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這一幕,秦恒煊曾渴望過無數次,可向來都是只有在夢裏才能擁有。
    孟如清懷着孕那會兒,秦恒煊便常想,等孩子生出來了,就跟他們睡,就睡他和清哥兒中間,他不會像着旁人一樣,孩子一生下來就扔給下人和奶娘照看,他要親手帶着,看着他慢慢的長大,夫郎和孩子是他的命,得擱眼皮子底下他才能睡得着。
    他不會壓着孩子——他‘練’過,在孟如清剛懷着身孕的時候,他就‘練’過,小枕頭擱在中間。
    那會兒孟如清不懂,只當他怕碰着自己,可那時候他才兩個月,有時候起來,見着小枕頭被壓扁了,明明沒有碰着自己,可秦恒煊卻是一副冷汗淋漓後怕不已的樣子,孟如清問他怎麽了,秦恒煊卻說沒事兒,做噩夢了,可實際是他覺得這事說出來了怕着孟如清笑話,因為秦恒煊曾問過秦老夫人:“娘,當初我剛生出來那會兒是跟您睡的還是跟鐘姨睡的?”
    “跟我啊!怎麽了?”
    “當初您和爹沒壓過我吧?”
    “你這孩子,當你爹娘是豬啊!從沒聽說有爹娘壓過孩子的,只有母豬會。”
    秦恒煊哪裏還好意思跟孟如清說實話。
    後來他睡都睡不敢睡得太沉,一直繃着根神經,苦‘練’了大半年。那大半年于他而言,說是度日如年都不為過。
    孟如清懷了孩子後,沒再像之前那般疏離淡漠,整個人都氣質都溫潤起來,秦恒煊特別喜歡。
    在睡意朦胧之際,他會潛意識的、極度的渴望去擁抱孟如清,可他身體內部猶如有一根繃緊的弦,不斷告誡他‘孩子’在中間,他不能壓着他的孩子。
    于是就這麽六個月,讓他行成了可怕的習慣——他會在睡着的時候,不自覺的松開孟如清,和他拉開距離,自動的把身子往後移。
    孟如清何其敏感,秦恒煊睡着後下意識的舉動和心頭湧上來的失落感像一巴掌一樣狠狠的扇在他臉上,他覺秦恒煊這是在怨他,可他怪不了任何人,都是自作自受。
    秦恒煊幻想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畫面清晰到像刻印在骨髓裏,可後來······
    兜兜轉轉,過了大半輩子,如今卻像是圓了夢。
    孟如清溫聲細語的在給孩子們講故事。
    之前方子晨哄他們睡覺時就常給他們講,可方子晨不太愛幹人事,趙哥兒不在,他就講鬼故事,三個孩子被吓得一驚一乍,滾滾蛋蛋甚至還被吓得尿過床,可卻是越聽越精神。
    趙哥兒在,方子晨還是講不正經的故事——白雪公主大戰哥斯拉。
    幾個孩子又聽得熱血沸騰,每次方子晨都講得口幹舌燥孩子還是沒有睡,他便覺得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講故事哪裏是催眠,簡直是打雞血。
    雖然孟如清沒方子晨會吹,講的故事溫馨平淡,催眠曲一樣,可乖仔和滾滾蛋蛋卻是怎麽都睡不着。
    滾滾蛋蛋聽着聽着覺得沒勁兒,又從被子下爬起來,說要玩一會兒才睡。
    孟如清笑了笑:“想玩什麽?”
    滾滾蛋蛋說要表演,讓乖仔和孟如清他們猜。
    秦恒煊把火盆移到床邊,而後靠着床頭,大長腿擱在床沿,護着防止他們掉下去。
    這會蛋蛋跪在被子上,兩手撐着,然後擡起了右腳:“美人伯伯,帥氣爺爺還有鍋鍋,猜猜蛋蛋表演滴系什麽?”
    秦恒煊和孟如清看了好一會兒,也看不出他在模仿什麽東西。
    乖仔蹙着眉頭想了想,大聲說:“野狗撒尿,對不對?”
