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娇软咸鱼x野狗 > 正文 易康
    易康
    林秋葵是被吵醒的。
    大腦昏昏沉沉, 還沒清醒,包嘉樂、葉麗娜、夏冬深三人以及一貓一狗臉進入視野。
    “秋葵,你沒事就好。祁越昨晚醒了。”
    “他們打起來啦!”
    “他急壞了。”
    “汪汪!”
    “堕落者……已經解決了。”
    “現在在揍一個白頭發的哥哥!”
    “祁越很生氣。”
    “喵嗚~”
    林秋葵:“……”
    信息量給得挺猛, 她坐起身,發現自己連人帶床被挪到戶外開闊的地帶。
    不愧是祁某人和天真妮能做的事。
    地點在洋樓附近, 遠眺還能望見那片郁郁蔥蔥的樹林。
    戰鬥大概持續了好一會兒,眼下熹光微明, 堕落者沒有晶核,死得幹幹淨淨, 一點痕跡不留。葉依娜異能消耗多了,坐在一旁補充體力,見到她便開口:“秋葵姐, 祁越哥他……一個人在對付祁嶼。”
    祁嶼也是b級異能者, 各基地通緝榜排名第一的那種。
    雖然保留人類的身份, 從頭到尾沒有被異種精神污染過, 但源于他的古怪與殘暴,他的可恨程度,在許多幸存的受害者眼裏比起吃人異種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依娜臉上浮現不能幫忙的歉疚。
    身邊唐妮妮倒很安靜, 一板一眼地把所有飛镖排列出來,數一數, 擦一擦, 再慢吞吞疊起來, 收回去。完全不着急。
    大約潛意識裏知道, 就算留有餘力, 祁越也不會讓他們随便插手。
    因為祁越不喜歡祁嶼, 要自己解決掉。
    刀鋒從眼睑擦過,砍中顴骨的位置。祁嶼伸手搶刀柄, 視線一低,反被祁越扼住脖子,狠狠撞上樹樁。
    後背摩擦疼痛,他垂着肩膀,沒有還擊,又被一把甩向地面。
    伴随轟的一聲,塵土飛揚。身體呈大字形砸出淺坑,一只腳踩上脊骨,極其粗暴拽起他的頭發。
    “早上好,企鵝。”
    手臂動不了,祁嶼擡手指打招呼。
    盡管下一秒就被後掰九十度生生折斷,耳邊傳來祁越超險惡的威脅加辱罵他那張慘白的臉上不見恐懼憤恨,只有些青草、泥巴,看起來格外狼狽,甚至可憐。
    “我不說秘密,剛才也沒認真玩,不殺人。”一句話惹祁越炸毛。
    祁嶼眼巴巴的看林秋葵,如一頭無辜的小獸,“我這麽聽話,你要放我走嗎?”
    一瞬間,所有視線向她投來。
    系統聲明過,宿主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時間線重啓的事。卻沒有提及,重啓時唯一保留記憶的漏網之魚對外到處亂說會造成什麽後果。
    以前不說,不代表以後不說。
    因此,只有死人的嘴巴最保險。
    林秋葵剛要說話,眼前白光一閃。
    祁嶼原地消失了。
    *
    “是瞬移嗎?不像。”
    “或許是空間系異能的旁支。”
    “他故意的。趁我們與堕落者交手的時候搗亂,接着不還手,假裝敵不過,等林隊醒了再用後手脫身。”
    改裝大巴上,葉依娜和幾名武裝成員認真複盤,一半為了下次碰到祁嶼不吃虧,一半目的說給祁越聽。
    沒用。
    捏手掌心的獵物跑了,跑之前還找林秋葵這樣那樣說一大堆,一幅關系很好的樣子。祁越看得來火。
    本來氣性就大,等了一上午,發現當事人吃好喝好,壓根沒有半點要解釋的意思,這下真的引起矛盾。雖然沒到離家出走的地步,卻也比平時的小打小鬧嚴重得多。
    具體表現為: 不跟林秋葵說話。
    拒絕對視。
    哪怕上一秒蹲在某個不起眼的陰暗角落——樹杈上、帳篷裏,車頂,石頭,後備箱,處處皆有可能——低垂眼皮,怪物似的散發黑氣,冷冷凝視林秋葵的身影。
    一旦她轉過來,立刻擡手,扭頭,面無表情地挪開。
    連餘光都收走,就差把冷戰寫在臉上。
    白天實在沒有事做,寧願抓葉依娜、唐妮妮或某個幸運的随行軍團成員一通訓練暴打,也沒像以前那樣亦步亦趨地跟在林秋葵旁邊,一直圍着她打轉兒。
    也就晚上還肯回來睡覺。
    廢話。他的帳篷他的床,他的枕頭被子,他的企鵝。別扭歸別扭,又不是不和好了,怎麽可能跑別的地方睡?
