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鐘嬷嬷:“老夫人您怎麽了?啊!!!這······這······”
    孟如清和秦恒煊聽見鐘嬷嬷的驚呼聲,收回視線,見秦老夫人不太對,趕忙圍了過來。
    “娘,你怎麽了?”秦恒煊着急萬分,急聲叫一旁的士兵去把老江喊來。
    秦老夫人一手捂着胸口,見鬼了似的,整個人都在抖,面上全是錯愕、震驚、不可思議,她一手顫巍巍的指着馬車:“他······他······”
    不知道什麽時候蛋蛋也把頭伸了出來,一張臉肥嘟嘟的,像在上頭貼了兩個包子:“鍋鍋。”
    兩個小家夥見了乖仔立刻從馬車上蹭了下來,唐阿叔想抱兩個小家夥都不給。
    蛋蛋一下車馬車就捂着屁股蛋說尿急,想給小鳥出來見一下世面,乖仔帶他去一邊尿,方家祖傳膽大,滾滾則是跑到了孟如清跟前,仰着頭看他,然後驚呼不斷:“哇塞,哇塞,哇塞。”
    孟如清:“······”
    孟如清被他哇塞得一臉懵。
    滾滾說:“你系美仁伯伯對不對也?你長滴和滾滾滴父親真滴好像喲!”
    孟如清小心翼翼,原是想摸一下他的頭,可滾滾頭上全是小揪揪,唐阿叔路上給他紮的,刺猬一樣,孟如清無從下手,最後只得輕輕的摸了一下他的臉,不太自然的柔聲問他:“你就是滾滾啊!”
    “啊!你怎麽認識滾滾?哎呀,這位奶奶西莫鳥啊?怎麽一直抖?系不系冷多呀?”
    秦老夫人嘴巴哆嗦着說不出話。
    鐘嬷嬷也一副被吓傻了的樣。
    蛋蛋淅淅瀝瀝尿了一泡,抖了抖雞雞:“放風時間到,鍋鍋闊以幫蛋蛋穿褲幾鳥。”
    趙哥兒總怕孩子冷,入冬後一直給他們穿兩件褲子,蛋蛋每次尿完了,褲子都是囫囵拉起來,上次嗯嗯完了自己穿褲子,走路是扭扭捏捏,似乎蛋疼,乖仔一脫他褲子看,裏頭的小褲子壓根就沒拉上來,褲頭正卡在膝蓋處,後頭再尿尿,乖仔都會主動的幫他把褲子拉起來。
    唐阿叔見了孟如清很是高興,不過看秦老夫人情況不對,想跟鐘嬷嬷扶她回去,可鐘嬷嬷卻是道:“唐哥兒,那是誰?”
    她指着蛋蛋,唐阿叔說:“那是我家四少爺啊,怎麽了嗎?”
    “你家四少爺?”鐘嬷嬷再看看乖仔,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捂住了嘴巴。
    孟如清和秦恒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當初見乖仔,秦恒煊之所以覺得他和孟如清像,那是因為他見過孟如清小時候的畫像,可秦恒煊是在塞外出生的。那會兒馮嬷嬷剛出嫁,秦老将軍要随父出征,秦老夫人年輕時也有一身好武藝,并不懼怕戰場,也跟着去了,那會兒就帶着鐘嬷嬷一個人。
    外頭打仗辛苦,條件苛刻,自是沒有什麽畫師,直到秦恒煊四歲,秦家平定外亂才舉家從塞外回來,沒多久馮嬷嬷便守了寡,秦老夫人知道後,便做主将她接了回來。
    兩歲和四歲似乎相差不大,可孩子小時候幾乎是一天一個樣。如今更是相差甚大。
    秦恒煊只覺得她們反應極大,像八百年沒見過孩子。
    秦老夫人不知從哪裏來的一股力,沒用秦恒煊攙扶,一下沖到了蛋蛋跟前,單膝跪到地上,一把扣住蛋蛋的肩膀,仔仔細細看他。
    蛋蛋膽子大得很,一點都沒在怕的:“奶奶你幹西莫?”