    “答對咯,鍋鍋真聰明。”蛋蛋高興的說。
    秦恒煊:“······”
    孟如清:“······”
    沒觀察過狗撒尿,吃虧了。
    “到滾滾來。”滾滾兩手貼在腿側,然後扒在床上開始爬,小屁股一撅一撅的:“你們猜滾滾表演滴系西莫動物。”
    秦恒煊和孟如清被滾滾這模樣逗得發笑,不停戳他軟綿綿的屁股,不過絞盡腦汁還是猜不出來。
    乖仔又呵呵笑起來:“是蟲蟲。”
    滾滾:“鍋鍋猜對鳥,但系哪種蟲蟲?”
    乖仔:“茅房裏滴的那種蟲蟲。”
    滾滾:“鍋鍋又說對鳥。”
    秦恒煊:“······”
    孟如清:“······”
    孟如清睫毛輕顫,略顯疑惑:“茅房裏有什麽蟲?”茅房裏還有蟲嗎?他為什麽沒有見過?
    乖仔詫異的看向他,一副你怎麽這麽沒有見識的樣,說:“啊!美人伯伯,蛆蛆你都沒有見過嗎?”
    孟如清直接啞了,他真的是沒有見過,秦府的茅房,那是幹幹淨淨的,時常掏,哪像得村裏,就挖個坑,木板擱上頭,中間留條縫,夏天來了,茅坑糞水裏滿是蛆,滾滾蛋蛋在陸家上茅房的時候見過,那蛆在糞水裏游來游去,可歡了,當時他們還想抓回去喂雞,不過那糞水深深的,又臭臭的,他們就沒敢伸手下去。
    這會兒又輪到蛋蛋表演了,秦恒煊就見他撓撓臉,又撓撓屁股,身上長虱子一樣,然後又左顧右盼。
    他眉心直跳,這演的又是啥?
    乖仔覺得蛋蛋表演的很神似,也很明顯,沒有說,想讓秦恒煊和孟如清來猜,結果這兩人對視幾眼,絞盡腦汁大概的說了幾個,一個都沒對。
    滾滾都看不下去:“這怎麽會系雞呢?美人伯伯和帥氣爺爺真是太笨咯,這麽笨,怎麽行喲!”
    秦恒煊心塞塞的,這會兒吃了沒‘見識’的虧:“······那蛋蛋這演的是什麽?滾滾能告訴爺爺嗎?”
    “蛋蛋演滴系猴幾啊!你們怎麽看不出來呢?那滾滾模仿一個很明顯的給你們看,你們猜一下。”
    然後孟如清就見滾滾爬在床上,一直拿頭去蹭着枕頭——這模仿的又是什麽玩意兒?
    真的是他和清哥兒太笨了嗎?
    孟如清和秦恒煊又猜了大半響沒猜出來,乖仔說:“這是野豬拱白菜啊!”
    “······”
    秦恒煊和孟如清徹底服了,也無語到說不出話。
    先頭是真沒看出來,可乖仔這麽一說,形象了,但先頭偏偏的卻是想不到,因為壓根沒有見過。
    蛋蛋噘着嘴,親了秦恒煊和孟如清一下,很突然,秦恒煊錯愕的問他怎麽突然要親親?
    蛋蛋奶呼呼的,腆着個肥溜溜的肚子,嘆着氣說:“父親說鳥,要關愛弱智仁士,美仁伯伯帥氣爺爺,你們這麽沒世面,可怎麽系好呢!哎~,鍋鍋,你們也過來愛愛一下他們,只要仁仁都獻出一點愛,世界将變成美好滴人間。”
    孟如清:“······”
    秦恒煊:“······”
    手有點癢了,莫名有點想打人。
    這幾個真是小兔崽子。
    秦恒煊咬牙切齒,到底是不服氣,同乖仔和滾蛋杠上了,說那輪到他來模仿,你們幾個小的來猜。
    他魔法打敗魔法,模仿的都是乖仔和滾滾蛋蛋不認識的動物,幾個孩子覺得他耍賴皮,壓在他身上吵吵嚷嚷的同秦恒煊‘撕打’了起來。
    “帥氣爺爺是賴皮蛇,你學狼怎麽不嗷嗚叫?”
