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伸手就要把土豆捡出来,曼姨给他拍掉,“这不要了,你跟我说为什么来不了?”
    沈灼很小声的重复曼姨刚才跟他说的话:“这不是浪费嘛...”
    “一会再搞,”曼姨很烦躁地将土豆捡起来扔进洗菜池,“我洗,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你不跟曼姨说,曼姨今天这顿饭做不了了。”
    沈灼颇为无奈,把削皮刀递给曼姨,缓缓站起身。
    他比曼姨高了一个头还多,垂下眼睑看着曼姨的时候心里有些无奈,这他要怎么跟她说,说薄靳绥没有获得小蝶贝的同意,进行到最后一步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现在确定感情了得到允许了,首先要干的事是生珍珠而不是生小主人,沈灼根本开不了口。
    不是怕曼姨担心,是怕薄靳绥给他分成两半。
    谁人不惜命,沈灼最惜命。
    “时机未到,曼姨不要心急。”
    “我咋能不急呢,先生都二十六了,虚岁二十七,晃二十八马上三十岁奔四十岁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土都埋到脖颈子上了,还想化成土之前抱一抱小主人呢。”
    沈灼眨了眨眼,“薄靳绥奔四十了?”
    曼姨还是有点心虚:“差不多。”
    “差多了。”
    沈灼担心自己再留在这里要被曼姨扒掉裤子问到底是为什么了,一个闪身避过曼姨,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他也没在客厅逗留,而是径直跑上了顶楼,直奔小蝶贝的南小洋。
    小蝶贝看着沈灼迅速消失的身影,半天才反应过来,扯着嘶哑的嗓音让薄靳绥去拦住沈灼,“别让他污染了我的南小洋。”
    薄靳绥说:“好。”
    然后给沈灼打了个电话让他滚下来。
    沈灼在电话里格外小心:“等曼姨做完饭再让我下去,不然他要问我你是不是有隐疾了,为什么今阮都发情期了,岁园仍是添不了小朋友。”
    薄靳绥:“......”
    曼姨可真是心急。
    果然没一会曼姨急匆匆追了出来:“沈医生呢?”
    薄靳绥:“游泳池。”
    曼姨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爬楼,二楼已经是极限了,犹豫再三没有冲过去,而是转身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小蝶贝捂着肚子躺在沙发上,饿到不行了,曼姨看了一眼就心疼,急急忙忙处理好菜,两个锅同时作业,十几分钟后全部的菜就上桌了。
    蒸笼里的海鲜也全部端上了桌。
    薄靳绥打电话让沈灼下来吃饭,沈灼应了声好,几秒后出现在了餐桌上。
    曼姨坐在他身边,没好气地盯着他。
    沈灼也不敢抬头看着,一直闷头吃东西,曼姨的手艺真真好,不知不觉沈灼就吃撑了,撂下筷子又跑上了四楼。
    小蝶贝的眼神始终紧跟沈灼,完了戳戳薄靳绥,“你吃完了吗?”
    薄靳绥放下筷子,没吃完也要说吃完了,“怎么了?”
    “你去盯着沈灼,别让他污染我的水。”
    “好。”
    薄靳绥起身去漱了漱口,走上四楼。
    沈灼蹲在楼梯口等他,见他上来猛地站起,差点没一脑袋扎薄靳绥身上。
    薄靳绥嫌弃地躲开,“有事?”
    “事还不小。”沈灼扶着墙稳了稳,嘀咕:“果然我老师说不能起太急,头会晕。”
    “说。”
    沈灼走到薄靳绥身边,距离他一米二多一点的位置,倾了倾身:“我能给今阮再做一个检查吗?”
    “为什么?”
    沈灼说:“要给他确定一下发情周期,下一次就可以进行到最后一步了吧?”
    薄靳绥点头,脸色却不似刚才那般沉闷,隐约又春色泛上脸旁。
    沈灼默不作声的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果断后退一步,开始犯贱:“我就说怎么一对着我就丧着脸,合着我不是良人呢,今阮对你说喜欢了吧,都是我的功劳。”
    薄靳绥抬起眼看着他。
    沈灼翘了翘嘴角:“谢谢我呗,我准备好了已经。”
    薄靳绥转身就走。
    跟这人聊天不如跟小蝶贝待着。
    沈灼既好笑又无奈,“约个时间呐!”
