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倒也没有那么复杂。”
钟志明靠在座椅上，淡淡开口。
“算起来，我在东海任职也算有些年头了，这里大大小小各种情况，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冯家的美芙集团，称得上是东海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之一，旗下产品也都做的不错，而且不瞒你说，就连我老婆都在用他们家生产的医美产品。”
“不过……冯云辉这小子，许是还太过年轻的缘故，始终没能学会他爸谨慎而为那一套，其实这也正常，放眼整个东海贵圈，有几家的少爷小姐能不沾染纨绔习性？”
“以前，包括现在，我每天忙着处理各种市内公务，根本就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打理这些琐事，所以就导致很多事情只有问题发生了，传进我耳朵里了，才会抽出点工夫来亲自解决一下。”
“好比今天。”
“唉，我也时常感慨，这人的一天怎么就才二十四个小时，如果时间能多翻一倍，也许……”
钟志明言及至此，就被难得一张认真脸的秦夜抬手打断。
“就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该你顾不上的也照样还是顾不上，毕竟你跟我谁都没学过分身术，怎么可能身体力行到一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钟志明苦涩一笑。
“这算是安慰我？”
秦夜耸了耸肩。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随即，他又话锋一转。
“说实话，冯家这条小杂鱼今天的表现，还是让我蛮不开心的，不过既然你都说了美芙集团这些年来不存在什么不规矩的运作，那我也就懒得调动自己的资源去查了。”
“可惜。”
“真是可惜。”
钟志明没好气的瞥了秦夜一眼。
“你说的可惜，大体意思应该是没能趁机再捞一笔好处吧？”
心里那点谈不上秘密的小算盘被戳破，秦某夜不好意思的干咳两声。
“咳咳，我这不主要是想帮你归拢一下东海商界那些毒瘤嘛，去其糟粕，取之精华归我，那往后这片地界管理起来，你不还能轻松一点？”
钟志明并不否认这样的说法，而且在过去这些天里，秦夜拿到的那些商业资源，也都算是经过上面同意了的。
只不过钟志明始终想不明白，秦夜身为战区战士，上面怎么就放由他动用各种手段来自攒家底呢？
难道就不怕这小子被金钱迷昏了头，从而思想大变，沦为下一个无良奸商？
没等钟志明的思绪延伸太久，秦夜脑海中灵光一闪，又忽然问道：
“哎，美芙集团的产品价格怎么样？”
钟志明回过神，不答反问。
“你问这个干嘛？”
秦夜也不隐瞒，直接道出自己脑海中的那一闪灵光。
“首先，冯家这条小杂鱼确实是让我不爽了，我也不认为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能浪子回头，或者再往深点说，没准这小子就正在盘算着怎么从我身上捞回今天输掉的这一局呢。”
“换句话说，我感觉我和冯家之间的矛盾在所难免，既然注定还要玩上一场对局，那我不得早点做做准备？”
“其次，也是比首先重要太多的一点原因。”
“圣夜集团初建，最近又归拢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资源和人，眼看着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我总不能还没大展身手，就让公司因为资金链断裂宣布倒闭吧？那未免也太打我自己的脸了。”
钟志明倒是没花心思替秦夜考虑过这些问题，不过朋友嘛，能帮肯定还是要在规则内帮上一手的。
“东海倒是对城市里的企业有着一些扶持章则，如果你需要的话……”
“别，不需要。”
秦夜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钟志明的好意。
“虽然这些章则是面对大众开放的，不算是单独给我走后门，可只要沾了这玩意，就总会让我感觉欠了上面人情。”
“老小子，你还不够了解我，汐汐宝……呃，夏秘书也一样。”
“所以你们还不懂我欠下上面人情后，会面临怎样一种境况。”
坐在副驾驶上的夏汐闻言，将视线投到后视镜上，一双美眸中闪烁着不满之色。
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不了解你？
我们倒是想了解你。
但问题是你倒肯跟我们说啊！
借着这一势头，钟志明还是想试探性的问问秦夜究竟是什么来路。
可话到嘴边，他又觉得多余，因为秦夜九成九是不会告诉他和夏汐的。
于是话锋就转回了所谓正题。
“那你打算怎么应对冯家后续可能对你采取的动作？”
秦夜咧嘴一笑，摇下车窗，自顾自点燃一根香烟。
“商界的事，自然要用商界的手段论个高低，当然了，我也不排斥他们对我采取一些武力上的措施，毕竟偶尔活动活动筋骨还是很不错的。”
“再者，现如今整个东海的市井江湖都握在我手里，你觉得还有哪个商人能利用金钱交易，来雇佣一批马仔半夜拦我的路？”
说起东海市井江湖的规整，已经看到势好苗头的钟志明，也是不得不在心底默默感慨。
上面放由秦夜以东海为试点，来规整这座城市的市井江湖，的确是起到了一定的正向作用。
以后这片市井江湖会不会再被分裂，从而引起新一轮的纷争，钟志明还不好判断。
反正目前的情况就是，东海的市井江湖攥在秦夜手里，那些乌烟瘴气的勾当，肯定会大幅减少甚至消失。
可反过来讲，一旦这片市井江湖再次分裂，那凌乱程度，恐怕就还不如是以前的五分天下呢。
眨眼间闪过这一思绪，钟志明着重关心道：
“你的意思是，你也打算开一家医美公司，在产品方面跟冯家较个高低？”
秦夜含笑看了钟志明一眼。
“行啊老小子，这脑瓜还是很灵光的嘛。”
钟志明轻哼一声，也不计较秦夜口头上哪怕是对待长辈都该注意一点的不尊重。
“只要是在律法和规矩范围之内，随便你怎么折腾我都不管，可你要是胡搞乱搞，那就也别怪我一视同仁了。”
说完，钟志明顿了顿，这才回答秦夜开始提出的问题。
“我对这些女人用的东西也不太了解，你要是有这方面需求，我可以让夏秘书整理一份美芙集团的产品报价清单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