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若山河无恙 >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噩梦
    名扬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陆明绯不急不恼在后面慢慢跟着他,勉强在天黑前找到了一家名扬觉得合适的客栈。
    简单吃了份面后,店小二领着陆明绯和名扬上楼入住,两人互住对方对面的房间,进去前陆明绯叮嘱他好好休息,名扬装作没听见,推门进去转身立刻关门,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不过陆明绯也不在意,扭头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看见床就扑过去一头栽倒,懒了半天才一鼓作气翻过身,仰面躺倒在床上,手腕搭在眼睛上遮着房间里的烛光。
    她原本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有光亮的,可现在却不敢熄灯,唯恐灯灭之后房间陷入天色将黑未黑时惨淡凄凉的昏暗中,那将会让她心里希望欢愉越加落寞散去,思念与悲伤蔓延生长。
    但是她也是真累的连动动脑子胡思乱想的那点精力都不剩了,床在下面柔软的托着疲惫困乏的身子,哄的她眼皮子粘在一起,很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着后不知多久便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她梦见有个老道款款而来,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他的脸,还听见女人生孩子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婴儿呱呱坠地的啼哭、满天飞舞的纸钱、硝烟四起的战场、永远抵达不了目的地的车队……
    一切都像是被浓雾笼罩,她迫切的想去拨开看清楚,却被忽然从里面走出来的一个人吓了一跳。
    待看清那人的脸,又是欢喜又是莫名心慌的叫了一声“姐”,陆明纤径直朝她走来,陆明绯张开胳膊想抱她,陆明纤却直接从她身体穿过去。
    陆明绯难以置信的转身试图抓她衣服,可无论怎么抓都只能抓到一把空气,眼睁睁看着陆明纤渐行渐远,身体逐渐变的透明,消失在路的尽头。
    “姐!”
    陆明绯被噩梦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头烛火幽幽亮着,和她入睡前没有丝毫区别。
    她抹了一把头上冷汗,感觉腿上的肉都在战战兢兢的跳动,后怕的不敢继续入睡,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水。
    已经凉透的水顺着喉管咕咚咕咚落尽胃里,冰凉舒缓了满心的焦躁火气,放下杯子长舒一口气,睡意半分不剩,看了看窗外月色朦胧,便拿了外衣穿好。
    走到门口,刚一拉开门,对面名扬的房间发出一声响动,像是有人听见她这边发出动静之后作出的反应。
    陆明绯以为有贼摸到名扬房间里偷盗,下意识的冲上前去一脚踹开门。
    两门洞开,只见名扬好整以暇站在桌子前捏着杯子喝水,见她忽然闯进来,一脸问号的看着她。
    “你……这么晚了,你到我房间来干什么?”
    陆明绯环视房内一圈,“刚才那是什么动静?”
    名扬放下杯子,“哪有什么动静?我起来喝点水而已,你怎么神神叨叨的?”
    “真的没事?”
    “有事我还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陆明绯嗯了一声,“可能我听错了吧,那你……”
    她余光又撇了一眼床的位置,“早点歇息,明天还得继续赶路。”
    名扬轻轻的嗯了一声,有点别扭的叮嘱她:“你也是,安心睡一晚上,这些日子你都累瘦了。”
    陆明绯笑了笑没说话,出去给他带上门,名扬听她脚步声走到对面房间,门声一关,房间灯也灭了,长长舒了口气,摊开手掌,一手心的汗。
    “出来吧。”
    一个黑衣人像一条蛇似的从床下钻出来,起身走到名扬身后,低头虔诚认错道:“少主恕罪,属下给您添麻烦了。”
    名扬转身抬手虚扶了他一把,“无须这么说,你们忠心耿耿,我落魄至此,却仍然愿问我披肝沥胆,这么多年没有一刻放弃过我,合该我对你们说一句感谢才是。”
    “少主折煞我们了,但是少主,您好不容易走出长安,何不就此大好机会彻底离开?还是您是在担心那个忠靖侯之女会从中作梗?要不要属下现在立刻去替您做掉她?您放心,属下保证做的干干净净……”
    “住口!”
    名扬立马斥责他,“没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动她!”
    “少主!您可不能心慈手软,为了一个女人坏了您的大计啊!”
    “我不会!但是要是不经过我同意你们敢伤她,我并定——”
    砰!
    门再次被从外面踹开,这次没有任何预警和准备的时间,名扬身后的黑衣人暴露在气势汹涌破门而入的陆明绯面前。
    黑衣人立刻抽剑挡在名扬面前,与陆明绯剑拔弩张的呈对峙状态。
    名扬看着脸色铁青的陆明绯,人都傻了,慌张道:“阿绯……你、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明绯啪的把身后房门一罐关,撸起袖子一副鱼死网破的决心,看着他和黑衣人笑的冰冷讽刺。
    “那是怎样?名扬,原来你跟我来滇南别有用心,是要闷头干大事来的!”
    她笑着点头,“好,你好得很。”
    黑衣人见她该听的不该听的全都听见了,立刻起了杀意,趁机举起剑便想向陆明绯刺去,名扬看出他意图紧张的大喊一声:“住手!别杀她!”
    “少主,这女子不可留啊!”
    “是你。”
    陆明绯面对举着凶器想害杀自己的人,不但没表现出害怕,反而镇定自若道:“我见过你,四年前,在一个无名小城的街上,我不小心踢到了你的栀子花篮子。”
    黑衣人一声,“陆姑娘真是好胆魄好记性,死到临头还有心情回忆从前?”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得很特别,不像梁国人。现在想想,当时押送名扬的囚车入长安城,你是专程守在那里等着劫囚车的吧?后来也的确当街发生了一场暴乱,只不过很快被我家世子的随身侍卫们压了下来。”
    “原来是你!”
    黑衣人怒目圆睁,用剑指着她回头告诉名扬。
    “少主您都听见了,当年若不是她和那个漠北的世子,您早就被我们救下来了,何至于多吃这四年的苦头!这四年的屈辱磨难,都是拜她所赐,难道不该杀了她,以她的血来抚慰您所受到的伤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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