    “明天。”
    薄靳绥的声音远远传来,沈灼听到笑了笑,说不上是欣慰,但还是为薄靳绥高兴。
    老铁树开花了,终于不用有事没有祸害他了。
    沈灼趁曼姨在厨房里收拾的空隙偷偷跑走了,薄靳绥带着小蝶贝去了书房,严肃地叮嘱他一些事情。
    “吃饱了?”薄靳绥说。
    “嗯嗯。”小蝶贝答,很开心的样子。
    “立个规矩。”
    小蝶贝瞬间不开心,摇摇头:“不要。”
    薄靳绥:“不行。”
    他有很多话要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从小蝶贝最初的想法开始。
    “我是你的Alpha,有些事情你要告诉我。”
    说到这小蝶贝非常的认同,“对,你是我的Alpha,我要告诉你的。”
    “好。”薄靳绥说:“为什么要离开岁园?为什么想要回到南洋?”
    小蝶贝眼神暗了暗,轻声回答:“回家。”
    “很危险。”
    小蝶贝在每次付诸行动之前,首先考虑的是他该怎么回去,而不是路上可能出现的危险,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导致他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薄靳绥现在将这个问题告诉他,小蝶贝恍然大悟地看向薄靳绥,“是这样吗?”
    “嗯。”
    小蝶贝啊了一声,失落地低下头,“可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爸爸妈妈。”
    薄靳绥有些疑惑,却听小蝶贝继续说:
    “我是被家族抛弃的。”
    “因为我不能化形。”
    第52章 针锋相对
    在小蝶贝亲口说出他离开南洋的原因之前,薄靳绥一直以为小蝶贝是从金蝶贝的聚集地被人捉住的。心尖的苦涩和悔恨自己的迟钝一同涌来,再多的话语都比不上现在的小蝶贝。
    满腹规矩被薄靳绥咽了回去,剩下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阮阮。”
    薄靳绥轻声喊他。
    今阮抬起头,像没事人一样,脸上绽着甜甜的笑容冲进薄靳绥怀里。
    他不想走了。
    海底没有他的Alpha,也没有薄靳绥。
    “我好喜欢你。”今阮埋在薄靳绥的胸膛上,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从发情期来临的那一刻起,小蝶贝的腺体就已经发育成熟,他闻得到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也闻得到薄靳绥身上的、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味道。
    蛮横的雪松信息素此刻化作春天的雨水,温柔的包裹住躲在他怀里拼命补充能量小蝶贝。
    薄靳绥抬手抱住他,拥的那样紧。
    他没有早些遇到小蝶贝,也没有早些明白这些事情,过于沉溺温情甚至都快让他忘记薄承寒还活着。
    即便现在有了让小蝶贝活下去的办法,但母亲的仇、金蝶贝受的苦和痛,件件桩桩都是薄承寒的索命令,他必须以死亡来告诫母亲的在天之灵。
    今阮埋在他怀里晃了晃脑袋,低声说:“你不喜欢我吗?”
    说着小蝶贝抱着薄靳绥的胳膊又紧了紧,他只允许薄靳绥有一个回答,绝对不可以说不。
    薄靳绥虔诚地回答他:“喜欢。”
    “那好的,我也喜欢你。”
    感情在今阮这里畅通无阻,他从不吝啬于去表现自己,他喜欢薄靳绥,就要时时刻刻跟他黏在一起,冲进他怀里疯狂地吸着信息素,他不喜欢沈灼,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沈灼。
    爱憎分明,即使沈灼并没有做对不起今阮的事,甚至还是他一半的救命恩人,今阮仍然对他提不起喜欢。
    可能是医生身上自带的令人灵魂颤抖的气质,就像饱受牙医折磨的小朋友一迈进诊所的大门就开始浑身发颤,嚎啕大哭。所以今阮本能地不喜欢沈灼。
    薄靳绥静静抱着今阮,温柔看着他的眼神却蕴藏着更多暗涌。
    他耐心地等小蝶贝吸饱了,窝在他的怀里打盹点头,便低下头柔声询问:“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