    秦老夫人眼裏滿是難以言語的情緒,喉頭哽咽道:“像,實在是像。”
    秦恒煊走近:“娘,像什麽?”
    “像你。”秦老夫人說。
    秦恒煊:“······”
    秦恒煊朝蛋蛋看去,蛋蛋也正好擡頭看他,黑黝黝的眼睛裏散發着愚蠢的光芒。
    秦恒煊有點哽。
    這孩子不得不說,長得是十分的可愛,可矮矮的,大大的一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衣裳穿太厚的緣故,圓溜溜的球一樣,但看着臉,應該是胖的,肥成這樣,哪一點像他呢?
    他臉上、身上可沒有這麽多的肉啊,他要是這麽一副模樣,當年左相家的院牆被他翻塌了,翻爛了,眉眼抛到眼瞎,清哥兒怕是都不會春心萌動,對他春心暗許。
    乖仔在一旁聽了半響,盯着秦恒煊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又去看蛋蛋,目光在兩人之間穿梭:“奶奶,不像呀。”
    秦老夫人卻道:“你帥氣爺爺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一模一樣。”
    秦恒煊蹙起眉:“娘,您不會······”
    “不可能。”秦老夫人似乎知道他想說什麽,激動起來:“我沒有糊塗,我也沒有想孫子想瘋了。”
    “少爺,是真的像。”鐘嬷嬷說。
    “啊!”乖仔撓着頭,很疑惑:“之前馮嬷嬷也說像,怎麽現在兩個奶奶也說像啊?我父親說蛋蛋像小豬崽,帥氣爺爺應該像個人,一個像豬一個像人,怎麽會一樣呢?搞不懂。”
    秦恒煊這下直接站不穩了,踉跄了兩步。
    他娘說像。
    他奶娘也說像。
    連着馮姨也說像。
    一個人尚且可以說眼花了,但三個人總不至于都花啊!
    可怎麽會·······
    秦恒煊大腦一片空白,耳朵裏陣陣嗡鳴,他看着乖仔,又看着蛋蛋,最後回頭看孟如清,那句‘一模一樣’反反複複在腦中回漾,越來越響,最後宛如雷鳴。
    世上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有這種巧合嗎?
    乖仔,蛋蛋,方子晨······
    他大腦混亂不堪,但思緒卻像是被有序地串了起來。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在乖仔跟前蹲了下來,這個想法讓他激動到大腦都無法正常思考,吞吐着不出一句囫囵話來:“乖仔。”
    他眼睛血紅,表情也不對,似乎在極力克制着什麽,孟如清也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乖仔是一頭霧水:“帥氣爺爺,你們怎麽了呀?”
    “乖仔,”秦恒煊用力的呼了口氣,求證般:“你告訴爺爺,方子晨真的是你的父親嗎?”
    乖仔點頭:“是啊!”
    “可是他不是海外來的麽?”這是秦恒煊最想不通的點:“他來的時候,你不是已經三歲了嗎?之前你跟你爹爹一直生活在小河村,他,他不是你的繼父嗎?”
    當初就是因為這一點,加上年齡不符,秦家人便沒在調查方子晨,把目光移到了別處——乖仔的親生父親。
    可無論他們怎麽查,皆是一無所獲。
    趙哥兒就像是憑空懷孕了。
    秦家暗衛回來說,趙哥兒乃是早産,他們暗中調查過當初同趙哥兒走得比較近的幾家人,從柳阿叔哪裏查出來,趙哥兒懷孕的時間應是在六月左右,可那段時間馬汶正外出走商,因此趙哥兒肚子裏的孩子,絕對不是馬家的。
    那是誰的?
    乖仔那麽像孟如清,他的親生父親會不會······
    可查不出來,一點線索都沒有。
    那會兒秦恒煊只當方子晨和乖仔是毫無血緣關系的繼父子,兩人都長得像清哥兒,他便沒有多想了,只當巧合。
    可兩人如果是親生父子呢?
