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你这人,有了名分就是不一样了是吧?”萧执林的长篇还没论完,剩下的一坛桃花酿又被默不作声的温玉章连喝了几杯。
    “……”萧执林终于也学聪明了,好酒是要到自己肚子里,才算是自己的。
    晚上两人走的时候,薛星穗新拿出来的两坛,又被谢霄时一人包揽了,气得萧执林是直跺脚,直言要在喜宴上加倍喝回来。
    次年三月初八,是近二十年来最漂亮的日子,也是定国侯府与温府娶嫁的日子。
    两座府邸半个月前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等到这一日,红绸红缎红灯笼,是看着都喜庆至极的样子。
    温元坐在铜镜前,任由喜娘在她脸上涂涂抹抹,自己放在大腿上的手却在轻颤。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结婚,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喜娘在给温元贴花钿的时候,徐京华扶着温老夫人进来了。
    “咱们圆圆今日真好看。”温老夫人拿着檀木梳子,从温元的头顶一直梳到发尾,嘴里还在说着吉祥话,“从头梳到尾,白发齐眉,和和美美。”
    温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梳,眼眶渐渐红了。温元在铜镜里看到徐京华脸也撇到了一边。
    “今天可是好日子,咱们都应该高兴才是。”徐京华开解着自己和温老夫人,从头上拔了根孔雀开屏、缀满珍珠宝石的步摇下来,插到温元刚梳好的发髻上。
    “这步摇是阿娘出嫁的时候,你祖母给的。如今阿娘把它给你,希望你以后日子都能平平安安,生活如蜜。”
    温元听着,眼眶也跟着红了。吓的徐京华赶紧用帕子在她眼边轻轻点了点,“今日可不兴哭,不然晚上霄时挑起帕子,见到的就是一个花脸小猫了。”
    从梳好妆,换嫁衣到盖上红盖头,徐京华一直坐在旁边握着温元的手。
    直到温玉章来敲门,“阿娘,迎亲队伍到了。”
    “好。”徐京华说着把温元牵到门口,走的很慢。
    她扶着温元趴到温玉章的背上的时候,还用力捏了一把温元的手,全是恋恋不舍。
    惹的温元不顾规矩,在温玉章的背上偷偷撩起盖头往回看了一眼,看到温老夫人和徐京华互相搀扶着哭成了泪人。
    “哥哥今日送你出嫁,以后就是你的靠山,要是有人敢让你受委屈,跟哥哥说,哥哥永远会护着你。”温玉章低声跟背上的温元交代着。
    温元从小是在温玉章的背上长大的,他背了她这么多年,到如今送她出嫁。
    温玉章虽然没说,但多不舍有眼的人都看的到。
    “哥哥,我知道。”温元说着紧了紧搂着温玉章脖子的手,“师父他们来了吗,还有二姐他们呢。“
    “我们都在旁边呢。”温元声音刚落,身边就有几道不同的声音应着。
    温元盖着红盖头看不到,但是温经悦他们几个一直都跟在她旁边走。
    “悬曜主持和沐春小师傅也来了,今日掌厨的还是寺里的大厨呢。”温玉性挑了个好玩的事,想缓缓大家的情绪。
    可话没说几句,温玉章就把温元背到了门口。谢霄时一身喜服,从绑了大红花的东曦既明身上跳下来,迫不及待从喜娘手里牵过另一头有温元在的红绸。
    “小心,我牵着你。”谢霄时扶着温元走到了轿子前,又提醒她抬脚,直到温元进了轿子,他才回对温玉章点了点头,调马往定国侯府去了。
    今日这场婚礼可谓是声势浩大,比起之前的定亲礼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迎亲队伍一路上吹锣打鼓不说,喜娘和丫鬟一路上都在往两边抛喜钱和糖果,再加上轿子后面跟着的如龙蛇一般的嫁妆,把看热闹的人眼珠子都惊掉了。
    到了定国侯府,谢霄时又到轿前把温元牵了下来。
    温元顶着红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着喜娘的声音和跟着谢霄时的脚步来。
    “新人跨过火盆,从此日子红红火火。”
    “新人走红道,从此都是康庄大道。”
    从门口走到正厅,温元跟着喜娘的声音一样一样的,丝毫不敢出错。
    “跪。”喜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终于到送入洞房了,温元被薛星穗扶着坐在撒满了花生、桂圆、莲子的喜床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小姐,先用点点心垫垫肚子吧。姑爷在外面敬酒,怕是还要好一会呢。”
    但谢霄时显然比她们预想的要急,夜幕还没降临,他就进来了,听步子很稳,人没醉。
    新姑爷一进来,薛星穗就很有眼色的把屋子里伺候的人都带了出去,把地方留给了两位新人。
    屋子一下子就静了下来,温元手心在出汗,她又开始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