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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霄时这边几人算是真叩对了门,找对了人,圆月城内却突然乱了起来。
    就在温元他们出城的第三天,暗里盯着的人发现不对劲了,忙写了条子就往上报。
    “几个小辈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传令下去,留一半人在城里继续盯着谢温两府和萧执林,另外一半出城给我找。”
    说话的人坐在颗颗都有大拇指大小的金珠帘子后面,屋内跳跃的烛火映在其晦暗不明的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不过在帘子这边的人自始至终也没敢抬起头看一眼帘后之人。
    “让他们往浮山寺方向去找,必要时候可以只提头来复。”
    “可是主子……”跪着的人听到帘后的人吩咐一出,心里只觉一震。
    温元他们几个可不是什么能随随便便就杀的猫猫狗狗,而是谢温两家的嫡子嫡女呀,更别说谢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别说提头了,怕是他们中随便一人无故掉根发丝,都能让大启翻天。
    “照做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帘子后的人显然是没被人忤逆过,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是,主子。”俯身在地的人见状没敢再劝,回了话之后就退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操盘执子的人惯了做发号施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上位者,难免自大,以为总是能事事顺心如意,所以在再收到消息,说自己派出城的人全没了,留在城里的也没剩几个时,心慌到打碎几个茶盏,也是常理之内的事了。
    茶盏身碎的时候比完盏时更具杀伤力,迸溅开来的碎片细小、锋利,很快就既把摔盏之人的手划出了一道血痕,又让跪在地上人的脸添了个血口。
    被波及的人何止不敢开口,他连抬手摸一下伤口的勇气都没有,帘内之人的火气和情绪波动却仿佛随着摔坏的盏一起消失了,胸膛起伏都跟着沉稳了。
    “几个小子和丫头居然能把我逼到这份上,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帘内之人用着一尺值千金的鲛人纱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背上渗出来的血珠,直到那点血红全沾到了纱巾上,这才又开口接着说:“传令下去,让底下人做好准备,风雨欲来,要变天了。”
    “是。”
    没人说的清楚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明明早上朝会时嘉正帝还是精气十足的,摔龙案上垒起来有半人高,翻开却通篇都是臣无能、臣有罪等的奏折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它们摔到了堂下百官的脚下,威慑的一群吃着皇粮却干不了事的官员们双脚直打哆嗦
    可才到午后,宫里就有人传出皇上不好了。
    谣言传播的速度最为快,哪怕是猎鹰借了风都追不上,宫里瞬时就谣言四起,谣言又穿过宫墙到了几位重臣耳里。
    最先坐不住的是自然是萧执林,他刚收到消息,立马就驾马到了午门。
    没想到一向由他进出自如的宫门开始戒严,萧执林连人带马的被拦了下来。
    “福王殿下,请停步。”上前把人拦住的是岳戈。
    “岳统领,几日不见,你不会连本王都认不得了吧?”宫门前下马是历朝来的规矩,萧执林当然清楚,也不会在这会故意找事,甚至连说出的话都算的上温和有礼。
    “请福王殿下见谅,属下刚收到命令,此刻起宫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岳戈的神情并没有因为来人是萧执林而有任何变动,甚至还掂了掂手里的佩刀,摆明了擅闯者要问过这把刀的意思。
    樊家村里,温元几人在耿老仙的家连杯水都没见着,就跟着他走向了房子后的一条小泥路,走了约有四五百米。
    他们来到了一栋比耿老仙那破茅屋更破的茅屋前,令人不解的是就这么栋破茅屋,它还有一个看起来挺结实的木院门,房子周边也绕了圈木篱笆,造的还挺密挺严实的,看起来比那摇摇欲坠的房子好多了,让人从外头看不到院子的实况,只能看到房子的上半部分。
    不过就这上半部分也够让人知道里面的房子有多破烂的了。
    温元也不知道这篱笆是用来防君子还是防山上下来的小兽的。料想眼前这栋那那都破,根本用不着狂风来卷顶上的茅草,光是随便一阵只够别人纳凉的小风,都能把本就稀疏的茅草吹地翻个几翻的小屋里总不可能藏着什么宝贝吧?
    温元越看越觉得新奇,真好几年没见过这么陋的陋室了,不知道里头住的是何方神圣。
    别的不说,这人家里面一定有很多锅碗瓢盆吧,不然下雨的时候怎么够用,不够用的话岂不就要面临水漫破茅屋的困境了吗,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大能才能破的了这种大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