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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抓捕(加更)
    ◎你棄之如敝屣,我求而不得◎
    趙向晚立刻起身, 面若冰霜。
    祝康早在趙向晚開始審訊之時,便取出筆錄本開始記錄,見趙向晚起身, 知道審訊完成, 寫完最後一個
    麗嘉
    字之後, 立刻讓程欣如、霞姐、老鄭簽字。
    趙向晚走出店鋪, 從口袋取出手機,撥通霍灼電話:“霍隊,兇手已經找到,是程欣如的二哥。你們抓緊時間出發, 立刻實施抓捕。”
    程欣如整個人像傻了一樣,機械性地在祝康的要求下簽字、按指印, 等耳朵裏傳來趙向晚那“抓捕”二字時, 這才陡然清醒,沖到趙向晚身旁, 想要去扯她胳膊:“不,不, 不……”
    趙向晚身體微側, 快速将手機挂斷、放回口袋,雙手一錯,将程欣如的胳膊反剪, 戴上手铐。
    胳膊反剪, 疼痛感襲來, 冰冷的手铐将雙手束縛住, 手腕處傳來冷硬觸感, 程欣如魂飛魄散, 面孔慘白, 愣愣地盯着趙向晚。
    直到這個時候,程欣如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對方,是警察。
    警察,是抓壞人的。
    而她,被抓了。
    程欣如嘴唇哆嗦着:“我,我說錯了。我沒有,我沒有害錢豔豔。”
    趙向晚冷笑道:“你沒有說錯,你只是做錯了。”
    程欣如既然開了口,只要她二哥抓捕歸案,項東插翅難飛。
    霍灼的行動力絕對超群。
    下午兩點,程欣如的二哥程勇,在一個鄉下賭場被警察抓捕。
    程家一共三兄妹,老大程忠,老二程勇,老三程欣如。
    程忠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子,已經娶妻生子,父母跟着他生活。
    程勇從小就調皮搗蛋,在父母兄長的幫襯之下安了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小日子過得還不錯。只可惜後來染上賭瘾,把家裏的錢財、電器輸得幹幹淨淨。老婆一怒之下與他離了婚,帶着女兒改嫁他人。
    老婆一走,程勇徹底堕落,每天只知道賭錢。餓了就到哥哥家裏混點吃的,累了就躺在只剩下一張床板的床上睡一覺。
    程欣如生得漂亮,在父母兄長嬌寵下長大,高中畢業之後招工進了珠市傳動機械廠。廠裏待遇好,她不僅能夠自己養活自己,還時不時接濟一點錢給程勇,因此雖然程勇日子過得渾渾噩噩,但和她感情很好。
    審訊室裏。
    霍灼看着一臉憊懶的程勇:“為什麽殺錢豔豔?”
    程勇賭了一整夜,身心俱疲,打了個呵欠,一幅吊兒郎當的模樣:“什麽錢豔豔?”
    霍灼将錢豔豔的照片放在程勇面前,怒目而視:“你殺的人,你不知道?”
    程勇這才腦袋清醒了一點,看一眼照片,瞳孔一縮:“啊,啊啊……”
    程勇再傻,也知道殺人罪名不能認:“沒有,我不認得什麽豔豔。這人是誰啊?”
    霍灼毫不客氣地說:“你妹妹程欣如指認,是你殺了錢豔豔。”
    程勇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我妹說的?”
    霍灼冷笑一聲:“你想清楚啊,是坦白從寬,還是抗拒從嚴。”
    證據确鑿,程勇無從抵賴。
    一整套審訊流程走下來,程勇只得交代了事實。
    過年期間,程欣如回到老家,給程勇塞了一千塊錢,這讓程勇很驚喜。程欣如讓他做一件事,事成之後再給他三千塊。
    殺人,程勇一開始是不敢的。
    自從賭博離婚,父母兄長對程勇十分失望,從不給他一分錢。程勇難得一口氣手裏有了這麽多錢,看在錢的份上,程勇動搖了。
    程欣如把錢豔豔說得很不堪,粗鄙、霸道、占有欲極強,逼項東下跪認罪,把程欣如發配到小縣城,給她各種穿小鞋,想要逼她主動辭職。程欣如的說辭,成功激發了程勇的保護欲,想着錢豔豔這女人如此可惡,死了也是活該。
    再加上程欣如很會畫大餅,她說如果殺了錢豔豔,自己就能與項東結婚,廠裏的大三室住房、全套的家電家具都是她的,還能回到廠裏宣傳科。項東收入高、存款多、出手大方,如果結婚了肯定能給程勇更多錢,讓他痛痛快快賭錢。
    一番說辭之後,程勇點頭同意,準備殺了錢豔豔,為妹妹開路。
    程勇曾經是村裏的屠夫,手底下不知道殺了多少頭豬,并不怕血腥。
    于是,程勇在錢豔豔晚上打完麻将歸家時,守在東區十棟附近,将她一刀刺死。
    霍灼問:“為什麽刺肺部?”
