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颜大概是被楚音歌打击的麻木了，以前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会疼一下，但是如今，已经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了。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也遇见我了，如今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如果你想要改变这一切回到原点的话，那你就做出一个一个选择，到底是我还是慕梓渊？我一定要一个答案！”
羽颜很少在楚音歌的面前这么的坚决，如今这么强硬，倒是让楚音歌起了一丝疑心。
“如若我说，我一个都不选呢？”
“不行，必须选一个。”羽颜态度强硬，眉眼里却透着一股无奈。
只要楚音歌还是一个人，他就忍不住奢望，心里总有一丝幻想在那里，但是如果楚音歌再一次的选择了慕梓渊，那么他的心大概就可以彻底的死了。
“阿歌，想要让我放弃你，那就选择慕梓渊，这样的话，我就不会在奢望你什么了。”
楚音歌微微皱了皱眉头，片刻，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嘲笑羽颜，又像是在嘲笑她自己。
“为什么我自己的事情非要让你们去做这个决定，当初如果你有这样的觉悟，那么后来的事情还会发生么？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再选择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你尽管死心。”
“阿歌，你骗的了我但是你骗不了你自己，你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慕梓渊一个人，从来都没有给别人留有余地，所以，你又何苦这么为难你自己呢？”
“羽颜。”楚音歌缓缓开口：“趁着我还不想杀你，你最好离开幽冥宫，否则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和你同归于尽。”
“能够和你死在一起是我的荣幸。”羽颜平静的说道，就好像这一切真的是发自他的内心说的。
不过也确实如此，他在来这里之前还想了很多的事情，但是站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忽然觉得，如果就这样和楚音歌一起死了，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们可以一起走在黄泉路上，一起过奈何桥，一起喝孟婆汤，等到喝完了孟婆汤楚音歌就会忘了慕梓渊，那个时候，他是离楚音歌最近的那个人，说不定楚音歌就对他上心了呢。
抱着这样偏执的想法，羽颜越发觉得自己应该和楚音歌一起死。
羽颜的不对劲楚音歌从看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来了，深吸一口气，楚音歌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一些。
“羽颜，我不想再和你去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的人生是我自己做主的，你和慕梓渊都不能够左右我的决定，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半点喜欢的话，那就成全我一次。”
“我就是在成全你，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你选择了慕梓渊，我就放过你。”
“放过我？那我倒是想要问一问，我们之间的命格怎么办？你有办法把它解开么？我不想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身边却感受着其他男人的疼痛，羽颜，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楚音歌说完，微微的叹了叹气，不得不承认，在羽颜和慕梓渊之间，她的确是偏向慕梓渊一点。
毕竟，她这样的人，固执且深情。
可是三年来那些钻心的痛楚真的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目前而已，她是很享受现在的生活，互不打扰，各自落得一个清静。
羽颜紧闭着双唇，感觉到了万念俱灰。
从他和楚音歌的话里，他的确听到了选择，如果不是因为命格关联，他根本就不在楚音歌的选择行列。
如果没有慕梓渊，他也许可以成为楚音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但是，事实上，这个世上就是存在一个慕梓渊成为他的绊脚石。
“阿歌，你果然从未爱过我，你的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慕梓渊，之前和我说试一试，其实也不过就是退而求其次的一个决定，对吧？不管我三年来做了多少的付出或者努力，慕梓渊在你心目中的位置从来都没有动摇过，对吧？”
“是。”
一个简单的是字包含了多少的残忍，只有楚音歌自己知道。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去欺骗谁了，她爱着的那个人是慕梓渊，从头到尾都是，但是她不会再去选择慕梓渊了，毕竟，天真等于愚蠢，被伤害一次就够了，没必要上赶着被伤害更多次。