    不過祁越要清地圖,通常回來的時候林秋葵已經睡着了。他就自己洗個澡——不然會被嫌臭,弄幹頭發——嫌冰,再掀開被窩躺進去。
    為數不多的差異點是,以前他總要抱着她睡,現在不一樣,背對着睡。
    一如今晚。
    “祁越。”難得睡得淺,被窸窸窣窣的動靜驚醒。林秋葵閉着眼聲音含糊:“下午就能到易康。裏面不清楚什麽情況,部隊先不帶,你白天也別亂跑。”
    這話說的,一方面是對戰鬥力的認可,對他的信任,無論發生什麽事反正有他在就基本出不了大事。從另一個角度解讀也是要求,一種習以為常的指令。
    你可以幹嘛,不可以幹嘛。祁越經常用這一類句式同別人說話,不知不覺間,也準許林秋葵這樣說他。
    但問題是,他們現在冷戰了。
    哪有人既不解釋也不認錯還敢理直氣壯提要求的?
    所以應該答應嗎?還是假裝沒聽到?
    祁越沒經驗,一時沒想好。
    林秋葵伸手抱他,他下意識拍開,過了五分鐘,足足十分鐘,又生氣她怎麽不抱第二次,一點誠意都沒有。
    他翻過身,在昏暗寧靜的夜裏模模糊糊看見她的臉。
    眼睫毛輕伏着,原來又睡着了。
    祁越:“……”
    ???
    !!
    話沒說完就睡!
    都幾天了沒和好還睡!
    睡睡睡光知道睡!真該掐扁這張破臉!
    祁越氣到冷笑,擡手想捏,手指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卻收斂力道,很自然地将垂下來的一縷頭發勾到了耳後。
    “仗着我不舍得揍你……”
    低啞的呢喃淹沒于夜裏,她或許聽到,或許沒聽到,再一次勾住他的脖子,主動把臉埋進鎖骨。
    啧。算了。看在這麽機靈的份上。
    祁越拽了拽被子,确保兩個人都有蓋住。洩憤似的揉兩下企鵝腦袋,再摟住她的腰。
    閉眼。睡覺。
    2024年2月12日下午,一行人抵達易康。
    易康基地門大開,防線高牆上挂了一條橫幅: 謹代表全體基地住民,歡迎對話者與不死軍團的到來。
    “陣仗很大,看來他們提早收到消息。”
    凝望那塊鮮紅的布料和底下夾道的民衆,葉麗娜嘴角含笑,神情看不出絲毫異樣。
    有人走漏風聲抑或對方情報網出衆,都不重要。既然來了,林秋葵回:“兵來将擋。你們留在外面,我和祁越進去看情況,要是明晚沒出來再行動。”
    “好。注意安全,保持聯系。”
    葉麗娜轉身安排紮營,林秋葵下了車往前走,祁越不遠不近跟着,倒沒挑這個節骨眼鬧情緒。
    兩人還沒走到門下,遠遠瞧見一個熟人。
    白嬌嬌。
    *
    “本來要迎接你們的人,基地長,臨時被叫走了,所以只剩我了。”白嬌嬌伸出手,“好久不見,林秋葵。”
    幹淨的皮膚,濃密的頭發,除了身材更緊致有力一點,氣質更張揚一些,她幾乎沒有變化。仿佛還是當年那個天堂度假村中穿着清純白裙、眉目卻嬌媚動人的女人。
    “好久不見。”
    握完手,她本性暴露,陰陽怪氣地調侃:“失蹤那麽久,還以為你死哪兒了,沒想到命還挺大。”
    說完又很不客氣地對上祁越:“你也是。不管之前殺多少人,山鬼還是怎樣,現在到我的地盤麻煩收斂一點。別以為易康只是個地方就不放在眼裏,不然有你受的。”
    “同樣的話還給你。”林秋葵拉住祁越以免他發飙,目光意有所指,停在對方淺咖色風衣下兩條光裸的小腿。
    “這叫要風度,美女的特權,死不了。”白嬌嬌從兜裏掏出一盒女士煙和打火機,象征性朝兩人晃晃,點燃一根,銜進嘴裏。
    “走吧,了不起的對話者和暴力狂。”
    “帶你們了解一下易康。”
    她轉身,風衣被風吹起鼓脹的弧度,珍珠耳墜折射出一道瑩潤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