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年长安诗会你不去看一下吗?也许会很精彩。”
监正对文兴帝说道。
“公主和贵妃都去了,朕就不去了。”
文兴帝反而问道:“倒是你,监正,难道不想在诗会上收几个儒家弟子。”
“那是小辈之间的博弈。”
监正面无表情抚动他那满脸的胡须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入不了他的眼。
“那我们之间的博弈呢?”
文兴帝眼睛锐利地看着监正。
监正峞然不惧,与之对视:“刚刚开始!”
皇城外宫,一袭白衣的楚长柯、红衣长裙的楚红颜和一身蓝白色汉服的楚缜元已经到这了。
申时三刻,会场已经布置好了,张灯结彩,搭台布架。
会场分为内中外三层,每一层都有独立的房间、座席,皆由红色布帘遮挡。
这布帘里面能看清外面的动静,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任何东西。
普通平民百姓坐外围,大多都是站着看的。
楚渊要值班,维护会场秩序,防止意外发生。
会场周围还有很多刑法监、司法监的五品高手保护。
楚乐音在二房老爷子和林茹月的带领下去中层坐着。
这里有桌椅茶水,还有甜点食品,楚长柯看了看会场四周,这里的全部布置都要百万银两。
会场外围是皇宫外的护城河,楚长柯灵机一动,瞬间想到了什么,嘴角笑了笑。
会场中心,有舞妓跳舞祝兴,而在会场内另一旁,楚长柯看见一行白衣术士入座。
而这一行白衣术士,正是炼金术院凌云一行人。
只不过现在双方谁也不认识谁。
说起来,他们最近还在疯狂调查神魔山脉那件事。
舞妓退去后,又有才子佳人上台吟诗,台下人对酒当歌。
楚长柯接到小厮传来的消息,要领他去后台准备上台。
与妹妹和楚缜元打过招呼之后,楚长柯朝幕台走去。
过程中,他再一次看到了长安乐府公主——楚伏曦!
后者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关注别的去了。
而楚长柯是第一次距离这么近看到这位长安乐府公主。
虽然她还戴着轻纱,但楚长柯看到她后就想起了那句六宫粉黛无颜色。
楚长柯还看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着装十分精致,但看不清面容。
幕台上的才子佳人一位换一位,他们口中所吟的诗大都是没有提前准备,现场创作的。
可谓真的是出口成章。
很快,就轮到楚长柯上台吟诗。
楚长柯手持一盏普通的煤油灯上台,他腰间还有一个黄色的酒葫。
他上台的那一刻,布帘后的达官显贵和皇室宗族手里就收到了楚长柯此人的所有资料。
“楚缜元?楚长柯?怎么一回事?”
有人注意到资料上显示的名字有端倪。
一位中年男子不经问道。
“回大人,此人本名叫楚长柯,他参加诗会所用的名字是楚缜元。
据调查,楚缜元和楚长柯是一家人,楚长柯是楚缜元的堂兄。
而楚缜元是那国子监的书生,也是儒家的弟子。
楚长柯这人是刑法监案牍库的文员。”
中年男子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而楚伏曦也收到了参加诗会的文人雅士的第一手资料。
“楚缜元?楚长柯?从军行,是他!”
楚伏曦震惊的神色喃喃自语。
“怎么了妹妹?”
旁边的凌妃公主看着楚伏曦,问道。
“啊?没事,没事。”
“快看,这不是写从军行那首诗的楚缜元吗?”
有人呼喊道。
“还真是。”
“他这次会带来什么惊艳的诗句,我越来越期待了。”
楚长柯在幕台上边走边看,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有人并不认识楚长柯和楚缜元,也不知道从军行,外围的更是一些平民百姓。
台下有人不解:“这人在干嘛?”
也有人出口成章:“怕不是来出丑的。”
“哗众取宠。”
有才子佳人也笑了笑,轻蔑之意就在脸上。
“这人…是在找东西吗?”
楚伏曦有些疑惑,台下很多人都很疑惑。
但他(她)们不知道,楚长柯只是让他们能尽快进入意境。
然而这时,外宫旁的护城河里驶来一只乌篷船。
船上出来一女子,她手持琵琶,带着轻纱。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刚才还带有轻蔑之意的才子佳人立马闭嘴。
“这是…诗歌?”
楚伏曦心里震撼之余,问了一旁的小侍:
“此人吟诵的诗歌叫什么名字?”
“回殿下,此诗叫做《琵琶行》。”
小侍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船上那女子开始弹奏琵琶,楚长柯停顿了会儿,扔掉此前配在腰间的酒葫,吟道: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重新点燃煤油灯,楚长柯捡起此前扔掉的酒葫,找来两个酒碗添酒。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此时这些才子佳人、文人儒士们才意识到这首诗的意境。
但没有人喧哗,都在认真听着这首千古名诗。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
琵琶女子果真弹奏出了与诗相同的意境。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一首诗尽,琵琶声断。
台下有人潸然泪下,有人震惊不已,毕竟这么长一首诗歌。
并且每句诗都有独特的意境和巧妙的押韵。
这种登峰造极的诗歌,简直就是长安城及九州七百年来少有的巅峰。
这首诗歌之后,后面的其它诗词都黯然失色。
今日之后,这首诗歌必将名震千古,流芳百世,载入史册,后人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