    程勇說:“本來是想紮心髒的,我從她身後撲過去,左手捂住她嘴,右手就是那麽一下。但我沒想到錢豔豔又高又胖,心髒位置判斷錯誤,一刀下去沒見血噴湧而出。我想補一刀,但一刀下去,刀紮得很深,正要使勁拔,一擡眼好像看到有人過來,只得将她推開,跑了。”
    程勇補了一句:“她死了嗎?我以為沒有紮中心髒,人沒死呢。”
    聽到這裏,在座的警察都陷入沉默。
    程勇是屠夫出身,使刀的好手,一刀下去刺穿肺部,血湧入氣管,錢豔豔無法呼救。即使闵成河及時發現,也來不及救治。
    而他,竟然以為沒紮進心髒,人就不會死。
    霍灼咬着牙問:“程欣如讓你殺人,你就殺了?”
    程勇毫不在乎地回答:“我爸媽、大哥都嫌棄我,只有小妹還有點良心,時不時給點錢,要是沒有她救濟,我根本就活不下去。錢豔豔敢欺負她,我這個做哥的肯定要幫她出頭。”
    程勇好賭成性,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人,說再多的道理,也無法讓他有絲毫忏悔。恐怕當有一天上了刑場,死到臨頭了他還會嚣張地大呼一聲: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趙向晚不打算浪費口舌與他交流。
    但是,必須從他嘴裏,問出項東教唆殺人的證據。
    珠市警方很有經驗,一整套審訊流程走下來,将程勇的殺人過程了解得清清楚楚。
    項東有意無意地和程欣如說,錢豔豔每天晚上打麻将,要到九點半左右才回家;
    程欣如告訴程勇,項東家住在東區十棟。
    趁着過年人少,程欣如帶着二哥來廠裏生活區轉了一圈,認清楚地方。
    霍灼問:“你的動手時間,告訴程欣如了嗎?”
    程勇點頭:“我答應過小妹,三月初解決問題。捅完人之後,我去找過小妹,她給了我三千塊錢。”
    霍灼再問:“項東呢?你見過他沒有?”
    程勇搖頭:“沒有。我小妹和他勾搭了幾年,但畢竟他是有老婆的人,不好抛頭露面。再說了,我好好的妹妹當他小老婆,臉上很有光彩嗎?我才懶得見他。”
    霍灼不死心,繼續問:“你殺了他老婆,卻連他的面都沒見過?”
    程勇沒好氣地說:“我是為我妹殺的人,又不是為他殺的,幹嘛要見他?沒用的男人,離婚離了幾年都沒離成,還得靠我出手。”
    霍灼氣得直咬牙。
    程勇殺人,是為了程欣如。
    程欣如前後給了程勇四千塊錢,是殺人同夥。
    可是項東呢?他完美逃脫了所有罪名。
    他從頭到尾,連程勇的面都沒有見過。錢豔豔晚上打麻将這件事,是他無意間洩露。那段時間他不是和同學吃飯喝酒,就是在家守着陪兒子寫作業,顯然是随時準備着不在場證據。
    現場指認環節結束,殺害錢豔豔的兇手被抓,霍灼組織專案組成員開始讨論。
    “程欣如主使,程勇殺人,證據确鑿。”
    “項東殺人罪名存疑。”
    “項東很狡猾,并沒有留下直接證據。程欣如與他有不正當男女關系,他也的确給過程欣如不少錢與禮物,但是,如果項東拒不認罪,說是程欣如自作主張想要害死錢豔豔上位,還真不好定罪。”
    趙向晚沉思片刻,幹脆利落地說:“先抓人吧。項東、艾鈴蘭,一起抓起來。”
    有了程欣如的口供,項東的逮捕令順利批發,警察将項東從珠市傳動機械廠技術科科長辦公室帶走,帶走之時,将項東戴上了手铐。
    警笛呼嘯,手铐晃眼,項東徹底成了廠區名人。
    “看到了沒有?項東是戴了手铐被警察帶上警車的!”