    “就是咯。”
    “你學蟲子的時候你也沒叫啊!”
    “啊!怎麽這樣啊!”
    “蛋蛋不要聽爺爺亂說,蟲蟲不會叫。”
    “那爺爺系想騙蛋蛋?騙仁不對,蛋蛋要放大招,吃蛋蛋一拳。”
    “臭小子,你在給我撓癢癢嗎?哎呦我去,乖仔你屁股不要坐我臉上啊!你今晚都沒洗屁屁,清哥兒,快來救命,這幾個小子要壓死我了,你快救我,不然可就得守寡了。”
    乖仔咯咯直樂,幾個人滾做一團。
    孟如清都看得好笑,在一旁看着他們鬧,眉目溫潤。
    這邊吵得很,連着秦老将軍那邊都聽到了,心裏酸溜溜的:“孩子還沒睡?”他喊秦老夫人:“那你去把孩子帶過來,我再看看他們。”
    秦老夫人氣笑了:“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辰,清哥兒最近精神不太好,讓孩子多陪陪他吧!”她微垂着眼睛,說:“許久都沒聽見咱們老大這般笑了。”
    “是啊!不過這幾個孩子真真是招人稀罕,我現在啊是啥子遺憾都沒有了,也不對。”秦老将軍說到一半停下來,微微嘆了口氣:“我還想見見方小子,這孩子,我都沒見過呢!”
    三個孩子玩累了才想着睡,滾滾抱着孟如清的手臂,像是抱着方子晨,緊緊挨着他,孟如輕輕拍着他胸口,以前趙哥兒也常這般哄他睡,他一下子就呼呼睡了過去。
    孟如清給他們蓋好被子,就着昏黃的燈光,目光幾近貪婪的流連在三個孩子紅撲撲的小臉上。
    秦恒煊親了乖仔一下,輕輕坐起來,從旁邊桌子上拿了披風過來遞給孟如清:“走吧!”
    兩人去了秦老将軍那裏。兩位老人還沒有睡,秦老夫人頭上簪子都未摘,似乎專等他們過來。
    秦老夫人道:“孩子都睡了?”
    孟如清:“都睡了。”
    “沒鬧吧?”滾滾蛋蛋還小,白天玩着倒是沒事兒,可秦老夫人擔心他們晚上睡覺會鬧着找趙哥兒。
    孟如清笑着:“沒有,都很乖。”
    秦老夫人不放心站起來:“塞外冷,我去看看。”
    秦恒煊跟幾個孩子玩了半個時辰,這會兒感覺累得很,大腦卻又很是亢奮,也沒攔她,營帳裏燒了碳,被子也蓋了兩床,孩子定是冷不着,不過他曉得秦老夫人疼孩子,不親眼去看看,鐵定是不放心。
    秦老将軍精神很好,就是見不着孩子心頭像空了一大塊,晚上本想哄了孩子在這邊睡,不過滾滾蛋蛋想跟孟如清睡,他也不好跟孟如清搶,這會兒看着秦恒煊說:“方子晨是不是你的種?”
    秦恒煊在一旁坐下來:“應該是。”
    “什麽叫應該?”秦老将軍不高興,瞪着他,目光近乎逼視:“他就是了,不是他和乖仔能像清哥兒?蛋蛋能像你?你什麽時候去把他接回來,我想看看他,馬上。”
    “爹。”秦恒煊無奈說:“如今也只是我們猜測。”雖然這猜測八九不離十,但只有這個猜測能說得過去。
    但年紀這個又對不上,秦恒煊不敢說死了。
    秦老将軍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秦家人感覺他們像是被重重迷霧包裹住了,每次要掙脫出來,卻總有旁的事兒将他們拉扯回去,怎麽想都想不通,也整不明白。
    當初孩子從東環玲那種地方被丢下去,理智都在告訴他們,孩子定是活不了,可那麽高,孩子一被丢下去,秦家兵就立馬下去找了,卻是沒找着人,就算被着什麽東西叼走了,或者摔成了肉泥,那至少也會留下些許血跡——但沒有,周邊被掘地三尺找了個遍,一點痕跡都沒有。
    孩子就是不見了。
    秦家人私心裏覺得孩子就是還活着,可理智尚存時,又覺得不可能——懸崖峭壁,萬丈高尺,成年的漢子掉下去都能立刻粉身碎骨,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怎麽還能活呢?
