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外頭士兵正在忙活,身邊咻的閃過一個黑影,快如疾風,秦恒煊舉着一大木板在後頭追,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拆下來的。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給我站住。”
    乖仔沒有停:“打小孩咯,打小孩咯,有人不做人了,救命喲!誰來救救乖仔。”
    衆小兵:“······”
    軍區裏衆多小兵幾乎是三天兩頭的就能看見乖仔被追,不是秦老将軍,便是秦恒煊,一天不被追個幾次的,那都不正常,軍區裏最近是雞飛狗跳,大家都習以為常了。
    秦恒煊追近了,一板子就要朝乖仔屁股抽去,可乖仔滑不溜秋左突右閃,他愣是怎麽打都打不着。
    小兵們都看得樂呵,覺得非常有趣,往常打仗,即使是守着後方,大家也都是精神緊繃,如今乖仔一來,天天看着他被追得上蹿下跳,莫名覺得松快。
    秦恒煊卻是一點兒都不覺得松快。
    這白癡兔崽子,竟然說他長得好笑。
    秦老将軍聽見外頭亂哄哄的,就知道乖仔又欠收拾了。
    秦老夫人到門口看了一下,搖搖頭無奈的笑道:“前兩年親家母來信,說他經常被趙哥兒打,我還想着是不是趙哥兒太過嚴厲了,如今看來,真是不怪趙哥兒啊。”
    “親家公說他跟方小子的德性是一模一樣,兩人在京城到處狼狽為奸。”秦老将軍說:“這小子,勤快,懂事,腦子也聰明,學什麽一瞧就會,什麽活兒都肯幹,前兒不是還跑後頭去幫着夥夫洗菜麽,回來我瞧着他那小手兒都給凍紅了,除了這張嘴,真是哪哪都合我心意。”
    乖仔是閑不下來,做活兒做習慣了,每天功課做完了,陪滾滾蛋蛋玩一會兒就開始跑外頭找活幹,不是去後頭幫着看火洗菜,就是跑傷兵營裏幫忙。
    很多活兒他都會幹,之前救災他看見唐大娘他們弄過,照貓畫虎還是會的,老江先頭還怕着他搗亂,但也知道這小少爺不得了,上頭幾個主子寵他寵得很,老江也不敢得罪,只當他來玩,只要不太過分,那也無甚大礙,可後頭老江就不那麽覺得了,這小子好像很有經驗,伺候傷患很有一套,懂得熬藥,懂得給人喂藥喂飯,還幫人洗臉洗腳,做這些事兒的時候,竟是一點兒都不嫌棄,幫了他們老大忙了,人雖是小小的,但幹起活兒來真是不含糊。
    聽說乖仔小少爺一頓一只雞三碗飯,真是沒白吃的,人是吃得多,幹得也多。
    鐘嬷嬷來找他的時候,就看見他正在給一傷兵擦身子,鐘嬷嬷拉了他出去,說他是少爺,不能幹這種活。
    乖仔才不聽她:“為什麽不能呀?伯伯都受傷動不了咯,這裏人手不夠,乖仔可以做就做呀。”
    “可是······”
    “伯伯是大英雄,我給他擦身子不嫌棄,嬷嬷你以後要是也動不了了,乖仔也給你擦身子喲。”他一臉你不要着急,等你動不了了你也有份,我會雨露均沾的樣。
    鐘嬷嬷當場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秦老将軍曉得後,十分欣慰,便讓鐘嬷嬷随他去。
    他這小孫孫好樣的,根兒正。
    這會兒,秦老夫人斜了他一眼:“可我也沒瞧着你哪次真生氣。”
    秦老将軍笑道:“他那小模樣,我是都要愛死他了,怎麽可能真氣得起來。”
    來上陽時貨多,車馬慢,用了一來月才抵達上陽,如今回去就快了,只是到半路方子晨便收到了乖仔的來信,他在信上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邊境上的情況,然後問方子晨能不能把唐大娘他們派往衡陽。
    方子晨思慮半響,先讓禁衛軍快馬去了一趟吉洲,不久來了消息,說大涼、北契等國如今均無異動。
    方子晨大松了口氣。
    這會兒沒動,那麽短時間內大涼、北契應該都不會發起進攻了——秦老将軍重傷,他們還有所顧忌,這會兒人醒了,秦家軍還沒全部被大朝國所牽制住,怕是更不敢亂來了。
    如此,方子晨才寫了文書,加蓋印章,讓禁衛軍拿往涸洲,讓他調兵前往南方邊境,他把三個飯桶送到秦家去,其實他也是挺不好意思的,再說了,兒砸親自來信,不派過去,豈不是打他兒砸的臉?