    方子晨像清哥兒,生的兒子也像,子肖父,那沒什麽好奇怪的,可這會兒人一兒子像他,這可就奇怪了啊。
    他跟趙哥兒可是清清白白的。
    乖仔搖頭:“不是不是,他就是乖仔滴親生父親,不是繼父,帥氣爺爺不要亂說,不然乖仔不理你多。”
    秦恒煊又說:“可他是海外來的。”
    “海外來滴也是乖仔滴父親啊!”乖仔說:“父親來了又回去了而已。”
    “來了又回去,來了又回去······”
    秦恒煊喃喃的重複,半響後猛然捂着臉笑了起來,幾乎是不可抑制。
    乖仔和蛋蛋看他又哭又笑,都吓了一跳,蛋蛋怕得擠到乖仔懷裏,攥緊他衣裳:
    “鍋鍋,這個爺爺發癫咯,太恐怖鳥。”
    “哥哥在,會保護你,不要怕。”
    秦老夫人聽見了,一拳頭就朝秦恒煊揍了過去:“別笑了,吓着我孫子了。”
    秦恒煊瞥了蛋蛋一眼,趕緊擦了把臉止了聲。
    秦老夫人不覺得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兒,就算真的是他們多想,這孫子她也要認下。
    這會兒朝蛋蛋招手,滿是和藹,似乎生怕聲音高一些都會吓着她的孫孫:“乖孫,來,不怕,奶奶抱你。”
    蛋蛋朝他過去了,一抱起來沉甸甸的,秦老夫人笑着說:“這娃子結實,滾滾,來,奶奶也抱你。”
    秦老夫人一邊一個,親了蛋蛋一下,又親了滾滾一下,兩孩子臉上肥肉多,軟呼呼的,秦老夫人是愛得不行,哄兩個孩子叫她一聲奶奶,滾滾蛋蛋喊完人,秦老夫人眼眶一酸,接着眼淚就掉下來了,又開始風風火火:“這就是我的孫子,沒錯了,方子晨······他回涸洲了嗎?來人,備馬,背馬。”
    “娘······”秦恒煊見鐘嬷嬷真的要叫人去備馬,趕緊的把人勸下來。
    “娘,不急,我們先去看爹吧!”
    如今只是猜猜測,是不是真的,還得再派人去查。
    如果方子晨和乖仔真的是親生父子,那一切便如他所想,只有這樣蛋蛋和他像才說得通。
    可方子晨年紀對不上。
    秦老夫人顯然也想到了,冷靜下來:“對,我們先去看你爹,你爹要是看見滾滾蛋蛋,一定會高興。”
    孟如清雕塑一樣站着,受的刺激實在是太大,整個人都處于一片馄饨的狀态。
    “煊哥。”
    他手抖得愈發厲害,急切的抓住秦恒煊的手腕,劇烈的心跳聲一直在耳邊炸開,讓他有股不真實感,喉嚨很堵,胸口又酸又漲,這會兒他有很多話想問,嘴唇動了動卻又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就這樣過了半響,才看着秦恒煊鋒利的,發紅的雙眼,問:“煊哥,是不是真的?娘沒有看錯對不對?”
    秦恒煊伸手輕輕拍着他後背,低聲安慰道:“嗯!我們先回去,這事兒還得再查,你這樣會吓着孩子。”
    孟如清看了一下乖仔,見他正擔憂的看着自己,立馬收斂了神态。
    張泉跟在身後,那是心驚膽戰,只覺得方才那一出怎麽跟戲文一樣。
    不過他就說嘛!要是一點關系都沒有,他家大人還跟着秦家主君這般像,實在是有些吓人。
    ……
    秦老将軍巴巴朝着營帳外頭望,等了老長時間,只覺得度日如年,剛要坐不住了,外頭突然喧嘩起來。
    “哇塞,這個帳篷大大滴,父親說帳篷系牛皮羊皮做滴,很值錢,這裏這麽多,奶奶,你家系不系很有銀幾呀?”
    “有,你想要嗎?等下奶奶送你一箱好不好。”
    “啊!這怎麽好意思喲!”