    方子晨二十三了,當年孩子要是沒被丢下去,應該二十了,方子晨大了整整三歲,又是海外來的,當初孩子就是沒死,也不可能流落到海外去啊!誰把他抱過去的?
    當初周邊立時就被秦家兵封鎖了,無人得近······
    可蛋蛋怎麽說?
    謎團一個接連一個,撲朔迷離,怎麽都解釋不通。
    “是不是方子晨這孫子我都認定了,這三個孩子,我是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我感覺這就是我的曾孫。”秦老将軍篤定的卻又像是在說服自己,說:“這些事想不通不要緊,見了方子晨應該就能懂了,他肯定會知道,他也一定是咱秦家的種,煊兒,你去接他回來。”
    又來了!
    “爹,他如今在涸洲任職。”秦恒煊揉揉眉心,頭疼的說道:“他那麽護着乖仔,這次卻讓乖仔一個人來,沒随行護送,想來是有急事要回去,我也實在是抽不開身。”
    他不是不想見孩子,在見着蛋蛋那一刻,他甚至是片刻都呆不住,想馬上去找方子晨,那可能就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兒子啊!可能去嗎?
    他去了這邊後方該怎麽辦?誰來坐鎮?陸副将追随秦家幾十年,可說叛就叛了,林馮兩家如今守在邊境兩頭不在後方,旁的人他更是信不過了,他敢走嗎?
    他能為了一己之私直接抛下要務離開這裏嗎?要是這期間出了什麽事,他承擔不起。
    孟如清垂下眼皮,半遮住情緒波動劇烈的一雙眼,也沒說話,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見到孩子,想到方子晨,心髒更是控制不住的在胸腔裏橫沖直撞。
    可也知道這節骨眼不論是他還是秦恒煊都脫不開身。
    他任性了一次,痛苦了整整二十年,絕不能再犯第二次。
    秦老夫人過了半響才回來,眼尾有些濕紅。
    大家在一起商讨了半響,雖是迷霧重重,有些事兒完全無法解釋,但還是抑制不住對方子晨的好奇。
    對他的事,秦家人都是從暗衛和乖仔嘴裏聽來的,從未接觸過,這會兒可好奇了。
    秦老夫人這會兒早把方子晨當她孫子看了,叫了鐘嬷嬷去把唐阿叔喊來,問他:“方小子是個什麽樣的人?”
    唐阿叔說:“老爺和主君長得很像,不過比主君高些。”
    孟如清在一衆哥兒中不算矮,一米七六的個頭。
    秦恒煊說:“跟我一樣麽?”
    唐阿叔:“比少爺您還要高一些。”
    秦恒煊身高八尺有餘,算得上是鶴立雞群的了,秦老将軍床拍得叭叭響:“這個頭,是我秦家的種了。”
    秦恒煊:“······”
    孟如清問唐阿叔方子晨最近這些年過得怎麽樣?在涸洲有沒有人欺負他,喜歡什麽?愛吃什麽?
    唐阿叔眼皮抽了抽,主君怎麽想的?怎麽可能有人欺負他們老爺呢?向來只有他們老爺欺負人的份,他一一回話:“老爺最喜歡趙主君和三個孩子,其次是銀子和占人便宜,不挑食,不過不怎麽愛吃姜······”
    他說得詳細,上次派人進京調查,那暗衛回來也說方子晨愛占人便宜,這會兒唐阿叔又說,孟如清問:“他怎麽愛占人便宜了?”