    “還有兩封信啊!”方子晨打開其中一封,這封比較厚,外頭寫着秦恒逸的名,掏出來一看,方子晨當場就吓壞了。
    他手一哆嗦:“哎呀我的媽呀。”他趕忙把銀票又塞了回去。
    整整一沓票子,兩指來厚。
    方子晨心是噗通噗通的跳,放煙花一樣,全身熱血沸騰,臉都紅了,要不是意志過人,這會兒恐怕都要厥過去了。
    “怎麽了?”趙哥兒瞧他不對勁,一副吓壞了的樣子,從他手裏拿過信,一看,雙眼也直接瞪大了。
    “這······”
    方子晨咽着口水,目光如狼似虎,似乎閃着光,緊緊盯着信封看:“這裏面是銀票啊!”
    “是啊!”
    “這是什麽意思啊?扶貧嗎?”方子晨撓着頭,都整不明白了:“這是送給我們的?還是他寄信的時候搞錯了?”
    這也不能吧!
    他就是眼瞎了,也不可能把銀票和信搞錯的。
    趙哥兒說:“我也不知道,這裏還有一封信,是秦主君寫的,我看看先。”
    方子晨趁着趙哥兒看信的功夫,偷偷從信封裏抽了兩張銀票塞到衣裏去。
    這麽厚厚一沓,少個一兩張,應該也注意不到。對方估計是個大傻叉,搞錯了。
    孟如清信上多是一些問候,長輩般讓他多注意身體,有什麽需要,困難,就寫信告訴他,不要客氣,還說三個孩子在那邊讓他放心,老爺子見了孩子喜歡得不得了,心情好,傷勢都恢複了不少,他想讓孩子在那邊多住幾天陪陪老爺子。最後又說讓他們夫夫倆多多注意身體,那銀票讓他們拿了當零用使,不用客氣,用完了,他們再寄。
    多麽豪橫啊!
    一聽是給他們的,沒搞錯,方子晨整個人直接美了,嘻嘻笑,怎麽都停不下來。
    “這秦家人真是太心善了,以後挂了肯定要上天,這樣的大佬,再認識八/九個的就好了。”
    知道吉洲那邊還沒打起來,方子晨不那麽急着趕路了,天天跟着趙哥兒黏黏糊糊,你侬我侬,要不就是去逗逗溜溜,要不是想劉叔劉嬸,溜溜還想和乖仔去呢!不過到底是想家,跟着周哥兒回來了。
    去時那貨裝了幾米高,回來卻只見了一車板,空空蕩蕩,一入涸洲地界,老百姓們瞧見了,立時奔走相告。
    大人回來了,大人回來了。
    這方大人這才出去多久啊!那麽多車貨竟然都賣完了。
    ……
    今兒天氣好,老王頭正在紅薯地裏挖最後一批紅薯,也不多,今兒大兒媳要跟他來,他就沒讓,往年這月份地裏的紅薯早就挖完了,不過今年家裏大兒子跟着大人出去了,二兒子和小兒子又在紅薯廠裏工作,地裏的活兒就他和兩個兒媳幹,自是慢一些。
    家家戶戶也是如此,可沒人怨,晚就晚些,沒啥,這會兒也還沒下霜,紅薯埋地裏也壞不了,今年老天爺憐着他們百姓,霜都沒下得那麽快,因此也不用趕。
    不然下了霜,地裏的紅薯怕是要壞。
    今年紅薯結得大個,泥土濕,紅薯往地裏紮得老深,挖起來都要比以前費力些,這大冷天的,老王頭卻是冒着一頭汗。
    累的。
    可他臉上卻是一派喜悅輕松。
    累些但日子有盼頭,大家便也不覺得累,相反是一身勁兒都使不完,哪裏像以前,那會兒累死累活的,但卻是吃都吃不飽,活着就是受苦受累,死了才算是享福。
    如今不一樣咯,日子好着呢!
