们看到沈周如尸体的时候还是心头一颤,连忙俯首立在旁边。
    宫中死了个皇帝,囚禁了个皇后,逃了个太子。
    宫外巡逻的人多了一倍,引得百姓议论纷纷,但具体的风波都被掩入了阴影中。
    海隆率队抓到了不下百名暗桩。
    江敛去审人的时候,迎面撞上四个陌生又不陌生的人。
    海隆介绍道:“这四个小子是关益、凌浩风、张草木、孙平生。”
    江敛望向顿时变得矜持又好奇看过来的四个人,微微颔首:“久闻大名。”
    海隆:“这位是承安侯江敛。”
    关益四人:!
    是你!
    老季的梦中情人!
    四人的视线顿时变得万分灼热。
    江敛微微挑眉,试探道:“殿下跟你们提过我?”
    张草木连忙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小激动,干笑道:“提过、提过,不止是殿下,很多人都提过。”
    江敛不置可否,没有拆穿他们假得要死的互使眼色。
    反正有事回去问当事人就行了。
    江敛道:“殿下在处理宫中后事,京城暂时封锁,大概五个时辰,等理清出逃的人员再放行。封城造成的经济损失登记在册,后续会由誉佳商行进行补偿。”
    海隆给他竖大拇指:“你是真的财大气粗。”
    见过了人下了安排,江敛去通知自己手下的暗桩。
    沈无非就两条腿,就算骑了千里马一天也不过去个江城活着逃个班州。
    这方圆千里,里里外外,他们要让沈无非插翅难逃。
    凌浩风四人负责了城南侧的搜寻,孟平和他们一起,顺便给他们介绍京城的情况。
    在孟平的一顿愤愤不平诉说下,他们才知道今天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死得活该。”张草木冷冰冰的如实评价。
    丝毫不在意自己是以下犯上冒犯皇帝。
    其余三人亦是重重点头,同仇敌忾。
    这里面只有凌浩风对皇帝有点敬畏之心,另外三人都是底层摸爬打滚上来的,对贵族阶级天生没有好感。
    混熟了的除外。
    骂骂咧咧的跑到城南,孟平领队在城中搜寻,凌浩风四人本来是对着图纸自外往里包围。
    只是刚开始行动,关益忽然皱眉,盯着城墙外一处凌乱的干草发呆。
    凌浩风看他:“怎么了?”
    关益指一下外墙根处的草,沿着往外画了大概五平方米的范围,轻声道:“你们不觉得这草……乱得和旁边不一样吗?”
    如果是风吹雨刮导致的干草倒塌,那这附近的草应该都是同样的方向。
    如果是路过的行人在这里歇脚,那这片草应该是倒在地上直不起来。
    而现在,这一片草倒了后被强行捋直,又保持着和其余干草同样的倾倒方向。
    只是因为被压折了,所以被强行扶起来的草歪歪斜斜的凌乱倒下。
    关益只看一眼,脑中就出现了无数的推测。
    凌浩风将图纸给他,沉声问:“是这吗?”
    关益指一下图纸上不该是出口的地方,“这儿——跟图纸不一样,但,我觉得应该是的。”
    说完,关益回头往后看一路茂密铺至郊外的干草,神色一凛,笃定道:“就是这里,草根折掉的地方显出来的是平常人走的路径。”
    孙平生快走几步低头看干草下的雪面,忽地扬起手道:“这里有脚印,上面撒了层雪,但下面是被踩出来的冰层。”
    关益更确定了:“欲盖弥彰!”
    凌浩风回头唤张草木:“草木,你去寻孟平小哥,让他带人来这边查。关益,平生,我们继续。”
    张草木风一样消失。
    跑出了自己人生中最快的速度。
    野外的蛛丝马迹,越往外寻,痕迹越重,反映出来的人数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