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安知道是狼入虎口挣脱不出,捂着断了的鼻骨,喊道,“你们等着,本世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罢,他便仓皇逃跑,只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背影。
    “她应当是吓晕了过去,但是...”辛惟清吞下剩下的话,而是看着知秋,“去看大夫,明白吗?”
    知秋点点头,“遵命。”
    “劳烦掌印大人引一条好路,沈二姑娘在宫里出了事,你负不了责。”他又同李昭玉道。
    李昭玉自责的很,“奴才愚笨。”
    “小心着路。”辛惟清脸色不大好看,他过于担忧沈归君了。她身上烫的很,想必着了风寒,但今日仍然进宫,这样强撑着算什么事?
    “别担心了,先去面圣,晚去了皇帝指不定会说些什么。”齐王叹了口气劝道。
    这远阳王世子,真是个蠢货。
    *
    “老爷,姑娘出宫时受了惊吓,这番昏睡不醒,您晚些再探吧。”
    知秋拦住想要进院子的沈段邺,包括他身后跟着的沈道桉。
    “知秋,你这便拎不清楚了,父亲只是想看看妹妹,为何不能?”沈道桉问道。
    “道桉,既然如此,让你妹妹好生休养一番,先回去罢。”
    “这样,我晚些再来。”沈道桉一笑。
    归君迷迷糊糊间听着了外面的动静,已清醒了大半,扶着墙往外走去,待她将院门打开时,沈段邺同沈道桉早已经离去。
    “他们来做什么?”归君问,她昏睡了一整日,头脑混沌,思绪还停留在出宫前的那一刻。
    知秋将门关好,见归君单薄着身子,又一叹,“主子,您先回床上去,您风寒未好,不要越发严重了。”
    “今日出了三件事,奴婢一一道来。”
    归君诧异的抬眉,“三件事儿?我这一昏睡,事儿真多了起来。”
    “主子可还记得当时宫外结亲的那伙人?”
    “嗯,怎么了?”
    “这新娘是福州陆家独女,陆听晚,这男子是萧安。”知秋道。
    归君愣住,难以置信,“陆听晚?怎么会。”
    难怪那新娘子哭了一路,她远在福州和京城的萧安没有任何接触,自然不愿意嫁来。
    “看来皇帝是想收了陆家在闽南一带的兵权,萧安的确是皇帝的人,但萧安手上掌握的禁军幼时齐王的人,所以皇帝想用闽南的兵权逼迫齐王交出禁军的统治权?”归君忍不住揉了柔眉心,这桩桩件件的事儿真是让人头疼,“这才过去一个月,真是乱了套。”
    “这第二件事便是陛下想赐婚尚书家的嫡女宁妙仪同成安王。”知秋说这事儿的时候特地打量了眼归君,见她眼皮一跳,她的嗓音便压得越低。
    “什么!赐婚成安王?”
    归君问道,“原来今日午后见到成安王他是去见宁妙仪的?”
    “主子别气,奴婢瞧着这尚书令的女儿比不过主子的。”知秋生怕归君气恼,而后坏了身子,赶忙安慰她。
    “我没生气...”她话音方落,窗户边上又来了动静。
    知秋也听见了动静,猜出了是谁,她便识趣先出去,至于第三件事,等一下再和姑娘说罢。
    归君双臂环胸靠在屏风的旁侧等着人进来,不出她所料,那人一下翻了进来,不巧的是他一抬眼就对上了归君似笑非笑的眸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这还是第一次在没有受伤的时候翻人家的闺房,多少还是有些发咻。
    “王爷今日又受伤了吗?”
    听着她调笑的语气,辛惟清脚底一滑差点跪在地上。
    “看来是受伤了?”她仍然不依不饶。
    辛惟清正了正神色,好似这房间是自己的一样,一屁股坐在圆凳上,撑着下巴看沈归君,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见你生龙活虎起来,看来是不发热了。”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来探探。”归君笑着同她道。
    辛惟清作势还真要上来替她探额,可是当他抬手过去时,方才说的最烈的那人又灵活避开。他有些不明所以,失笑道,“让我探,你又躲什么?”