    唐阿叔吞吞吐吐的都沒好意思說。
    後來還是喊了張泉來,一聽人在蜀南幹的事——讓乖仔拿麻袋去巡街,就為了占人兩把青菜,後頭吃不贏,又舍不得扔,硬是要從蜀南運回來,結果路上爛了大半,還找各種借口拿公款獎勵乖仔小少爺,然後再背地裏分贓······樁樁件件,罄竹難書,實在是數不完。
    秦家人聞言,沉默了半響,感覺有點臊,臉都火辣辣的,又感覺有點好笑,讓張泉出去了,秦老将軍才悲痛的說:“這孩子小時候是不是過得太苦了?”
    唐阿叔搖頭,方子晨雖是摳了些,可看着先頭不像是被窮苦着養大的,相反行事作風,比着太子爺還嚣張,至于為什麽那麽貪財那麽摳,這個他也不清楚。
    可秦恒煊估計是能猜到,乖仔那飯量,之前他們一家住村裏,不貪不摳孩子怎麽養?真是苦了他兒子了。
    這一晚秦家人都沒怎麽睡得着,心裏受到的波動極大,激動、高興、想方子晨,聽了一宿都沒聽夠。
    唐阿叔和張泉一問一答,幹巴巴的,還是得乖仔來,一問他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乖仔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守過義莊,打過劫,還扮過鬼,把人直接吓得尿了褲子,去山上摘過梨,被老百姓們扛着鋤頭追得亂蹿,不過沒追上,他和父親跑得快快滴。
    乖仔說起來還一直呵呵的笑,他說得詳細,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那些個畫面,不由也笑了起來,乖仔這般古靈精怪,感情都是被方子晨帶的。
    秦老夫人這會兒正抱着滾滾給他紮啾啾,剛笑得肚子都疼,說:“這小子,真是馊主意一個接一個。”
    “可不是。”秦老将軍說:“這一聽就知道是咱們秦家的種,雖是狀元郎,可你瞧瞧,他像個文人麽?我真是想立馬見見那小子。”
    孟如清也在笑,腦子裏不停的勾勒着方子晨的模樣,這孩子性子不像他,像煊哥,正經事兒不愛幹,但腦子卻是激靈的。
    “你父親真的很像我呀?”孟如清又忍不住問。
    乖仔點頭:“是呀,不過美人伯伯,你怎麽這麽問呀,你不是見過我父親了嗎?”
    孟如清一頓:“沒有啊!”
    “啊!”乖仔撓撓頭:“可是我父親說他見過你啊!那時候你坐在大大滴馬車裏,父親說他都被吓壞咯,七魂不見六魄,還說你們的馬馬酷酷滴,楊爺爺雇滴馬挫挫滴。”
    孟如清一下就想起來了。
    是四年前從京城返回衡陽的時候,那會兒行至路上不知何緣由,他心頭跳得厲害,就撩了車簾,然後瞧見了一後生,當時他們視線還對上了,後來他本能的再往後看,可沒在瞧見了。
    那會兒他胸口又漲又悶,分辨不出什麽情緒,原來是······
    他們早就見過了,可是,他沒有能認得出兒子。
    孟如清捂着頭痛苦的蹲了下來。
    雖是還想再聽,不過事兒多,孟如清和秦恒煊還是去忙了,三個小家夥留在了秦老将軍這兒。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老江再過來給秦老将軍換藥,發現他高燒已退,整個人頓時是松了口氣。
    秦老将軍問他那些傷兵們怎麽樣了,老江語氣沉重,說走得差不多了。
    先頭死傷兩千九百三十餘人,死在峽谷陵的有一千八百多人,如今帶回來的傷兵,能熬得過來的,卻不足百人。
    秦老将軍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攥緊的拳頭指節泛白,手背上的青筋都明顯的凸了出來,胸口像被什麽堵住了。
    老江道:“将軍,這并非您的錯。”
    是他識人不清,他有大半的責任。
    秦老将軍說不出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點了點頭。
    乖仔來的那天就看見好些人被擡出去,那會兒就經過他旁邊,屍體并沒有蓋上白布,聽了老江和秦老将軍對話,當下說:“我給父親寫信,讓他派唐姐姐他們過來。”