    “他是殺人犯!不會吧?”
    “我的天吶,錢家人對他這麽好,他怎麽就忍心害死自己老婆的?錢豔豔這是養了條毒蛇啊。”
    項東萬萬沒有想到,警察會以這樣的雷霆之勢來抓人,整個人都蒙了圈。
    帶上警車之前,他還在抗辯:“你們抓我做什麽?豔豔是我老婆,我是受害人家屬!”
    人群裏,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
    闵成河的眼睛裏噴射着憤怒的火焰,右手執着一只鐵釺,雙膝微屈,身體前傾,整個人看上去像要吃人一樣。
    【是他殺了豔豔姐!】
    【我要殺了他!】
    【我要殺了他——】
    這一聲咆哮太過響亮,趙向晚擡眸看去。
    對上闵成河那雙眼睛,趙向晚看到了兇悍與煞氣。
    ——若不阻止,恐怕闵成河真會動手殺了項東。
    趙向晚快步走過去,一只手輕輕壓住闵成河的胳膊,目光銳利,壓低聲音警告:“珍惜你這條命,法律會制裁他。”
    闵成河的胳膊上肌肉突起,蓄勢待發。
    聽到趙向晚的話,闵成河心中滿是悲憤,大喊道:“他不會死,我知道的!”
    闵成河只知道,殺人償命。
    項東沒有殺人,他不必償命。
    如果項東不死,錢豔豔的冤屈怎麽辦?
    趙向晚看一眼站在警車旁,試圖掙紮的項東,淡淡道:“放心,教唆犯和被教唆犯罪的人形成共犯關系,教唆他人殺人構成故意殺人罪的共犯,故意殺人的,處死刑、無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這些法律名詞,闵成河聽得似懂非懂,但他抓住了一個關鍵詞:教唆犯。
    “教唆殺人,也會被槍斃?”
    趙向晚肯定地點了點頭。
    一股顫栗感自腳底湧上頭頂,闵成河在一剎那如同得到新生,他激動地緊捍鐵釺:“我,我要見他。”
    【他是個畜生,我要替豔豔出口惡氣。】
    【我要當着所有人的面,吐他一口唾沫!】
    趙向晚伸出手,用眼神示意闵成河将鐵釺交給自己。
    闵成河沒有反抗,乖乖交出被他磨得锃亮,一端尖銳鋒利無比的“兇器”。
    原本,他是想要替天行道。
    可是現在趙向晚告訴他,法律也能制裁項東這樣的惡人。
    闵成河心中這一口惡氣終于宣洩而出。
    殺念頓消,闵成河交出鐵釺,走到項東面前。
    看着眼前這個半邊臉燒傷、容貌醜陋的男人,項東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闵成河因為長年累月在車間勞動,滿身的腱子肉,一看就是個兇悍角色。
    項東後退一步,擡起铐住的雙手擋在胸前:“你,你要做什麽?”
    闵成河定定地看着項東。
    他不擅言辭,複雜的話語表達不出來,他只能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
    “項東。”
    “你知道嗎?”
    “你嫌棄的,”
    “是我……”
    “要不到的。”
    你棄之如敝屣的人,卻是我的求而不得。
    你處心積慮想要擺脫的人,卻是我心裏永遠的美好。
    妻子活潑、開朗,笑聲似銀鈴,兒子健康、快樂,讀書很認真,大房子、好工作、穩定的家庭……這些你不想要的生活,卻是我無數次在夢裏渴求的。
    “呸——”
    闵成河積蓄起所有的力量,吐出一口濃痰。
    濃痰飛撲而出,正中項東面門。
    闵成河的話,徹底點燃圍觀群衆的憤怒,振臂高呼起來。
    “不要臉!”
    “好好的家庭就這樣被他毀了。”
    “項東不是人,他是個畜生!”
    呸呸呸!
    要不是因為有公安幹警在場,恐怕這一大群人唾沫飛來,要把項東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