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之下,有一个满是血腥气的妖洞。
    翻手抬腕,火尖枪幻化在手中,他对?喜恰道:“等会儿再培养感情,我需得先除个妖。”
    喜恰被他逗笑了。
    明媚的小仙子?笑起来眉眼弯弯,鬓边的玉珠轻晃,映着日色晖光,哪吒略一愣神,不大自在地错开眼神。
    本想叫喜恰在云间等他,但她看?上去并不怕,略一思索,他决定带她一同下去。
    与?昔年一样的除妖场景,张扬的小少年目色凛然,红袍猎猎,紫焰火尖枪上燃着三昧真火,照亮了他的眉眼。
    妖物出洞,他才想展袖一挥,忽而面色古怪起来。
    袖中是空的,他的混天?绫没了。
    日光正盛,略微晃眼,哪吒抬眼看?去,发?觉红绸正系在喜恰发?间。
    喜恰也察觉了他的目光,刚要取下给?他,他却抬手拦下了她的动作。
    “不必。”骄矜的小少年道,“不过区区一只小妖而已?。”
    当?真区区一只小妖。
    少年身姿清越,下手利落,并没有用多少法宝,三下五除二就将妖物斩杀,只不过最后场面略微血腥。
    站在触目惊心的红里,他的眉眼染上肃杀,眼眸却是晶亮的,一袭红衣也是一样清亮,灼灼而不同于浓稠的血色。
    不等他开口,喜恰看?着他略微上挑的眉,说出了与?昔年如出一辙的话。
    “厉害,威风。”血腥味很重,但她不再害怕,只看?着他,“英勇神武。”
    哪吒看?她眼神一瞬间不一样了,他微微一怔,眼底漾起一丝得意雀跃,却又自矜,只微微颔首。
    “走吧。”
    她又不动声色将他拦下,“且等等。”
    抬袖捏诀,指尖展开几朵璀璨的红莲,又一轻抬,莲火将整座妖洞的腥风血雨一同烧尽。
    哪吒看?着烈火燃起,凤眸中倒映了一点火光,略微错愕。
    过了一会儿,又转头看?她。
    面前的小仙子?眉眼温丽,瞧着应当?是极为温柔的人,他本以为,她是想将妖洞中的血腥味以灵力涤尽。
    可她下手果断,出势又利又快,一把火烧了个痛快——
    哪吒很满意,因为这?显然很有他的风范。
    定然是他教的,所?以与?他如出一辙。
    两人这?便除完了妖,复立云间,小少年原本因忘却而生出一点别扭感倏然散尽,他心神一动,散去祥云,揽上喜恰的腰。
    风火轮生于足下,少年面上依旧正色。
    “这?样快些。”
    喜恰轻笑,附和道:“的确。”
    接下来没再有什么妖要除,一下就逛到了深夜,虽说是逛,但多数时候还是在云间穿行,两人也没有多说话,却也不觉得无趣。
    长?久相伴带来的默契好似刻在了骨子?里,灵魂中,不会随着记忆的消弭而磨灭。
    夜已?深了,哪吒抬头看?着一轮明月,不动声色询问喜恰,“今夜我们住哪儿?”
    “回陷空山吧。”喜恰道。
    哪吒点了点头,又问道:“是你的洞府?”
    “嗯。”
    他沉默了一瞬,似乎心有疑惑,“可为何?你没与?我住在云楼宫?”
    “......”
    “我们不是彼此?喜欢么?”
    喜恰哎呀一声,白日里说的话不多,是因为她尚在沉思接下来怎么办,原来竟忘了说自己住在陷空山这?回事了。
    “你如今与?我一同住在陷空山。”但一开始叫他回云楼宫不是不回去吗,喜恰偏头看?他,“无底洞给?你留了房室,有你住的地方。”
    哪吒又沉默一瞬,这?次点了点头,“好。”
    陷空山的一切对?于如今的哪吒来说还有些陌生,但一进他的房间,萦绕的莲香便扑鼻而来,定是他长?居于此?没错。
    白日里没与?他说的话在此?刻补上,喜恰将许多过往和盘托出,从初识到重逢,从她失忆到此?番他失忆,说了很久很久。
    也是因白日先散了一些陌生感,如今说出来才不显得突兀。
    “因此?我们是义亲。”他如此?道,又若有所?思着,“比起什么结拜的兄妹倒是好得多......”
    义亲?义亲怎么了,后一句话他说的轻,喜恰一时没太?听清,偏头看?他,“什么?”
    “没什么。”他摇头。
    喜恰沉吟着。
    不过他还时而有问题问她,回答完后,喜恰已?感到口渴,为自己倒了杯水。
    “你......”他的问题仍有,但忽然顿住了。
    灯下看?美人,烛光将她一双杏眸映衬得更加晶莹明媚,红润娇嫩的唇沾了一点水珠,他指尖一动,又曲起手指,没有动作。
    “好了。”喜恰说累了,搁下茶盏,犹自将唇角的水珠舔掉,而后起身,“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