    秦老将軍都沒得仔細問,乖仔噠噠跑去找孟如清了,借了筆,親自寫了一封信,說給張泉找人送回涸洲。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這幾天評論區一直吵得很厲害,我也很抱歉,沒能一一回複,自我手骨裂後我就沒再回複了,但我有看的,不是說不在意你們了,就是一天幾千字,我一手打,打完都十一點了,再有就是之前被舉報後,我的回複一整天都沒有顯示,我也充錢了,就是要審核,我覺得等它顯示出來,大概也沒人看了,就幹脆沒有回。
    有小可耐說,我只能看好評,不能看差評,評論被我删除了,至今為止我确實删過幾條,罵乖仔智障的三條,別問我為什麽記得那麽清楚,因為我删了後被舉報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也不是我瞎說,大家估計也發現有一段時間我有些章節一直在被鎖,連着先前發了好幾個月的,都鎖了,然後我還特意在小說裏寫了乖仔說話的這個事情,就是趙哥兒要他改,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這些都不是借口。
    如果說下次評論沒有看到,那麽應該是管理員删除的,不要說我。弄得我好像就是這麽一個人。
    還有,每逢評論區吵起來的時候,總有個讀者跳出來,一直都在‘罵’,說我嚣張了,不接受意見了,之前因為水這個事,我說改,可後頭我卡文了,寫不出來,我思前想後我在作話裏明确的說過,我不改了,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把這個文寫完,我明明說了啊,可她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昨天又拿這件事情來說,說我怎麽怎麽了說來說去依舊我行我素(我當初就應該學某些作者,直接在文案來個謝絕指導。)
    卡文這個事,前兒卡在那裏,真的抱歉了。有讀者說要拉黑我,我接受,因為這是作者的自由,我做錯了,讓反感了,該的。
    所以我昨天沒有提,但我能料想到,下次估計還會有小可耐說我死活不改,如果我卡的地方,我個人認為這個情節到這裏該結束了,或者實在是今兒寫不完了,先上傳這麽多,可有的小可耐可能又不覺得,又說我卡這種她想看地方,媽的,又沒有改,這個作者真的是一點兒都不接受意見的,說一次,她就啰裏啰嗦解釋一大堆,下次還是如此,還照舊我行我素,可我能一下全寫完嗎?如果說我卡在要吃飯的這個環節,可我認為卡這裏沒什麽,如果有小可耐想看吃飯了,我斷這裏了,是不是又要說?我想都可以想得出來了。
    這些我都接受,沒什麽大不了。
    但那個讀者先頭說我水,前兒說我先頭是想寫小短文的,後面越寫越水,是因為賺了錢了,故意的。我還看見有人點贊了。
    這感覺是在給我潑髒水了,我必須得說,開文的時候,填寫的信息說文大概多少數字的時候,我是随手寫的,因為我不懂,覺得這個不重要,另一個方面也是幾十萬字我不知道能有多少,我寫最多的,也就一次論文,開文初時幾十萬字我覺得很多很多了,我就随便填了一個數字,後來帶我的師傅見我寫超過了,說要跟帶我的編輯說,我也跟編輯說了,但我還是往最少的說,因為師傅說你報備的數字說多了,可實際你又沒寫到,有騙榜的嫌疑,那我就覺得寧可說少了也不能說多。
    那會兒我只有大綱啊!也只寫了個開頭(還沒科考)也沒有經驗,我也不知道細寫下來真的會有多少字,又報了一個最少的,後來又寫超了,不過我沒敢再跟編編說,覺得有點出爾反爾的感覺,非常的不好意思。
    越寫越長了,這些都是事實,可說我後頭見訂閱好了故意水,不存在。
    小可耐可以去看一下,我文是去年九月中旬開始上傳的,五十多章的時候我還沒有簽約上(作話裏有提到過,不是今兒才故意加上去的,要是今兒才加,大家可以看看日期就知道了是不是真的,不過後頭有些章節抓蟲,加上鎖,我有改動過,時間應該是亂了,但絕對不會是這個的日期,大家可自己看。)沒有簽約意味着我分文沒有,連地雷什麽的都不能投,真真一毛都沒有。
    再去看我倒v,八十多章倒的,這便是說我寫到八十多的時候,我也沒有賺到一分錢,可大家可以看看這些章節內容,男主是不是還在村裏?是不是照舊的‘水’。
    一百一十多章還是多少章的時候,就開始跳出來,說我水。
    我要真的只單純的沖着錢去,這時候我有水的必要嗎?
