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完云倾月……
    不对,是依次为云倾月诊完脉后。
    几人的眼神坚定了许多。
    “原来云师姐真是被冤枉的!”
    “我就说云师姐不会是那样的人!”
    这人一边马后炮,一边沉浸的嗅了一下方才接触过云倾月的手指。
    云倾月委屈道:“昨日大师兄前来责难,非让我给苏师妹一个交待,我被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自废修为,以求平息大师兄和苏师妹的怒火。”
    “你们说,我如今这个样子,如何伤的了苏师妹?”
    几人纷纷点头。
    确实。
    圣女宫距离苏妙音休养的小院,常人徒步,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几个时辰。
    这岂是修为尽失的云倾月能做到的。
    加上听到云倾月被林然逼的自废修为。
    几人顿时同情心泛滥。
    直呼林然过分。
    “云师姐放心,我们随你一同去跟苏师妹对质,倘若真是她冤枉了你,我们定会力挺师姐!”
    “多谢几位师弟,那咱们走吧。”
    一名弟子猛的抬手:“且慢!”
    “云师姐没了修为,身子虚弱,怕是不便赶路,若师姐不嫌弃,就让我背师姐下山吧。”
    这话说的男子气概十足,却也男子本性十足。
    “呸!你凭什么背师姐,就你那体格,再把师姐摔了……”
    “我力气大,应该由我来背才是……”
    几人面红耳赤,僵持不下。
    最终,几个人友好的扎了一顶简易的轿子,抬着云倾月下了山。
    山路颠簸,云倾月在轿子上被晃来晃去,竟缓缓睡着。
    一名弟子回头望了一眼:“师姐睡着了……”
    另一人轻斥道:“睡着就睡着了,好好抬你的,关你屁事!”
    这弟子委屈道:“我是想说,师姐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胡说八道,睡着了还不都是一个样子,我看看……”
    只见云倾月斜坐在竹轿上,右手轻轻托腮,慵懒而优雅。
    由于这个坐姿,半截小腿自然而然的从裙摆下钻了出来,雪白纤细,嫩滑精致。
    “师姐的裙子好白啊……”
    “不是,我是说师姐的腿真好看……”
    ……
    当几人抬着云倾月来到登仙殿,却被人告知掌门和长老都去了青羊峰。
    几人没有叫醒云倾月,而是一声不吭,默默无闻的再次抬起了轿子。
    其实,云倾月没有睡着。
    抬了几个时辰,再瞌睡也该睡够了。
    几名单纯的小师弟只当是她修为尽失,太过虚弱而嗜睡。
    小院外的弟子们看到云倾月坐轿出场的阵势,不免有些吃惊。
    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大的排场?
    这几个簇拥在轿子旁的师兄弟,助纣为虐助的如此明目张胆?
    抬轿的几名弟子却不以为然,一边喊着让一让,一边抬着云倾月往院里挤。
    云倾月从轿子上下来,看到林然。
    林然低下头,避开云倾月的目光。
    几位长老则是一脸阴沉。
    尤其是二长老,见到将爱女毁容的凶手这般逍遥自在,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云倾月,妙音虽平日与你不合,但好歹分属同门,你怎忍心下此毒手?”
    “二长老这话从何说起?”
    虽然云倾月已经得知苏妙音被毁容的事情,但还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二长老气的发抖,当着众人的面,再次拿出了回光镜。
    投射的影像中,云倾月手持匕首,将苏妙音逼到墙角,抬手便是一刀。
    苏妙音惨叫,拼力反抗,却被云倾月轻松制住,又是几刀划向其脸颊。
    直到苏妙音那张原本倾城绝世的脸庞满是伤痕,面目全非,云倾月才扬长而去。
    众人纷纷皱眉,面露不忍。
    二长老气愤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云倾月十分冷静:“不是我做的,如果真是我做的,直接杀了她岂不更直接,何必留她性命,等着让她指认?”
    这番说辞也很有道理。
    云倾月不会傻到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正常人起码会蒙个面什么的吧?
    可是回光镜里的凶手,又确确实实是云倾月。
    左千秋上前一步:“这或许正是你的高明之处,你若真的伪装前来,以你二人过往的嫌隙,你仍然难脱嫌疑,于是你干脆光明正大而来,反倒可以说出别人假冒你行凶的借口。”
    作为修士,易容成他人的样子并不是难事。
    左千秋所说,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
    但云倾月早在来的路上就把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推演了一遍。
    只见云倾月也从身上拿出一面小小的镜子,递到一名弟子手中:“劳烦师弟给大家看一看。”
    那弟子犹疑的接过镜子,注入灵力,又一个画面慢慢显现。
    画面快速前进,显示的全是云倾月在圣女宫的情景。
    两面回光镜里都有“云倾月”的身影,地点却截然不同。
    众人议论纷纷,不知该相信哪个。
    云倾月继续说道:“既然掌门以回光镜判定我是凶手,我也以回光镜证实自己昨夜并未踏出圣女宫半步,这可如何是好?”
    左千秋道:“此事若真是你所为,回光镜想必早就在你的考虑之内了吧?”
    这话的意思,针对性不可谓不明显。
    反正不管你说什么,你就是凶手。
    云倾月笑了。
    “掌门是说回光镜被我动了手脚,那掌门的回光镜为什么就不可以被人动手脚?”
    “掌门言下之意,我的证据是伪造,那又有谁能证明,掌门你的证据就不是伪造的。”
    言之有理。
    但这无异于是在挑战掌门权威。
    质疑掌门?
    左千秋道:“我身为掌门,这样做对我可没有一点好处。”
    云倾月摇了摇头:“不,并非全无好处,起码可以借此铲除我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是吗?”
    左千秋玩味的看向云倾月,云倾月也毫无畏惧,与其对视。
    林然在一旁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左千秋看向林然:“你怎么看?”
    林然支支吾吾:“我相信不是云师妹做的……”
    左千秋一愣。
    让你发言,不是让你帮她开脱!
    “此话怎讲?”
    左千秋忍住脾气,继续问道。
    林然一阵犹豫,吞吞吐吐,似乎十分为难。
    云倾月道:“大师兄,事到如今,并非我有意食言,而是情势所迫,还请大师兄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