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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你從侯爺那裏來?”說話間,兩人一起進了屋。
    身後的金串兒銀串兒跟進來,利落地奉上楚含岫喜歡喝的茶,和喜歡吃的糕點。
    楚含岫跟侯夫人坐在一塊兒,望着侯夫人道:“不是,我先去了我師父那裏。”
    “夫人,今日我來,是想跟您說件事。”
    侯夫人回望着他。
    楚含岫道:“自我來京都,已六月有餘,我打算帶着阿爹還有弟弟他們,去忻州那邊住下,想着年前跟您和侯爺,還有阿澤靜哥兒他們說說。”
    他這些話一出口,整個頌和苑主屋裏的人全都愣住。
    他竟然要離開京都,去忻州那麽遠的地方?
    楚含岫來京都好幾個月了,又經常出入侯府,侯夫人金串兒銀串兒他們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幾乎已經忘記他非京都人士。
    而且他們多多少少從楚含岫嘴裏知道沈阿爹等人的現狀,都跟楚成業和離了,無論從哪兒看,在京都定居都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是現在楚含岫說,他要去忻州。
    侯夫人的神色有驚詫,有不舍,有難受,“怎麽……有這個決定?”
    楚含岫把剛跟邢大夫說的那些話說了一遍,侯夫人立即接着他的話道:“含岫,這有什麽難的,憑着你和侯府的親厚關系,要是有人找你麻煩,我和老侯爺還有侯爺,準叫他們把所有心思都歇了。”
    侯夫人這話說得一點折扣都不打,再如何,老侯爺也是侯爺之尊,侯夫人安國公府出身,更別說赫連曜的腿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好,等他徹底恢複,那個威名赫赫的武安侯便回來了,誰敢掠其鋒芒。
    那時候,但凡放出一點他跟侯府有關系的風聲,沒人會那麽沒眼色地找他麻煩。
    如果楚含岫去忻州的決定沒那麽堅決,一定會被侯夫人說的話打動。
    但是,他搖了搖頭。
    屋裏這會兒只有他說話的聲音,跟以往一樣不疾不徐,帶着點輕松寫意的味兒,內容卻讓侯夫人的面色變了好幾次。
    當他話音落下之後,侯夫人已經憋不住情緒,拉住他的手:“這忻州……你們是非去不可了?”
    楚含岫心裏也難受,嗓子眼兒有點兒堵。
    除開阿爹弟弟他們,對他最好,最貼心的,莫過于侯夫人。
    赫連澤赫連靜他們是朋友,跟他走得近,平時也打打鬧鬧的,侯夫人給他的,是長輩的關懷和愛護。
    若是可以,他很想帶着侯夫人赫連澤他們一起去忻州。
    但楚含岫知道,那太不現實了。
    靖國侯府家大業大,他要用什麽樣的理由才能說動這麽一個世家大族跟他一起搬去忻州?
    按照老侯爺赫連曜的脾性,就算他冒着被當成精怪的風險說出上輩子的事兒,他們也不會選擇退去忻州,而是留守京都。
    他們跟楚含岫這個穿越而來,又久居後院的外來客不一樣,他們受到的熏陶,學習到的東西,都讓他們會為了大越抛棄很多東西。
    這是楚含岫做不到的。
    重活一次,來到京都為赫連曜治療,是楚含岫能想到的自己能做的最大的事兒。
    那麽多勢力打生打死,他那點異能,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稍不留神就成了戰火裏的灰燼。
    在亂世裏帶着家人自保,是他最想做到,也能夠做到的事情。
    在侯夫人深邃,而又不舍的目光下,楚含岫點頭:“是。”
    他望着侯夫人,道:“夫人,此去忻州,咱們再見或許要好幾年後了,雁蕩山的那處溫泉莊子,還有城裏的金縷樓,我就物歸原主了。”
    侯夫人的眼眶徹底紅了,眼眸濕潤,“你個……你個……”
    “你個小哥兒,平時見着你我跟吃了糖一樣,今天你卻是來剜我的心的!”
    語氣像是生氣,握着楚含岫的手卻越來越緊,楚含岫張嘴要說話,她搶先道,“你可勁兒埋汰我吧,送出去的東西還拿回來,我堂堂靖國侯夫人成什麽了?”
    “你在不在京都,它們都是你的,難道你還打算一輩子都不回京都來瞧瞧了?!”