    “王爷已经有王妃了,我自然要躲,男女有别不躲岂不是...”
    “嗯?”辛惟清挑了挑眉,含笑问道,“你不是昏睡了一天吗?又怎知道本王有王妃了?”
    归君听他的话却不恼,心下明了,看来知秋的消息有误,辛惟清并不是真有王妃了。她思绪一动,忽然觉得装成辛惟清所想的模样也不差,于是她颇有些气恼,蹙起眉毛装作十分不悦,“王爷有王妃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副模样像极了吃味到极致从而生气。
    “没关系吗?”他问,等着沈归君说出下一句。
    归君一笑,“有什么关系?”
    “你得的消息有误,皇上的确要将尚书家的姑娘嫁与我。”辛惟清觉得若是他再不将话讲明白,沈归君甚至可以哭出来,于是他忙将事情脱出,“但是我在陛下赐婚前,先求了同你的婚约。”
    “?”
    归君本来还带着笑的脸忽然僵住,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子,“王爷什么意思?”
    辛惟清慢慢走向沈归君,将她挡在自己与床帏之间,慢慢凑到了她身前,静静的盯着她。
    忽然,他抬起手朝着她额角而去,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归君负在身后的手已经运力,如果辛惟清敢对她动手,她就会先一步废了他。
    辛惟清明显感觉他抬手这一刻,沈归君的眼神冷了下去,左胸腔处狠狠一疼,有些无措的看着归君,语气也变得低落起来,“你不信我?”
    他的手带着暖意,覆在她的额角上的动作轻柔,将她当做了一块要碎了的玉,“不热了。”
    “我当然信王爷,不过这婚来的突然,我未恍神罢了。”她并不敢抬头看辛惟清,男人的目光热忱,不带一丝一毫的欺骗。
    他今日来的匆忙或是着急,身上带着些寒气,脸色也不那么红润,但并没有病气,但是他眼里却有一丝病气,十分不满归君的逃避,掐住的她的下颚,迫使她仰起头来看他,这一刻变得执拗但认真,“你不会要拒绝我吧?”
    少女不断躲闪的眼神似乎验证了这一点,让辛惟清眼底的郁气更加浓重,他咬牙切齿,“你说话。”
    归君方想开口,辛惟清便恶狠狠的凑了过来,一片柔软堵住了她想言语的嘴,那人不敢看她,反倒是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他,感受到她下意识的推搡,辛惟清发狠重重一咬,是毫无逻辑、毫无章法的胡乱啃食,就好像是在报复面前之人对他的所作所为。
    他只是单单的咬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直到他二人的唇腔之中有了星星点点的血腥味,他才松开。但他只是松开了嘴,却没有松开手,双手紧紧的桎梏着归君腰腹,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不容她有一丝挣扎。
    “辛惟清你属狗的是不是?”归君斥道,但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她心底里却仍然有芥蒂,她反手掐住他腰间的软肉,问道,“你是把我当做你的哪位故人了?”
    作者有话说:
    归君的心思真是别扭呀,明明装作那位故人,但又害怕辛惟清真把她当做了那位故人。但该说不说我们王爷真好钓啊,三言两语就先吐露真心了~
    ——————题外话
    你们觉得我要不要在下一章交代莫南知呢?(不会忘记莫南知了吧╭(╯ε╰)╮)我怕大家觉得我写他是在水字数T^T
    第66章 关心
    ◎“平白无故的好,她消受不起”◎
    “故人?”他轻笑一声, 将这两个字放在嘴里细细咀嚼,靠在她脖颈的头却不自觉的晃动,越发的想要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按入自己的身子里。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这样的姿势对于她来说有些勉强,她被迫承受他的全身重量, 但因为他靠在身上不得已要抬起头,但她站的位置实属不好,勉强撑着床柱才能稳住身形, 否则便要往后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