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好么？重归于好等于重蹈覆辙。
她真的没有太多的精力再去被伤害一次了，现在的她只想一个人待在幽冥宫里好好的生活。
羽颜的最后一丝希望被彻底的击碎，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看到自己的人生走了一遍又一遍。
“阿歌，你果真残忍。”
“我残忍不是你一直以来都知道的事情么？”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知道，但是我从未觉得你有这么一刻是比现在更加的残忍，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帮你做一个决定吧。”
“你要干什么？”
楚音歌向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羽颜是有备而来的。
果然，羽颜步步朝着楚音歌逼近，那眼里的杀气和欲望楚音歌看的格外清楚。
难道羽颜是想要杀了她么？
开什么玩笑，他们两个人的命格可是关联的，要是她死了，羽颜自己也活不了，但是很快楚音歌就发现，羽颜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这样的认知让楚音歌有那么一刻，稍稍的恐慌。
但是随即，也有一丝放松，其实死了也挺好的，只有她死了，那么这一切才会结束。
这样想着，楚音歌就不后退了，站在原地，看着羽颜，表情里多了一丝释然。
然而，楚音歌想的终究还是过于单纯了，羽颜要的不仅仅是她的命，还有她的人，在意识到这点以后，楚音歌整个人都如芒刺在背，难受不已。
“你放开我！”
“为什么要放开？”
“别逼我杀了你。”
“如果那样……真的最好。”
羽颜很是会演戏，他知道他是得不到楚音歌，所以只是借机让楚音歌杀了他，只有死在楚音歌的手里，他才能够心安理得。
一起死，终究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楚音歌想都没有想，直接一掌打飞了羽颜，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原本虚弱的身体变得更加的虚弱，一口鲜血吐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像是一朵朵梅花一般，妖娆绽放。
“羽颜，想死是么？好啊，我成全你！”
就在楚音歌打算结束自己的性命的时候，苏小小和羽卫两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羽卫去拉羽颜，苏小小直接上去抱着楚音歌不撒开。
“这件事情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么？你们两个人都大了，还是这么的幼稚！”
“松手。”楚音歌冷冷的丢过来两个字。
然而，苏小小却不吃这一套，抓着楚音歌的手更加的紧了。
“你想都别想了，我是不可能会松开你的，万一你要是死了，可就没有再惹我生气了。”
“你是受虐狂么？”楚音歌幽幽的说道。
苏小小不管不顾：“反正我是不会让你死的，整整三年的时间了，就是一条狗那也是有感情的了，想让我把你放开，做梦！”
楚音歌：“……”
羽颜：“……”
羽卫：“……”
站在门口的红袖：“……”
四个人都被苏小小这浮夸的演技给震慑住了，有了苏小小这般胡闹，楚音歌也冷静下来了。
“你把我松开，有话好好说。”
“真的好好说？”
“嗯，好好说。”
苏小小半信半疑的松开了楚音歌，结果刚一放手，就被楚音歌拎小鸡似得给扔到羽卫的面前去了。
“管好你的人，下一次再这么冲过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阿歌姑娘冒犯了，我这就带着他们离开。”
“最好不要再来了，红袖，送客！”
“是，宫主。”红袖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想要让这三人离开。
羽颜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楚音歌，就那样看着，仿佛是爱到了骨子里，不过这么炙热的目光楚音歌可没有放在心上，偏过头，连看都不看。
苏小小和羽卫来了，当然不会任由羽颜继续那么任性下去，两个人一人一边，强行的要拽着羽颜离开。
不过好像用处不大。
苏小小拽了几下，立马就火了，直接掏出银针一下子把羽颜给弄晕了，这要是放在以前，苏小小肯定是没有这个胆子的，但是现在苏小小已经膨胀的不像是个样子，胆子是越来越大。
羽卫看着晕倒在怀里的自家尊主，再看看苏小小，眼角不可控制的抽了抽。
“你在做什么？”
“没长眼睛么？”
“就是因为长了眼睛所以才觉得不可思议啊，你居然会尊主下手？”
“他现在还有尊主的样子么？”
羽卫：“……”
在红袖的再一次送客之下，羽卫也就不和苏小小辩驳什么了，两个人抬着羽颜离开了幽冥宫。
等到羽颜一走，楚音歌才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虽然她不至于昏迷，但是苏小小那一下真的很是折磨人。
红袖看着楚音歌，有些胆怯，片刻：“宫主，我也不知道他们……”
“算了，没你的事，下去吧。”楚音歌挥了挥手，示意红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