    “可是……”楚含岫是真沒想再拿着溫泉莊子和金縷樓的地契和房契,現在距離亂世還有一年多,兩處地方能産出的銀子也不少,他人都要去忻州定居了,再捏着不像那麽回事。
    “這事兒要是再提,你就是不認和我這些日子的情誼。”
    眼看着侯夫人放狠話,楚含岫終于知道,這溫泉莊子和金縷樓,自己怎麽都要收下了。
    他連忙點頭,把自己剛才的話收回去。
    至此,楚含岫去忻州這事兒在侯夫人這裏徹底過了明路,侯夫人難受又擔憂地問他的打算,計劃,拉着他的手一直沒松開。
    而另一邊,匆匆忙忙趕出府,到了大門處甚至不再乘轎,直接上馬向着皇宮大門疾馳的老侯爺赫連昱很快進了宮。
    莊嚴肅穆的宮道上,有幾個跟他一樣着急忙慌趕來的大臣,幾人因為是文臣,臉色都因為趕路漲紅,眼睛裏的神情卻是又慌又亂。
    當他們走進議事的殿宇的時候,在屋裏踱步的大越皇帝,今年已經四十九歲的周行一下子走到他們面前:“諸位愛卿,可有想到什麽好的法子了!”
    “齊國狼子野心,竟然想出火攻一計破了永州,現在他們倚靠永州,接連對徐州潞州用兵,徐州潞州這會兒怕是也……兇多吉少!”
    大越十三州,永州霁州互為犄角,乃是大越的門戶。
    從永州過來,依次是徐州,潞州,忻州,而霁州那邊,則是青州,并州。
    一旦徐州潞州失守,就意味着齊國在大越北邊打通了一條道,可以順暢無比地在這條道上奔馳,弄不好過些日子就能直抵京都,兵臨城下,周行怎麽能不急!
    這個時候,能被召來的都是朝堂上舉足輕重的大臣,已經知道這個消息的大臣們臉色都不好看,一個胡子打理得分外整齊的老者道:“那魯正是武安侯一手提拔上去的,出了這麽大的事,難道他武安侯能夠置身事外?”
    “按大越軍律,應該即刻把魯正這個失職的主将押回京都,滿門抄斬方可謝罪!”
    掌管三千禁軍,才被召來的老侯爺望着這時候都不忘給自己兒子上眼藥,惦記着清算魯正的幾個朝廷大臣,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心中有無限怒火。
    他砰地一下錘在旁邊的桌案上:“敵軍破了永州,眼看着就要兵臨城下,馬大人,秦大人,你們二位不為皇上獻策,反倒着眼于這些無法改變的事上,是想做亡國奴,階下囚嗎!”
    他是個武人,聲音洪亮,一聲暴喝幾乎把殿宇頂上的瓦片也掀起來,也讓那兩個把矛頭對準魯正,并且想牽扯到赫連曜身上的大臣啞了一下。
    兵部尚書徐達,以及另外三四個走進來的大臣腳步一頓,走了進來,先給周行行禮:“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
    周行面色凝重,帶着慌張,已經沒有精力應付他們,轉身坐到龍椅上望着當今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他對赫連昱道:“靖國侯,魯正丢失永州,罪不可赦,誅九族也不為過,馬愛卿秦愛卿說得也不為過。”
    “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商量如何解京都之困!”
    戰報從永州傳來,再快也過了幾日,而這幾日齊國的兵馬動向如何,遠在京都的他們完全不知。
    周行實在……怕,怕齊國揮師南下,直入京都。
    只要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周行後背就發亮,連屁股下穩坐了幾十年的龍椅也變得有些發燙。
    突然,就在以追究魯正責任為首的馬大人秦大人,以兵部尚書徐達,以及幾個大臣組成的兩方人員讨論得很是激烈的時候,一個面白無須的老太監神色恐慌,腳步都有些淩亂地小跑進來:“陛下!”
    殿內的讨論聲一下子停止,數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老太監聲音有些哆嗦:“啓禀陛下,霁州……八百裏加急!”
    刷——
    龍椅上的周行一下子站起來,冠冕上的旒珠發出噼裏啪啦的脆響。
    八百咯加急,又是八百裏加急!
    不久前的八百裏加急帶來永州被攻破的消息,霁州的八百裏加急呢?!
    周行的腰和腿都是軟的,死寂般的片刻後,才道:“把人帶進來。”
    老太監點頭,“是。”
    很快,兩個宮廷侍衛架着一個臉色灰敗,臉龐脖頸泛着不正常紅色的年輕男子進來,他身上灰色的衣裳,是霁州軍獨有的款式。
    周行迫不及待地問:“霁州怎麽了,緣何八百裏加急!”
    “回……回陛下……”
    “十二月初九……東來國突然大軍壓境……薛将軍及時……布防……領兵作戰……”
    “但東來國整整二十五萬大軍……又不知從何處得到霁州城防圖……霁州危矣。”
    “薛将軍命小的疾馳回京,請聖上派兵增援。”
    這個傳信的小兵話一出口,整個殿內的氣氛瞬間緊繃,像千萬根鋒利無比的針穿行在殿內,不管裏邊的周行等人如何動彈,能感覺到的只有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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