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落幕十分,那连绵的山峰之外只留下几缕残霞照耀了进来。
二月柳阴哆嗦了一阵道:“泽云……明日再种吧。”
紫泽云听后,这才起了身,他看着嘴唇泛紫的二月柳阴,轻轻的往他身体里输送了一股暖流。完后将手收了回来,二月柳阴的嘴唇才慢慢恢复了过来。
然而,紫泽云并没有打算要离开的意思,只道:“这雪梨花树一旦种下,只需过一个冬便可长成成树,长年开花不结果。柳阴,你说若是在这里留一处别居如何?”
二月柳阴一听立马来了劲,道:“甚好,如此一来,夏日炎炎,也能留于此处避暑了,更何况,再过一个季度,此处可就千树万树梨花开了,到那时,又是一处别出心裁的好风景。”
二月柳阴刚说完,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看向微微含笑的紫泽云,好心情立马被失落感取代。问道:“泽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紫泽云望向天空,神色恍惚了一下,突然一抹阴冷闪现眸中。他伸手再度放到上空,望着那红透的手,眼里竟然是百感交集。
随之他两手收了回来,平静的收起了所有神情,此刻依旧是那样的平静。
“此景也算是我王府的一处奇境,只是突然想到在此处留下一处别居,也可偶尔过来躲避清闲。”
二月柳阴听后,嘴角又是一番苦笑,道:“你的所有心思我猜不透,许多东西也不写在脸上和眼里,可这天下,只有我才是唯一懂你的人。你表面在乎权威利益,其实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
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才将此话说了出来。
紫泽云听后,依旧无多余的神情,只是转身静静的朝着雪域之外而去。
“泽云……”
二月柳阴微微抬了手,之后又抽了回来,跟随其后。
出了雪域,紫泽云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西风一人守在门外。二月柳阴便并未打扰,只是上前对西风道:“泽云今日有些受风寒,等下记得让下人替他熬些去寒的药。”
西风略微点了头,二月柳阴便转身消失。
内屋,紫泽云盘腿坐于床榻之上,正在稳定自己的内息,面对二月柳阴的离开并未过多顾问。
直到次日,紫泽云刚一开房门,西风便来报道:“主子,罗青今日来报说二月公子昨日偶感风寒,让我传达主子一声。”
“知道了。”紫泽云踏着轻轻的步伐,如同闪电一般消失。
彦淋宫中,二月柳阴坐于案台前翻阅着一些内务之事,而此刻,罗青也去而复返了回来。
“公子,话已经传完。”罗青复命道。
“嗯。内务之事处理的不错。”二月柳阴恢复以往的气势和神情。
说完此话,这才将手中的薄子放下。
“替公子分忧是应该的。”罗青恭敬的回道。
“等下曦王过来了就让他来本宫内室即可。行了,你下去吧。”二月柳阴说完便朝着大殿内室而去。
内室里,二月柳阴褪去了外衫,并将头冠摘了下来,平躺于床上。他还未来得及扯上被子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流传了过来。
二月柳阴猛地一闭眼,平躺端正。
紫泽云上前,意外的给他拢了拢被子,轻声道:“听闻你受了风寒,怎么也不把被子盖好,这罗青是怎么照顾你的?”
二月柳阴咳嗽两声睁开眼看着紫泽云:“你知道我没有睡着啊?”
“若是在雪域受了风寒,只会倍感难受,又怎会睡得着。”紫泽云道。
“莫不是你尝试过?”
紫泽云无视他的问话,只道:“不应该啊……昨天明明已经给你输过真气了。”
“泽云,我记得十年前你受过一次风寒,怎么治都不见好转。那次的风寒便是在雪域受的,对吧?”二月柳阴依旧不死心的问着。
谁知紫泽云突然抓着他的手给把了一下脉,随即又给松开,面上带着一丝生气,却不见眼底有愤怒。
“柳阴,你何时竟玩起了小孩子的把戏!”
“泽云……生气了?”二月柳阴自身表示弱弱的翻身起来,坐在床上。
“说吧,请我前来何事?”紫泽云伸手用内力将他的衣服从衣架上取了过来,递给了二月柳阴。
二月柳阴穿着衣服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不看你好久没来我彦淋宫了吗?整天呆在曦王府你不闷啊?”
“我若觉得曦王府闷,你二月公子又岂会轻易登门。只怕是日久,你连这彦淋宫的路都给忘乎所以了吧?”
二月柳阴一阵心虚,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整理着头发。
“怎么不留个贴身丫鬟?”紫泽云上前拿起木梳替他梳理着发丝。
二月柳阴诧异了一下回道:“泽云,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罗青,我何尝让一个人近身伺候过?”
紫泽云轻手将他的发丝挽了起来,之后放下木梳,微微一拂袖:“走吧,既然叫我来了,便去品品你那宫中的鹤叶红。”
彦淋宫小榭,湖光山色,粉荷满池,偶有双燕戏水,游鱼跳跃,也不失映称那空蒙远山。
小榭之中,两位衣品上好的男子正对坐品茗。一位紫衣华然,如乱世妖孽,一位白衣潇洒,一带风华。
“怎么样?此情此景,我这鹤叶红可不比你那曦王府的碧螺春差吧?”二月柳阴拿着手中的折扇轻摇,发丝飞舞,好一幅春光灿烂。
“是味好茶。”紫泽云时刻都保持着稳若泰山的阵容。
茶品入味后,紫泽云又接着道:“今天请我来还有什么事便说吧。”
“雪域寒气逼人,不适合建造普通的别居,我已派人前往北境,寻来北境的建筑师。这样也可根据北境对抵抗严寒的措施来建塑别居。”
紫泽云又一次因为二月柳阴的话沉默了下来。
二月柳阴连忙道:“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了解,只是怕每次一说了,你我便会更加生分。听说那圣泉没人能够到其内忍受其寒冷,不过依着你的性子,又怎会眼看着圣泉在自己府邸却不为己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