    “鍋鍋,蛋蛋想西飯。”
    乖仔說:“唐爺爺說你剛吃了三個包子了,又餓了?”
    蛋蛋:“那個系飯前小甜食,塞牙縫用滴。”
    秦恒煊一個踉跄,差點平地摔了,三個包子塞牙縫!!!
    這小子比乖仔還狠啊。
    秦老夫人和鐘嬷嬷則笑,說孩子這胃口真是随了老二了,真是好啊!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滾滾蛋蛋想趙哥兒和方子晨,他們在村裏浪得多,見過的人多了去了,見了秦恒煊一行人也不怕,但比較黏孟如清,這會兒給他牽着,一蹦一跳的走。
    孟如清柔聲問他想吃什麽,蛋蛋說:“有什麽西什麽,蛋蛋不挑喲!挑食不好,父親說挑食滴人沒有噸位,那樣就做不鳥重量級人物,美人伯伯,你西道什麽是重量級人物嗎?就是牛逼牛逼滴那種仁,所以蛋蛋不挑食,不過蛋蛋最喜歡西爹爹做滴紅燒排骨,那個好好西,美人伯伯,你下次去蛋蛋家,蛋蛋讓爹爹做給你西呀。”
    這孩子熱情,孟如清笑起來:“好。”
    原本就乖仔一個,那都夠熱鬧了,這會兒再來兩個,那一路過來是叽叽喳喳,滾滾蛋蛋看什麽都新奇,小嘴兒噼裏啪啦,一刻不閑。
    遠遠的秦老将軍就聽到了。
    秦一撩了帳篷,回頭說:“将軍,是老夫人他們回來了。”
    “曉得了。”秦老将軍笑着:“那兩娃子應該是接到了,聽見他們的聲音了,估摸着跟乖仔一樣,是個活潑的。”
    秦一就見秦主君牽着兩個胖胖的孩子,那兩孩子走路兔子一樣,可不得是活潑。
    聽着腳步,一行人到了營帳外,秦老将軍便笑起來:“孩子接回來······”了?
    與此同時孟如清牽着兩個孩子進來。
    秦老将軍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的瞥了一眼滾滾蛋蛋,當目光觸到蛋蛋的臉的那一瞬間,話剎那就頓住了。
    秦老夫人見他也被驚到了,笑說:“老爺是不是也覺得這孩子跟煊兒很像?”
    “像的。”秦老将軍微微恍神,心髒像是都停跳了,他坐都坐不住,咽了咽口水才勉強說出話來:“簡直一模一樣。”
    他雖是個武将,但骁勇善戰,謀略過人,并非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腦子并不糊塗,相反他反應得很迅速,秦老夫人臉上掩不住的喜意和孟如清的神色,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滾滾蛋蛋被孟如清帶到床邊:“這是爺爺。”
    滾滾蛋蛋脆生生的喊人。
    秦老将軍呼吸急促,喜不自禁,好半天都沒說出話來:“哎哎哎,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煊兒你去喊一下老江,讓他過來一趟。”
    秦恒煊擔憂道:“爹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沒有,爹現在舒服得很。”
    老江很快被叫來了,秦老将軍說他心跳得很快,快點給他看看,他現在一點兒都不想死,快救他。
    老江給他摸了脈,說沒事兒,又見他持續兩宿不退的高熱這會兒似乎在慢慢消退,沒之前那般燙了,心裏也不由大喜。
    他雖是不懂發生了什麽事,這但燒退下去了,而且精神瞧着不錯,那便是大喜事。
    秦老将軍讓三個孩子排排站在床邊,然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挨着摸着孩子的頭,美,心裏實在是太美了。
    這會兒讓他直接死了都行啊!
