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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楚含岫其實還不困,但天氣冷,又沒什麽事兒幹,除了躺被窩也不能幹其他的了。
    他想着明天去侯府的章程。
    自從赫連曜的腿有起色,朝堂那邊也安穩下來,原本派到他周圍保護他的侯府暗探被他跟赫連曜提了一嘴,撤回去了。
    所以最近四方街院子這邊發生的事情,不僅侯夫人赫連澤他們不知道,赫連曜也不知道。
    楚含岫于情于理,都得在年前把這事兒說了,然後跟侯夫人赫連澤赫連靜,還有……赫連曜他們好好道個別。
    這一去,不知道大家夥幾年才能見面了。
    琢磨着琢磨着,楚含岫睡着了,臉半掩在被子裏,帶着幾分被暖呼呼的被窩熏出來的紅暈。
    第二天早上差不多的時候,楚含岫穿戴整齊,讓平安駕着自己這邊的騾車,噠噠噠地去侯府。
    突然,就在他們的馬車出了四方街,快到東城的時候,一人一馬突然從後邊跑過來,人和馬根本沒有因為街上的人停頓,嘴裏嘶啞地高呼着:“永州八百裏加急!永州八百裏加急!”
    八百裏加急什麽意思,那就是不顧馬和人的死活,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傳回來。
    街上的人驚慌失措地往兩邊退,平安反應速度也快,趕緊把騾車往旁邊趕,下一秒,後邊的一人一馬從他們的騾車旁邊飛馳而過。
    楚含岫已經撈起騾車簾子,彎着腰出來看,他一眼就看到從他們旁邊竄過去的人和馬。
    馬屁股上全是催打的一條條鞭痕,原本神駿的身軀帶着一股精疲力盡的感覺,騎在它背上的人也好不到哪裏去,蓬頭垢面,臉都被冷風吹得皲裂,每喘一口氣,都仿佛是在壓榨他的肺。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匹不錯的馬廢了。
    人也得卧床休息兩三個月才能回神。
    楚含岫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永州……
    永州和霁州,是大越的門戶,永州跟齊國毗鄰,霁州跟東來國毗鄰。
    上輩子,齊國和東來國就是破開了這兩處地方,短短數月把大越北方全部侵占,勢如破竹的架勢吓破了朝廷的膽,才登基為帝沒多久的定王直接帶着朝廷的大臣,後宮嫔妃,往南方撤退,依靠着南方的玉龍江這個最後的天塹,繼續設立了朝廷。
    至于北方是打死還是打活,那些百姓又怎麽樣,壓根沒有在小朝廷的考慮範圍之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八百裏加急?
    出來的時候楚含岫心情挺輕松的,現在卻有些沉了,他對平安道:“走吧,去侯府。”
    天氣冷,看守侯府偏門的門房小厮也穿上了棉衣,楚含岫剛從騾車上下來,他就殷勤地過來行禮:“見過楚大夫。”
    “不用多禮。”
    “楚大夫有三四天沒來了,昨天澤少爺還來這邊看了一下,看您有沒有來。”楚含岫為人親和,又不擺架子,哪怕侯府幾位主子對他都非常好,見着他們這些可有可無的下人也不會紅眉毛綠眼睛的。
    現在府裏的人再也不會說起那位已經被休幾個月的前侯夫郎的時候,拔出蘿蔔帶起泥地提起楚含岫了。
    楚含岫聽他說到赫連澤,就知道是怎麽回事。
    兩人都練劍,赫連澤還是個武癡,逮着人就想比試比試。
    因着前些日子楚含岫比他晚練劍,根骨也确實不如他,所以他想跟楚含岫切磋的想法被赫連曜擋回去了。
    只是到底惦記上了,三五不時地就要想一想,昨天估計又想起來了,可惜他沒來。
    楚含岫等平安把騾子和騾車安置好之後,帶着他先去邢大夫那邊。
    “師父,我來。”楚含岫進去的時候,邢大夫剛好在搬廊下種在花盆裏的藥草,他立馬撸了撸袖子,跟着一起忙活。
    邢大夫的神色從他進院門開始就燦爛起來,搬起面前的藥草,又望着也蹲下身搬藥草的楚含岫:“是不是遇到什麽不懂的地方了?”
    楚含岫搖頭:“是有件事兒要跟師父您說。”
    “哦?”也是最後幾盆了,全搬到屋裏放好,邢大夫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說說什麽事?”
    也跟着擦幹淨手的楚含岫走在他後邊,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對面的邢大夫:“是這樣的師父,等過了年,開春那會兒的時候,我打算帶着我阿爹,含玉含清含茗,還有手底下那些人,去忻州。”
    楚大夫身體一頓:“去處理你買的那些糧食?”
    楚含岫點頭:“是,不過不打算回京都了,已經決定在那邊住下來。”
    如果說剛才邢大夫只是頓了一下,他這句話一出,臉上的神情都換了:“離開京都去忻州住下來?怎麽突然有這個心思?”
