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府后院
水榭中两人对坐在桌前，艳色侍女围在四周足有四人，一弹琴，一唱曲，一吹笛，一起雾。
再观对坐的二人，一人似已近天命，白发长须，髭粜髯襞已经有些细缕贴合在一起，颇俱威严；另一人较年轻些，看上去还不至不惑，留着小撮山羊胡子，显得白净一些。
山羊胡男人边欣赏着舞女的舞姿，边为另一人续上茶水，尊敬的说道：
“恩相，陛下刚刚下旨命刑部与大理寺、长安府、皇城巡检司四司会审刺客，恩相可有什么指点的？”
那长须男子正是当朝左相杨坚，被敬茶的乃是两个月前刚刚走马上任的刑部尚书裴世矩。
出自河东裴家的裴世矩与出自弘农杨家的杨坚关系本就紧密，裴世矩便由杨坚带入官场。
原本的刑部尚书宴殊告老还乡后，杨坚力排众议，把地方上的正三品太守的裴世矩调回京城，连升两级做了六部尚书。
朱炽的政令是连夜下达的，并没有通过正常的渠道过两相，走手续。
不过这倒也无妨，毕竟事关天子自己的事，所以杨坚的关注点不在这上边。
他关注的是，谁刺杀的朱炽！
他关注是谁刺杀的朱炽，重点不在于给皇帝揪出幕后凶手，而是这个幕后凶手如果倒台对他的政治影响。
捋了捋胡须，眼神从舞女身上拿回来，望向裴世矩道：
“世矩，这刺客呢，情况复杂啊！”
“恩相的意思是？”
杨坚摆了摆手，屏退了众侍女，把声音压低道：
“世矩，你觉得这刺客是谁的人？”
裴世矩托着下巴思索一二，答道：
“卑职以为，可能是齐国、梁国、晋国或者刘...”
杨坚摆了摆手：“若是齐国，恐怕国战将起啊！若是梁国还好，多半是想要挑拨晋齐两国关系；蜀国，哼哼他们没那个胆子！
若是刘裕、赵匡胤的人话，是情况是最好的，但估计他们没那个胆量，至少现在没有；怕就怕...”
“怕什么！？”
“唉...”
“您的意思是！？”
“嗯...”
“若是如此，那卑职该怎么做！？”
裴世矩问出这句话后，杨坚站起身子朝西边看去，那方向正是霍光的府邸：
“又不是单单刑部审案，不是还有大理寺呢嘛！金日磾...哼哼，天塌下来有霍光的人一起顶着呢！”
“卑职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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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相府书房
霍光在书案上练习着绘画，胡人打扮的金日磾在一旁和小僮一起为霍光研墨镇纸。
画中人物年轻俊美，赤裸着上半身，手中还拉起一把长弓，画的角落上，写着题款“楚神箭手大养由基挽弓图”。
霍光画画时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整个过程都很安静，等霍光一搁笔，金日磾终于忍不住开口称赞道：
“丞相这大养由基画的颇有神韵，百步穿杨之雄姿尽展，妙啊！”
霍光为官这么多年，马屁话却没听够，金日磾给他吹的心痒痒，当即拂手大笑道：
“金大人你眼里也不错嘛，希望你审案的时候，也是如此啊！”
“丞相是说？”
霍光自顾自的整理着自己的大作，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说，这刺客若是出自刘裕、赵匡胤手底下，或者来自外国，该如何办？”
金日磾心有所思，在房中踱了几步，扭头道：
“依法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全凭陛下指示？”
霍光满意的点点头，又接着道：
“可若是皇室的人呢？”
金日磾瞳孔猛地变大，问道：
“若是皇室丞相认为该怎么办？”
霍光拍了拍金日磾的肩：“陛下若是无能无德，我或许还支持一些亲王，可当今圣上有勇有谋，颇有一统之相，我等自然是忠君爱国，秉公办事咯！”
其实霍光在历史上确实留下废立皇帝之实，但主要是废帝刘贺实在太混账了。
历史上汉昭帝驾崩，霍光诏昌邑王刘贺赶赴京城，主持丧礼，登基称帝。
等第二天中午，刘贺带着几百名随从出发，一路狂奔，连马都累死了多匹，但他还不忘玩耍，沿途寻找长鸣鸡和积竹杖，还将美女藏在车中干坏事。
后来还是部下龚遂规劝，他才有所收敛，快到长安时，龚遂告诉刘贺，望见国都就要哭泣，刘贺却说自己嗓子痛，不能哭，一哭嗓子更疼，到城门前，龚遂再次规劝，刘贺依然不予理会，直到未央宫，刘贺才听从龚遂指导，按照礼仪痛哭行事。
等这刘贺登基不久，时任大将军的霍光就发现情形不对，哪不对呢？
《汉书》说：“王受皇帝玺绶，袭尊号。继位二十七日，行淫乱。”
于是霍光与时任大司农现任敦煌太守的田延年、时任车骑将军现任太仆寺卿的张安世商量，在未央宫召集群臣，宣称刘贺昏庸无道，恐怕会危害国家，大家看怎么办？
群臣皆惊愕失色，莫敢发言，但唯唯而已。”这时田延年站出一步，手按宝剑说，谁不听大将军霍光的话，我就用这把剑杀了他，见此状况，议论者纷纷跪下说：
“万姓之命在于将军，唯大将军令。”
接着霍光请出皇太后执法，将刘贺请到未央宫承明殿，只让他一个人进入，随从都被挡在门外，他们历数刘贺受玺二十七日，竟然犯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过失，由此看来，也确实该废。
而之前无论是汉昭帝，还是汉宣帝，霍光都忠心辅佐，并无篡逆之意，也可以看出他并非逆臣，只不过是贪权一点罢了。
见金日磾有些担忧的神态，霍光又宽慰道：
“你怕什么！那裴世矩是杨坚的人，三司里就属他品阶高，天塌了有他顶着呢，而且，此案事关刺杀当朝圣上，乃是大案，纵是梁王有些党羽，天王老子来了也罩不住啊！”
金日磾点点头：“下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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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红院里
朱棣：阿啾！感冒了吗？快十二月了，这天越来越冷了，要注意保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