    秦老夫人也坐在旁邊跟着看,三個孩子粉雕玉琢,長得是真的可愛,她怎麽看都看不夠。
    鐘嬷嬷端了飯菜進來,乖仔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過東西,這會兒也餓了。
    孟如清還想把滾蛋抱上凳子,滾蛋哪裏用他出手啊,這兩孩子吃飯最積極,這會兒早自個爬上去坐好了。
    時間緊,鐘嬷嬷讓後頭先抄了三個菜,唐阿叔說:“再讓後廚炒些來吧!不然不夠吃。”
    秦家人都是大飯桶,這幾孩子鐘嬷嬷也不敢小觑,而且她有經驗:“炒上了,我讓他們炒了十個,飯也蒸了兩鍋,準夠。”
    秦家自個帶了廚娘,沒和士兵們一起吃。
    秦家的廚娘會的多,手腳也麻利,鐘嬷嬷又說是小小少爺餓了,讓她們快些,廚娘們四個竈臺開煮,滾滾蛋蛋半碗飯都沒吃完,十道菜就都端了上來。
    三兄弟捧着碗都頓住了。
    孟如清坐在乖仔旁邊,知道他喜歡吃雞,給他夾了一雞腿:“怎麽了?是不好吃嗎?”
    “不是,是菜太多咯。”乖仔說:“美人伯伯,怎麽炒這麽多滴菜啊!”
    孟如清問:“吃不完?吃不完也沒關系。”
    滾滾小勺子扒飯都扒出了殘影:“有滾滾蛋蛋在,西莫會西不完呢?”
    “是啊!不是吃不完,只是菜多多滴,有些我都沒有見過,美人伯伯,這個是什麽呀?”乖仔問。
    孟如清朝唐阿叔看去,唐阿叔說他們每頓也就是三四個菜,來來回回也就白菜,蘿蔔,豆角,黃瓜,反正地裏種啥,他們就吃啥,花樣是沒整得這麽多的。
    鐘嬷嬷說小小少爺來了,讓她們趕緊整些菜,幾個廚娘一猜就知道是乖仔,哪裏敢含糊啊,平常做的菜不合胃口,幾個主子不會說啥子,最多就是吃得少些,可前幾年乖仔小少爺住在府裏,她們不曉得孩子不太愛吃芹菜,就炒了一盤,結果秦恒煊直接找了過來,叮囑她們說以後小少爺在,不要炒芹菜,味兒都不能有。
    可許媽媽沒記着,她往日管理着整個後廚,幾個主子不怎麽過來,加上又是秦老夫人從京城帶過來的,在後廚頗有些地位,平常不怎麽親自動手,後來見着乖仔得幾個主子看重,想讨好,親自下了廚,旁兒人見她切芹菜,似乎是想跟着牛肉炒,幾人好心提醒,許媽媽沒聽,她最拿手的就是這道菜了,家裏幾個主子都很愛吃,還誇過她呢!芹菜也好吃啊!孩子不喜歡,定是上次這幾人整得不好吃,可是隔天大家的就沒再看見她了。
    聽說是那菜都沒端上桌,只半路被大少爺看見了······
    可見是看重的。
    除了主君,她們就沒見少爺對誰這般上過心。
    這會兒時間緊,可幾人有經驗,再緊也能湊出十個菜來。
    個個都不一樣,是看家本領都使出來了。
    秦家老牌世家,裏頭廚房切個菜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去嚴府吃席那會兒,桌上也沒這般多菜,有些擺盆好,紅紅綠綠的,一瞧就好吃,滾滾蛋蛋哪裏見過這麽多菜啊!看得眼都直了,口水噸噸噸的咽。
    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秦老夫人眼淚又掉了下來,孩子以前過的到底是什麽日子啊!連紅燒獅子頭競是都沒有見過。
    三個孩子呼啦啦的吃,龍卷風過境一樣,拳頭大的獅子頭,蛋蛋嗷嗚一口,直接幹了大半,幾乎是兩口一個。
    秦恒煊和秦恒逸小時候吃的也多,可這會兒看着乖仔和滾滾蛋蛋一下就把十盤菜吃完了,這一刻別說秦恒煊和孟如清,就是有過經驗的秦老夫人和鐘嬷嬷、秦老将軍都看得目瞪口呆,口水都咽得異常艱難。
    我的乖乖,還好他秦家家大業大,不然怕是都不夠三個孩子造。