    這會兒正忙活着,石哥兒哼哧哼哧的從遠處的田埂上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
    “爺爺,爺爺。”
    “哎,你怎麽來了。”老王頭看他一頭汗,手裏還抓着一塊糖,也沒太在意,以為是兒媳給他買的,等他到跟前了想給他擦汗,一擡手滿是泥,只得撩起衣角給他擦:“跑那麽快幹啥,要是摔着了可怎麽是好。”
    “奶奶叫你回”石哥兒說:“爹回來了。”
    “啥?”老王頭不淡定了:“真是你爹回來了?”
    “是啊!”石哥兒舉着糖給他看:“這糖就是爹爹買回來的,爺爺吃。”
    是王達從上陽那邊帶回來的,是好貨,甜滋滋的,一點兒都不苦,就是貴了些,不過趙哥兒給他們發的工錢多,又難得出來一趟,王達咬咬牙還是買了些,有饴糖,有頭繩,有顏色很是鮮豔的料子。
    家裏人可是都看花眼了。
    老王頭聽了這話,臉上立刻就愁了,沒高興,旁邊地頭也有幾個正在做活兒的婦人聽見了,圍了過來。
    衆人臉上滿是忐忑:“村長,是不是貨賣得不好?”
    不怪大家會這麽問。
    劉叔和劉嬸子住村裏,平日閑時都愛和大家唠唠嗑,上次村長問劉叔方大人這次帶多少貨出去。
    這沒啥不能說的,劉叔便道:“應該有十來車吧,我們紅薯廠聽周哥兒說裝了六車貨,平詳村那邊也裝了六車。”
    大家一聽呼吸都困難。
    十來車,那得賣到啥時候啊!
    然後紅薯廠出貨那天,大家都去看了,因為紅薯粉不怎麽重,壘得老高,整整六車,沒一兩個月的,怕是賣不完,更何況還有其他的貨。
    這會兒出去剛三個多月就回來了——大家便下意識的覺得怕是賣不動,因此才早早回來了。
    老王頭挑起籮筐,說:“我先回去看看。”
    “村長,我們跟你一起去。”大家都憂心着呢!哪裏還有心思去挖紅薯。
    老王頭挑着百來斤的紅薯依舊健步如飛,剛到院門口,就聽見家裏頭熱熱鬧鬧的。
    “這外頭的料子可真是好看,這上頭繡的咋花啊?”
    “聽大人說是牡丹。”
    “牡丹?啥子花咧?沒聽說過,不過真漂亮。”
    一看王達臉色,老王頭就松了口氣。
    王達過去幫忙卸紅薯:“爹。”
    老王頭急切問:“回來了,怎麽這麽快,大人貨都賣完了嗎?”
    王達笑着說:“都賣完了。”
    “十六車貨都賣完了?”老王頭說:“那六車紙也賣完了?”
    王達:“嗯!”
    “這······”有一婦人道:“咋賣這麽快啊?”
    王達就說了。
    能不快嗎?
    那泡面人是幾包十幾包的買,紅薯粉也是十幾斤的買,能不快?泡面第一天就賣了幾車,後頭那更是不得了,老百姓們直接搶起來了。
    那紙也不用說,幾個書院是半車半車的買,外頭人那是出手都大方,哪裏像他們啊!紅薯粉雖是也好吃,可誰家是一次就買十來斤的?都是饞得頂不住了,才幾天幾天去買些回來,也不是大家都能來上一碗,就整一盤,當菜一樣吃,畢竟一斤三十文呢!
