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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故轉學過來一個星期了,他覺得他的進度很緩慢,但在旁人眼裏,這新生剛來不到一周竟然就融入了他們班學神的小團體,實在是牛逼。
    要是新同學學習成績好,他們強者惺惺相惜也就算了,但問題是這個新同學成績一般,甚至有些吊車尾,但不得不說,這人生的好,單單是往那兒一站,就一臉高嶺之花的聰明相。
    成績差點就差點吧,有個有顏有腦的學神了,要是再來一個同級別的,那還讓不讓人活了。
    短短一周的時間,江故這個名字就傳開了,好多人會故意從他們班走廊路過,之前這麽路過是為了看司珩,現在這麽路過,是司珩和江故都想看。
    校內論壇上還有人哭訴,為什麽要把兩人放一個班,七班的女生也太幸福了吧,每天對着那兩張神顏,晚上真的不會做一些瑪麗蘇的夢嗎。
    七班的女生表示謝邀,每天都在做。
    甘辰跟着父母辦完了爺爺的喪禮後回到學校才知道他們班來了個轉校生,并且那個轉校生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融入了學神的小團體。
    甘辰心裏想着這怎麽可能呢,那三人的關系又怎麽可能是一個只來了幾天的人能融入進去的。
    從高一開學以來,有多少人想加入進去成為他們的朋友,最終也只是過客。
    他們不會刻意拒絕,也不會與人保持距離,好像跟誰都能玩,跟誰都能說上話,但實際上真正關系好到能稱之為朋友的,從始至終也只有他們三個。
    同桌還在旁邊語氣羨慕地說着他能休七天,在連個雙休日都沒有,每月摳摳搜搜只能休兩天的高三,七天假期太奢侈了。
    在謄抄新課表的甘辰沉默不語,七天的假難道比親人的去世還重要嗎。
    正努力将這些不過腦子的無語話屏蔽掉時,門口傳來一陣微小的動靜。
    甘辰擡頭,敞開着校服打着哈欠的唐鳴走在最前面,永遠書卷氣的宋書背着書包跟在後面,兩人都進了教室後,甘辰才看到落在最後的司珩,和一個他沒見過的生面孔。
    那人長得很好看,白得好像會發光,笑起來的模樣眼裏好似藏了亮晶晶的星星,眉眼彎彎時,仿佛能把一切都融化掉。
    新同學手裏拽着司珩的書包帶,一拉一扯地跟他說着話,兩人湊得近,他的座位跟他們隔得遠,所以聽不清說了什麽,但能看到司珩面無表情地朝他點頭後,再擡起頭時,嘴角憋不住露出一個淺笑的弧度。
    甘辰有些不知緣由地發慌,雖然有些東西他不曾擁有過,但卻可以遠遠看着,現在這人的出現,讓他好像連看的資格都沒有了。
    江故起先沒注意,等大家鬧哄哄地抄作業交作業時,他才看到甘辰,對上甘辰看來的視線,友好地朝他笑了一下。
    剛轉來的時候他沒見到甘辰,後來還是聽班長說甘辰家裏親人去世,回去奔喪了,因為老家的喪俗比較複雜,距離也遠,請的假就稍微久了一點。
    每次班長跟他說話的時候江故都有些錯亂,這可是唐鳴以後的老婆,他喊了好多年嫂子的人,好幾次他都差點脫口而出喊錯了。
    看着班長特意過來告訴他十一假期的安排,江故一邊聽着一邊掃了眼唐鳴,每天都睡不醒的人依舊雷打不動的在補覺,誰能想到十多年後他們的緣分會續上呢。
    班長說完休假的課程安排,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不經意地看了看埋頭補覺的人,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江故靠牆坐着,一手搭在自己的桌子上,一手擱在司珩的桌子上,眼裏閃過笑意,原來有些感情現在就已經開始了啊,這種拿着未來劇本看穿一切的感覺真好。
    司珩看着他,順着他的目光看向已經回到座位的班長,眸子沉了沉:“你在看什麽?”
    江故朝他勾了勾手。
    司珩遲疑片刻,看着他等着自己靠過去的模樣,最終身體前傾。
    卻不想江故在他耳邊道:“秘密,不告訴你。”
    說完就笑着扭過頭去,搖擺着腦袋,留給他一個作弄得逞的背影。
    司珩沒忍住笑了,一手撐着頭,遮擋住突然有些發燙的耳朵,眼裏還殘留着笑意,明顯心情很好的樣子。
    目睹了全程的唐鳴眼神在旁邊這一前一後的兩人身上掃了幾圈,最後什麽都沒說,只是将腦袋換了個方向繼續閉眼睡覺。
    四周的休假是半月休一天,原本這周可以休一天的,但因為下周是國慶,七天那是別想了,學校最多給放三天,還要把這周原本的休調劑過去。
    看着下個月的課程表,江故忍不住感嘆:“這比996剝削的還可怕。”
    宋書有些沒聽懂,笑着問:“996剝削是什麽?”
    江故:“一周七天,九點上班九點下班,上六休一,稱之為996。”
    坐在後面聽了一耳朵的唐鳴感嘆:“要是能996,那我簡直幸福死。”
    九點上學九點放學,還能上六休一,能把人幸福哭好嗎。
    江故回頭看他:“你睡醒了。”
    唐鳴坐直起來伸了個懶腰:“中午吃什麽?我們出去吃小炒吧。”
    江故:“四食堂不是也有小炒嗎?”
    唐鳴:“天天食堂膩了,外面好吃的更多,你轉學過來還沒吃過周邊的小吃吧,中午帶你去吃好吃的。”
    江故看向司珩:“你去嗎?”
    唐鳴湊過來,把司珩擠出江故的視線,調侃道:“問他幹什麽?他不去你也不去?”