    秦恒煊這會兒想到方子晨和趙哥兒,心裏悲痛萬分,難怪以前趙哥兒開了鋪子,照理說應是不缺吃喝了,卻還要去撿菜葉,省得緊,如今懂了,這不省怎麽行?真是苦了兩個孩子了,承受了這麽大的壓力。
    十個菜,但其實量都是少的。
    唐阿叔給三個孩子又添了飯。
    乖仔把湯汁都倒到一個盤裏,然後分給弟弟們,最後剩了一點,他才倒到自己碗裏,見着還不幹淨,又用勺子刮了幾下,這才心滿意足放了盤。
    “謝謝鍋鍋。”
    “嗯!弟弟快些吃,吃飽才能長高高。”
    三個孩子勺子攪拌攪拌,又吃得香噴噴了,幾粒米飯掉出來,蛋蛋還撿起來塞嘴裏。
    孟如清和秦老夫人眼眶又是一酸。
    秦恒煊和秦老将軍看了心裏也不是滋味,孩子以前受苦了啊!受苦了。
    “飽了嗎?”孟如清問:“我讓後廚再給你們燒些菜好不好。”
    “不用鳥。”乖仔說:“我帶了面來,等下乖仔煮給你們吃。”
    孟如清:“······”
    孟如清想起那年那碗粥,這會兒還心有餘悸,可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秦老将軍這會兒真真是不想死,當即就躺了下來,說自己想歇息了。
    看着秦恒煊領着幾個孩子出去,秦老将軍滿是不舍,他都沒看夠,可還是先躲一劫再說吧!他還想看着幾個孩子長大,可不能挂了啊!
    乖仔手藝不行,但泡個面還是可以的,這會兒給秦恒煊幾人泡了面,那味兒可把幾人引得欲罷不能。
    秦家家大業大,秦恒煊幾人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什麽沒吃過?就是禦廚做的,那也是沒少吃,不過這會兒還是覺得這泡面不得了,實在是好吃的。
    秦恒煊吃了整整三包才停下來,孟如清也破天荒的吃了滿滿一碗。
    “美人伯伯,帥氣爺爺還有奶奶,乖仔泡滴面好不好吃呀。”乖仔趴在一旁問。
    孟如清摸他頭:“好吃,謝謝乖仔。”
    “客氣喲!”
    秦老夫人笑了笑,又把三個孩子領回秦老将軍那兒去了,出來前秦老将軍那戀戀不舍的眼神她自是看見了。
    孩子們話多,到了陌生的地兒也不怕,追追打打的,營帳裏熱熱鬧鬧,可沒人嫌吵。
    老江過來,剛到營帳外就聽見秦老将軍爽朗的笑聲,一進去,就見秦家人圍着坐,拍着手,兩孩子在席子上表演翻跟鬥,滾來滾去跟球一樣,其樂融融的,特別是秦主君,老江一時都感覺有些恍惚,覺得自己進錯地了——秦主君竟然在笑???
    晚上滾滾蛋蛋扭扭捏捏的拉着孟如清,說想要跟他睡。
    孟如清巴不得呢!
    昨兒歇在客棧,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冷,晚上孟如清親自給三個孩子洗了腳,唐阿叔說他來,孟如清沒讓,當初沒能給兒子洗腳,這讓他遺憾了一輩子,如今他想親自給孫子洗洗,彌補一下缺憾。
    雖是動作有些生疏,但好歹是沒出差錯,擦臉擦得重了,孩子也不哭,叫擡胳膊擡胳膊,聽話得很,孟如清只覺得趙哥兒真的把兩個孩子都教得很好,洗好了抱着他們上床,他自己躺到最裏頭,秦恒煊睡外頭,三個孩子睡中間。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耐們,昨天對不起,卡在那裏,真是對不住,會改正。
    不過評論的話,我沒有删,開文至今就删過三條,後頭的我就沒再删過,若是不見了,那便是jj管理員删除的。
    輩分這個後頭自是要改。沒真的确定,所以先這麽叫,不是傻傻分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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