    他們自己就是這般,外頭人再有錢,也不可能天天的買啊!大家便覺得六車紅薯粉,怎麽的也得幾個月才能賣得完。
    這會兒一聽,個個張大了嘴:“他們都搶着買啊?”
    “可不,後頭來的買不着,還要打起來呢!”王達說。
    “我的乖乖,一斤三十文,一下就買十來斤的,他們不心疼啊!”
    “錯了錯了。”王達說:“不是一斤三十文。”
    “那是多少?二十文?”如此賣得快那也說得過去了。
    婦人正這般想,王達說:“二十文?哪裏是二十文,是六十八文。”
    王家整個院子直接安靜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王頭聲音發顫,說:“六,六十八文?那,那能賣出去?”話一出口,他就反應過來了,剛他家老大都說了,人搶着買呢!還賣不出去?
    可六十八文一斤啊!
    他都不敢想,白日夢都不敢這麽做的,先前周管事賣他們一斤三十文,老王頭就曉得這恐怕是最低的價了,拿外頭去應該貴一些,可老王頭覺得頂破天也就四十來文,雖是好吃,但再貴些,恐怕就不值當得買了,結果,他們大人賣一斤六十八文,還不夠賣。
    王達知道他們想的什麽,當下道:“上陽那邊同我們這邊不一樣,那邊是真真富裕,街上老百姓都是穿的錦衣,打扮得可好看可富貴了,比我們鎮上那些老爺還像老爺,我都沒敢瞧,而且聽說就一碟青菜,客棧裏能賣三百文一碟。”
    有人都要呼吸不上來了,覺得天方夜譚一樣,不可思議得很:“真的假的啊!”
    “嬸子我騙你幹嘛?”王達說:“大人這次還帶了衛生紙去,這衛生紙是拿來上茅房的。”他比劃了一下:“這麽高,大人一沓賣九十文。”
    這要是在涸洲賣能賣得出去嗎?
    以後如何現在是不清楚,但這會鐵定賣不出去,九十文不是小數目,賣天菜也不過賺個十幾來文,山上木條多了去了,即使木條沒有,那樹葉,玉米芯總有吧!再不濟不是還有手指?誰真舍得花銀子買這種東西啊!
    外頭人當真是舍得。
    見着王家大兒媳手裏的布料,幾個婦人直接是挪不開眼了。
    “這也是外頭帶回來的?”
    “嗯!”
    “哎呦,可真是好看哦,我就從沒見過這般的,這顏色可真亮,多少銀子啊?”
    “五百文。”
    “······”
    這王家小子怎麽出去一趟,回來就總說話吓人呢!
    大家在老王頭家坐了一下午,村裏人曉得他回來了,也過來打探消息,聽王達說外頭的事,聽着聽着,不由心生向往。
    也羨慕起王達來,為啥?
    因為老王頭一家可是招待過方大人的,那會兒挖河道,王家人也是積極配合,王達能在廠裏頭做個小管事,自是方夫郎的意思。
    王達這遭出去,算是見世面,張見識了,估計工錢也沒少,不然怎麽能帶這麽多東西回來,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有些他們都沒見過。
    紅薯粉能賣出去就好,大家都高興,聽了半天,傍晚了才起身回去。
    晚上躺床上,想到當初趙哥兒說的話,翻來覆去睡不着。
    二十斤左右的紅薯就能做出一斤紅薯粉,他們兩斤紅薯一文錢,那便是二十斤紅薯他們賣十文錢,而大人卻賣了六十多文。
    村裏人不識字,但也不傻,越窮過日子越是精打細算,六十八文,扣去十文錢,那便是賺了五十八文。
    要是換個旁人,那這會兒肯定要罵一句黑心肝的,可對方是大人,罵不出口,心裏卻也不是滋味。
    看家裏的婆娘翻來翻去,漢子問了一句,婆娘便說了。
    漢子說:“你就是眼紅了,覺得大人有點不是東西。”
    “也不是。”
    “怎麽不是?要是大人沒給我們引來水,我就問你,你這會兒罵不罵他?”