    江故:“他跟我打賭賭輸了,今天中午要請我吃飯的,他不去,誰給我付錢啊。”
    唐鳴诶了一聲:“你們打賭?賭什麽竟然還輸了?”
    宋書笑着解釋道:“他們賭老班今天穿黑衣服還是白衣服,江故猜白衣服,所以司珩輸了。”
    唐鳴翻了個白眼:“幼不幼稚,這麽低能的打賭。”
    江故:“能贏就行,一頓飯呢。”
    中午學校是不管的,因為不是寄宿制的學校,好多學生家就在附近,中午會回家吃飯,所以大門側門都是敞開的。
    午休鈴一響,餓急眼的學生們直往食堂沖,樓梯被那些三兩階跨越着走的跳得直響,江故剛一轉彎,上面就有個不好好走路的跳了下來。
    眼看着就要撞到一起了,司珩伸手一拉,江故被他拉到了懷裏,避開了撞擊。
    唐鳴沒忍住罵罵咧咧:“這哪裏是來上學的,簡直跟一群花果山的猴子似的。”
    宋書皺眉走過來:“沒事吧?”
    江故搖頭:“沒事沒事,好險就差一點。”
    司珩的手輕輕在他後腦勺一拍:“走了。”
    江故頓時瞪大了眼睛,司珩拍他腦袋?司珩這麽多年把他看得跟個水晶豆腐似的,什麽時候拍過他腦袋,等反應過來,人都走到樓下去了,連忙追了上去:“司珩!”
    唐鳴摸着下巴,看着前面的兩個家夥道:“我怎麽覺得我要失寵了呢?”
    宋書不客氣吐槽:“你什麽時候得寵過?”
    唐鳴勾着宋書的肩膀:“你發現沒有,司珩對江故有點不太一樣。”
    宋書臉上的笑意斂了斂,沒答他的話,只是催促道:“快點吧你,我要餓死了。”
    唐鳴說的吃小炒,結果出來後就變成了吃麻辣燙。
    看着那些油滋滋的料理臺,江故有點不太放心食品的安全問題。
    唐鳴道:“放心好了,這周邊我都試過,這家是最幹淨的,別看臺子上油,菜品都是洗幹淨的。”
    江故:“都混一團煮的東西,你還能吃出幹不幹淨?”
    唐鳴一臉認真:“那當然,那麽多家麻辣燙,就這家吃的我不會拉肚子。”
    江故默默朝他豎起了拇指。
    宋書遞了夾子和菜籃子給江故:“想吃什麽夾進去,葷的素的放一起。”
    江故接過籃子,正挑選菜品的時候又來了一群學生,他偏頭看了一眼,有幾個是他們班上的,甘辰也在裏面。
    他剛想開口打招呼,但又想起來他目前跟甘辰不太熟,而且這時候的甘辰好像還在暗戀司珩,江故只能無奈嘆氣,暫時沒辦法跟他交朋友了。
    依舊是菜多肉少,看得唐鳴直搖頭:“你上輩子一定是個和尚,吃得這麽素,吃什麽辣?微辣還是微微辣?”
    江故:“清湯不辣的。”
    唐鳴替他在籃子上挂了個免辣的小牌子後遞給了老板,一旁的司珩多說了一句:“不辣的這個不要花生。”
    配料裏面是有混着芝麻的花生碎,不特意說一聲老板就會全部都給。
    裏面的位子已經坐滿了,他們只能打包帶回教室吃,唐鳴道:“你們喝什麽?我去買。”
    司珩:“檸檬水。”
    宋書:“我也檸檬水。”
    江故:“去冰奶茶三分糖。”
    唐鳴回了個OK的手勢,跑到街對面的奶茶店去排隊了。
    老板的動作很快,好幾份分隔開一起煮,煮熟了再分配辣湯和不辣的湯底,因為要帶回教室,所以江故和宋書一起将煮好的麻辣燙打包。
    他的那份也出鍋後,正等着老板給調料,老板舀起一勺子芝麻花生碎,江故還沒反應過來,司珩喊道:“等等!”
    可惜老板已經慣性動作給進去了,給完了才想起來這份是不要花生的,連忙道:“順手了順手了,我給你撈起來。”
    後知後覺的江故才想起來現在他不能吃花生,但想着直接撈起來應該也沒事,就等着老板善後沒吭聲。
    司珩道:“不用了,給我吧。”
    老板連聲地抱歉,江故拿起勺子走了過去:“撈起來應該沒關系。”
    司珩把他手裏的勺子放在了碗裏:“怎麽沒關系,過敏可不是小事,你再去選一份。”
    說着轉頭看向他們班的體育課代表:“鄭浩,多一份你吃得完嗎?”
    被點名的鄭浩啊了一聲:“怎麽啦,你們買多了啊?”
    司珩把那份加了花生碎的遞給他:“吃得完你吃了吧,免得浪費了。”
    鄭浩笑着接過也不嫌棄,見是清湯的,還讓老板給加了辣。
    第二份老板記住了,這次小心地沒再給錯。
    四份打包好的麻辣燙擺放在了臺子上,宋書剛擡起手,司珩就把自己和江故的那份拎了起來:“走吧。”
    江故準備幫唐鳴拿,宋書笑着道:“我來拿吧,你等下幫唐鳴拿水。”
    江故說了聲好,然後快步追上了司珩。
    還在店裏等出餐的七班同學感嘆道:“新同學跟學神他們的關系可真好,他們該不會以前就認識了吧。”
    不然這才幾天啊,關系就處這麽親近了?
    甘辰看着老板手腳麻利地一份份煮着麻辣燙,目光最後落在了那盒花生碎的調料上,記得他不能吃的,幫他拿打包好的,簡簡單單的舉動,卻無不在顯露着他對他的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