    不是擡高我自己,也不是空口無憑,可去查看。
    我六七十萬字的時候,還是兩千多的收藏,末點擊一百多,意味着我那會兒一天只有幾塊錢,我記得很清楚,因為那會我還自我安慰說也可以了,起碼能買杯奶茶,
    我師傅說我這文數據不太好,要是想賺錢的話,盡早完結開新文,但我沒有完結,還是寫男主在村裏,我要說想賺錢,我早一百年就把文完結了,你以為我這本文是一開始就幾千收了?天天賺幾百,然後我想錢想瘋了,不想完結了,才水的嗎?
    你要問我愛不愛錢,我明确的說,愛,但我開文初衷不是為了錢,就是想寫,還一次開了三本文,後來我把精力放到這本上了,另外兩本沒有更新,但是要是能賺一些,那更好啊!所以這個讀者,你憑什麽說我是見賺錢了,後面才故意寫水的?我知道我後面能有這個收藏??我有預之能力?
    我要真沖着錢去,先頭一毛沒得,八十多萬字才天天十來塊的時候,我就草草把它盤了你懂不懂,你這上升到我本人的人品了啊!是不是覺得網絡上說話不用負責,所以想說什麽都行,我一百六十多萬字,才九千個收(還不是人人都看,因為這會兒最新發表的一章,點擊也幾百而已。)一共八個多月,這算好嗎?
    你沒見那些十幾萬字就幾萬收了的,你算一下,我賺得很多嗎所以我後面水了?還有人說我删評,見不得不好的,說這話之前,看評論了嗎?評論區裏都是‘誇’我的嗎?
    說話之前,要想想的啊!我不是不給你說我文不好,我不是大神,即使大神都有人說不好呢!可把我說得這般‘不堪’,我不接受。
    好的評論,不誇張的說,我每次見了都十分的高興,就是這些讓我堅持下來了,我甚至還會截圖然後再看。
    還有人質疑我學歷,我沒有什麽太高的學歷,就普通大學畢業,我初一就開始接觸小說,不過那會兒是那種封面是日漫少女的那種言情的校草學霸愛上我之類的小說,真正接觸耽美,是在大一,階梯教室後座,同學推薦的二哈,我正式入坑了,我專業課不是很多,那幾年我真的看過好多小說的,像某某,落池,這些校園文,什麽abo,修真,肖兵都看過的,後來出來工作的第二年,我看了最愛你那十年,壓抑了好一段時間,加上工作壓力大,我就想找另一種新文看,後來接觸了流水式的種田文。
    我特別喜歡那種家長裏短,描述得很詳細,像活生生的故事一樣,我看了感覺特別的舒服,有點世外桃源的感覺,晚上睡不着,我就幻想我也穿越了,後來越想越不得了,也沒在找到和心意的文,要不是不嚴謹,就是太弱智。我就想我自己來一下,因此我寫的,自是也按照我喜歡的來寫。
    但說真的,我看那麽多小說,人是配角心裏活動都有寫了的,這位小可耐,你之前看的什麽文?因此說我連配角心理活動也描寫那麽多,你看的都沒寫的嗎?還說我不如配角重新開新文。
    我解釋,你說我依舊我行我素,解釋那麽多幹什麽?我給了解釋你都能這麽說,不解釋,上次你說我嚣張,這次說我為了賺錢故意水,下次又該說我什麽?給我潑什麽水?三觀不正人有問題?
    你這誤導人了知不知道?
    可能你想看的是‘男主去種田,很累’,可我自己想寫的是‘男主去種田,日頭有多曬,地裏的草有多密,玉米長得有多好,他如何如何的辛苦才鋤了半畝地’我想寫的是這個,你就說我水了?好笑啊!我水來水去每天打四五個小時的字,就為了賺幾塊錢,不覺得好笑嗎?你覺得值嗎?說實話,我撿垃圾都賺得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