    婆娘想了想,真老實的點了點頭。“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短,能賺這麽多是大人有本事,而且那廠蓋起來不要銀子啊?廠裏的工人不用給工錢啊?運到外頭去,你下午沒聽王達說,要是沒有大人,進城還要交銀子,還得打點,路上吃的,喝的,哪點不要銀子?”
    “連着你都眼紅,外頭人怕是更甚,你就只光看見人賺銀子了,這裏頭門道和辛苦你都沒看見?大人對我們是有恩的,要不然你種谷子,能賺這般多?”
    漢子說:“你往日嘴碎,我也不說你,可你該曉得啥能說啥不能說吧!要是讓着旁人聽去,咱兒子可是還在廠裏幹活兒的。”
    當初造紙廠開建那會兒就一老婆說了趙哥兒兩句閑話,趙哥兒就把人兩兒子給開了,這事兒誰都懂。
    不過沒誰覺得不該,方夫郎給她家兩孩子活兒做,可她不知感恩,背地裏還道起閑話來,沒打板子,都是方夫郎心善。
    他這麽一分析,雖是不曉路上具體花了多少,不過又是住客棧又是吃的,恐怕也去不少,婦人頓時不敢眼紅了。
    “我曉得的。”
    人便是這般了,會眼紅,會妒忌。可有那看得明白的。
    剛想開呢!結果第二天,紅薯廠出了告示,說紅薯三斤兩文。
    怎麽把價格提起來了?
    那自是因為紅薯粉賣得好,大人不可能自己吃肉,讓你們只洗碗啊!怎麽的都會讓你們喝口湯。
    哎呀娘呀!
    方大人真是好啊!
    先頭還把方大人跟奸商比,真真是不該。
    幾個村是喜氣洋洋,正巧最後一批紅薯挖好了,背去紅薯廠,再出來兜裏鼓囊囊的,有銀子了,今年又是個好年,大家高興,有些又提着雞蛋背着紅薯來感謝方子晨了。
    人都沒遞過來,方子晨就先伸手接了:“哎呀,來就來了,還帶什麽雞蛋,客氣了不是。”
    那人也笑呵呵。
    家裏雞蛋裝了滿滿一籮筐,方子晨看着看着,原本高高興興,可沒一會兒臉就垮了下來。
    趙哥兒在一旁擇菜,瞥了一眼:“怎麽了?”
    方子晨兩手撐着下巴,說:“我想兒砸了,那幾個小子怎麽還不回來啊?”
    兒砸不在,他覺得家裏冷冷清清的,怎麽都不習慣。
    趙哥兒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可是卻是又閉上了嘴。
    方子晨:“幹嘛,有什麽就說啊!我們什麽沒羞沒臊的事兒沒做過,跟我還害羞啊!”
    趙哥兒:“······沒有。”
    “騙人,我們一起睡了幾年了,你一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麽屁,我一聞,也能立馬知道你昨兒吃了什麽,還想騙我。”
    趙哥兒笑起來:“你說得好惡心啊。”
    方子晨得意洋洋:“惡心你還不是喜歡我喜歡得要死要活。”
    趙哥兒錘了他一下:“自戀。”
    方子晨翹着蘭花指,嬌滴滴學他:“自戀~”
    趙哥兒呵呵笑起來。
    紅薯漲價了,麥子也漲價了。
    一年過去了,西北養的牛也該宰了。
    孩子不在家,沒人跟着玩,方子晨覺得無聊極了。
    “趙哥兒,我們去看看小風吧,順道帶你去吃牛排啊!”
    肉牛最少都得整整一年才能出欄,不過聽說北方那邊今年特別冷,方子晨還是決定提前把牛收回來,不然那邊的老百姓這個冬天怕是難熬了。
    上次小風沒跟着去出貨,也确實許久未見了,這邊如今也沒啥事兒,秦家喜歡孩子,定是不會給他們回來那麽快的,怎麽的都得住個十來天,趙哥兒便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