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挂偶伏下脑袋,在他掌心舔了舔。
这感觉好奇妙。
缩小成了挂偶,猫科动物舌上的倒刺触感都不一样了,一点儿不疼,细细密密又柔软的小肉刺贴在手上,酥痒的感觉从手心传到身体不知名的地方,让他忍不住笑起来。
“徐景祎,你好可爱。”祝七爱不释手地捧着挂偶小虎,用食指小心地摸了摸。
似乎更软了,稍微用力点都会捏坏似的。
自己是只小仓鼠的时候,却不会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徐景祎每次捏他、搓他、揉他甚至是握着他,力道都恰到好处,完全不会让鼠有心理负担。
徐景祎也会像他这样吗?生怕用错劲,伤到手里的小家伙。
“会。”
男人的声音冷不丁在脑海中响起。
祝七说:“我什么都没说呢。”
“我很了解你,乖乖。”
祝七心头一软:“原来你也会担心。”
徐景祎:“嗯。毕竟你像个汤圆一样。”
汤圆的比喻听得祝七不知该不该高兴。
但他还记得自己是要给徐景祎分享自己最爱的游乐场,兴致勃勃地捧着小挂偶来到游乐场入口,弯腰把它放下去。
挂偶站在入口边,仰头看着如今像座山似的祝七,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导游不来么?”他问。
祝七只好摘下戒指妥帖地收好,嘭一下也变回了仓鼠。
从衣服里爬出来,看见的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小白虎。
他有点郁闷;“叽?”
为什么你可以带着衣服变来变去的?
这也是徐景祎和兽人很不一样的地方。
衣服对兽人来说并不是皮毛的一部分,只是从动物变成人后学会的“遮羞”和“打扮”,但是徐景祎不是这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
“下次给你施个术。”徐景祎说。
祝七欢天喜地地说好,领着自己唯一的游客进入仓鼠游乐场。
白虎挂偶是只配合的游客,仓鼠导游玩什么,他就玩什么;仓鼠导游怎么玩,他就怎么玩。
甚至仓鼠导游失误不小心在沙子里滚了一圈,他也跟着滚一圈。
导游羞窘:“叽!”
这个就不用跟着我做了!
挂偶游客说:“我以为你故意的。”
祝七:“……”
导游恼羞成怒地刨沙子,试图把坏心眼的游客埋起来。
就在这时,前方的树丛忽然动了一下。
祝七动作迟缓下来。
他盯着那片树丛,眼看着树丛又动了动。
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过来。
徐景祎自然也察觉了:“先出去。”
祝七带着满身的沙子钻出游乐场,就在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从树丛里蹿出来的同时,徐景祎也变回了人形,伸手把仓鼠捞起来;
……只不过他也有点狼狈,头发上身上也都还挂着沙子。
祝七趴在徐景祎手心,探头探脑地往下看。
从树丛里蹿出来的是一只白猫和一只……狗?
更诡异地是,他听见徐景祎对这一只猫一只狗说:“真的是你们……祖父,祖母。”
第78章
祖父……祖母?
等一下。
他没听错吧?
祝七抬头看一看头发上海挂着沙子的徐景祎,又低头看一看那一只猫一只狗,一时不知是茫然多一点,还是震惊多一点。
这两个称呼同时也给他带来莫名的压力,他趴在徐景祎手里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真是徐景祎的祖父祖母,那他现在是在以什么模样见家长?
一只滚得满身沙、不修边幅的小小仓鼠。
他的衣服还堆在地上没有整理,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而就在一分钟前,他还毫不留情地把徐景祎也刨得满头满脸的沙子……
祝七默默把自己埋成一团仓鼠球。
徐景祎的惊讶也并不比祝七少。
尽管他有所猜测,可亲眼见到带来的诧异仍然超出他的预料。
同样惊讶的还有他口中的祖父祖母:“景祎?真的是景祎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徐景祎欲言又止,两只猫狗面面相觑,三方谁也不知道应该谁先回答、回答什么。
这种情况下,反倒是一开始最为震惊的祝七弱弱发出了一声:“叽……”
可不可以……先让我回去穿上衣服?
-
两分钟后,凉亭里,穿戴齐整、沙子清理干净的祝七在徐景祎身边正襟危坐。
记忆里他上学时好像都没坐过这么板正。
他们对面,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面目慈祥,乐呵呵地看着他和徐景祎。
“是景祎的男朋友啊……”祖母笑起来时的眉眼,让祝七不由自主地想起徐景祎的母亲,“原来我们当时找到那对夫妻是你的父母。我就说他们身上怎么会有景祎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