    “不是突然有的,原本我買那麽多糧食,是打算帶回平陽縣那邊販賣,賺點辛苦錢,畢竟在京都這邊,我勢單力薄,放那麽多糧食出去,幾大糧行怕是要覺得我斷了他們的財路,找我算賬。”
    “後來我阿爹和弟弟他們來了,平陽縣那邊也不用再回去,我就琢磨着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青州幾個地方才遭了旱災水災,糧食拉進去也賣不了,看了一圈兒,就看上忻州了。”這理由跟陳叔趙叔他們說過,現在跟邢大夫說,愈發順溜了。
    楚含岫望着坐在對面的邢大夫,道:“師父,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讓您跟着我一起忻州。”
    邢大夫真的沒想到他會去忻州,更沒想到他會讓自己跟他去忻州,腦子都差點兒轉不過來。
    看楚含岫俨然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着他點頭的架勢,邢大夫沉吟着,沒有一下子給楚含岫答案。
    邢大夫不是沒看到楚含岫的誠意還有關懷,但若不是赫連曜墜馬,他不會來京都,現在還住在霁州那邊,守着邢家祖傳的藥鋪和院子。
    可去忻州……
    那就真的連根兒也拔了。
    楚含岫看着他,道:“師父,從拜您為師那天起,我就把您當成了親人,日後咱們一家人到了忻州,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我不擔心您,您也不用挂念着我。”
    邢大夫手裏端着平安給他倒的茶,手指動了動。
    他有了皺紋的臉上帶着幾分懷念,感動,良久之後道:“含岫啊,你是個好孩子,這個時候也想着我。”
    楚含岫笑了笑,“您也是個頂好的師父,那師父您瞧……”
    邢大夫喝了一口手裏的茶,做下了決定:“老夫跟你去吧,你這個徒弟老夫才剛剛捂熱乎呢,要教你的還很多,可不能斷了我邢家的傳承。”
    楚含岫臉上的笑容一下子綻開。
    邢大夫應下他這件事,也豁然覺得以後的日子有些不一樣了。
    他道:“那你這趟來,不光是讓我去忻州,也是跟侯夫人侯爺他們交底吧。”
    “嗯,我在侯府住了那麽久,侯夫人侯爺還有阿澤靜哥兒他們對我都好,提前說好一些,也趁着還在京都的時候多在一起聚一聚,畢竟這一去,真不知道什麽才能見面了。”更大的可能,是再也不會見。
    在交通工具只靠牲畜,聯系只有信件的大越,一旦去了別處,想再見面難如登天。
    更別說以後幾年都不太平,哪怕楚含岫做了那麽多準備,都不敢說自己一定平安無事。
    已經說好跟他去忻州的邢大夫道:“去吧,這幾天我收拾收拾東西,然後讓侯府把東西送到你那兒去。”
    楚含岫腦子突然閃了下:“師父,幹脆過幾天你直接跟我們一起過年吧,左右開春那會兒就要走了,一起過年正好。”
    邢大夫望着他,想到四方街熱熱鬧鬧的院子,沒有過多思索便點了頭:“好。”
    楚含岫渾身上下都舒坦了,從椅子上站起來:“那就這麽說好了,平安,你先跟着我師父收拾收拾東西,我去侯夫人那兒了!”
    “是。”平安颔首。
    從楚含岫到邢大夫這兒,到勸說他成功,過去了兩刻。
    楚含岫臉上的笑容十分明顯,一個人走出邢大夫小院兒的時候腳步都帶着風。
    只是随着離侯夫人的頌和苑越近,楚含岫想到侯夫人知道他要去忻州後的神情,心也往下壓了壓。
    忽然,就在楚含岫離頌和苑還有百十來步的時候,近來因為赫連曜能夠站起來了,整天都面帶微笑,一看心情就極好的老侯爺急匆匆地往外走,腳步快得幾乎跟楚含岫撞上了。
    好在兩人都是學過武的,一下子避開。
    按照以往慣例,老侯爺會跟楚含岫打聲招呼,問候幾句,但是今天老侯爺只對着楚含岫颔了颔首,帶着兩個侍衛大步走過去。
    落後一步的侍衛道:“含岫少爺,老侯爺有急事,您沒傷到吧。”
    “沒有。”楚含岫搖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張口問發生了什麽事,居然能讓老侯爺這麽着急出去。
    這不該他問,問了老侯爺身邊的人也不會說。
    侍衛看起來也很急,詢問他過後也走了,楚含岫擡腳進了頌和苑,在主屋的門口那兒見到了侯夫人。
    侯夫人應是送老侯爺出去,臉上帶着些許茫然和急切,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丈夫居然這麽急匆匆地出去。
    看到楚含岫,那些茫然和急切才消散了不少,“含岫來了,快進來坐。”
    她沒有自己先轉身進去,而是站在主屋門口那兒,等着楚含岫。
    在她身邊伺候的金串兒,銀串兒,吳嬷嬷随侍左右,也等着楚含岫。
    楚含岫幾個大步邁過去,到了他跟前,他還沒說話,侯夫人道:“你剛才來的時候撞見老侯爺了吧,你說他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跟小年輕一樣,一有事忙拔腿就走,說給他拿件披風,轉眼人就走得影兒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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