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现一抹黑影,这人身形清瘦,却带着一顶宽大的黑色帷帽,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矫捷的动作。
    她手中拿着一把弯月匕首,匕柄上还镶着一块绿宝石,匕首上下翻动,虽断但致命。
    最先靠近辛惟清的那一名杀手瞬间命丧黄泉。
    剩下四人并不留给他们喘息机会,架势便冲上前来,全都朝着她冲去。
    但她却丝毫不逊色,接招反杀一切运行自如,几个抬身便把他们摔在后面。
    辛惟清看着她的身姿,眼中是遮掩不住的欣喜与爱慕,即使腹部有些疼痛,但他仍不肯安静。
    “小心些,别受伤了。”
    沈归君并没有受他影响,经过三番五次被他们刺杀,她大概也了解了他们的招式和对于大刀的用法,还手起来也应手的很。
    倒也是好笑,打来打去,杀来杀去,她永远都是在杀沈段烨的人。
    这些杀手明显要招架不住,却并不打算后退,因为他们一旦出了任务,便不可能会给自己留回头路。
    沈归君眼神一凌,将手中的匕首翻转,身影宛如鬼魅一般穿梭在他们四人之间,帷帽轻轻拂动,露出里面人的脸色如同淬了冰。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但那匕首在她手中却有了灵魂,生生克服了这长短兵器的限制。
    见那些人对自己包了过来,沈归君便借着旁侧的树,一脚蹬了上去,随后一个翻身,双刃划破喉咙,鲜血四溢。
    她解决这些人后缓缓走向辛惟清,见他靠在树上,腰际上也染了鲜血,便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放在辛惟清的面前。
    辛惟清愣愣的看着她,想透过黑色的帷帽看清楚里边的人是什么表情,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清。
    “是你啊小贼,偷了福州府卷宗的人是你。你为什么来救我?”
    沈归君僵硬了一瞬,将药又拿起来放在他的手心里,仍然不说话。
    “你是小哑巴吗?”他笑。
    “滚。”
    她在他的手心写道。
    手心忽然传来的瘙痒,让他咧开嘴笑出声,恍惚间听见眼前人也极为轻的笑了声,他一把捉住她的手,捏在掌心里,揉了揉她掌心粗糙的位置。
    “你有茧,下次用好一点的油抹抹。”
    沈归君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敢确定,二人此时都只是心照不宣的没有说。
    “要走了吗?”他问。
    沈归君挣脱他的束缚,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该死,就不应该多这一句嘴!”辛惟清懊恼的抚了抚额。
    作者有话说:
    身体有些不舒服,不好意思晚更了
    第73章 夺爵
    ◎“这官帽一戴可就摘不下来了!”◎
    这边萧安带着兰词安连路赶往宫中, 却在大殿之外被沈段邺拦住。
    只见他用身躯挡住了他们前行之路,仿佛是预料到他们来是为何事,道, “陛下正同太傅大人下棋,你们有别的事儿改日再来吧。”
    兰词安一愣, 听出了沈段邺不想让他们进去的心思,再想着方才那个地方同他也脱不开干系。他冷下脸,“臣有要事禀告陛下, 还望国公爷不要阻挠。”
    说着他便打算避开沈段邺往里走去。
    “萧大人也是有要事?”见兰词安他劝不住,便将矛头对向了萧安, “只是见二位风尘仆仆, 是有什么大事?”
    他虽然没有说的明白,但已经是明晃晃对萧安进行警告。
    萧安微微扯动唇角,脸色淡了下来,“国公爷问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国公爷是怕臣同兰大人上禀陛下的事儿会危及到您吗?”
    沈段邺上前一步, 他虽长出萧安几寸,但此刻却输他几分气势。
    “萧大人, 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啊。”
    “国公爷若是再拦着臣, 臣不敢保证会不会乱说话。”兰词安站在萧安的身后,想起方才在院落里遇到的那群下手狠厉的杀手, 便不能给沈段邺一个好脸色。
    现在装什么大尾巴狼?
    “二位大人,陛下有请。”
    早在他们来此便早有小太监进去通知皇帝,此时已经另外领了命令出来。
    见沈段邺还不肯让路,兰词安有些不耐, “陛下正等着呢, 实在是不能耽误了。”
    萧安也慢慢抬头, 盯着沈段邺,“国公爷好走。”
    “好得很...”沈段邺咬牙切齿,侧身让出了位置。
    他们二人擦着他的身侧走进去。
    一进大殿才发觉里边是真的热闹。
    皇帝与太傅二人对弈,旁侧又站着丞相云知新与尚书令宁如书。
    小太监提前知会过,皇帝头也不抬,满心思在与太傅的棋局之中,“说罢,何事?”
    萧安看了眼在场之人,心中不定是否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将事情吐出。
    皇帝察觉到他们的犹豫,按住了太傅落子的手,道,“先听听萧爱卿同兰爱卿有何事。”
    因为此事先是交给兰词安再交到辛惟清手里的,所以由兰词安将方才发生的事儿,无一巨细的告诉皇帝。
    他听完后勃然大怒,硬生生拂去棋局中的所有棋子,他咬着牙,“去给朕将他找来!”
    小太监垂着脑袋退下。
    云知新恰时开口问道,“兰大人,这些黑衣人与当时刺杀臣的是否为一波人?”
    “目前看来应当是,萧大人辨认了杀手的尸体与当时刺杀丞相大人的无论是从衣着还是武功都是为一。”他答。
    皇帝又气了一番,叫喊道,“这个沈国公!朕当真是惯着他了!”
    “还求陛下为臣做主啊!”云知新向来审时度势,立刻跪伏着下身子,“靖王之事应当与他们也脱不开干系!”
    “朕会好好审问一番的。”皇帝将得逞的笑意压在心底,面上还是万分严肃,“你们先退到殿外候着。”
    他们闻言也不再多说,便齐齐退至殿外候着,等着看沈段邺的好戏。
    片刻后,沈段邺进殿。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不动声色的打量沈段邺,见他俯首臣称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国丈啊国丈,你愚昧啊!”
    沈段邺跪趴着,回道,“臣不明白陛下是什么意思...还望陛下——”
    他还未说完便觉得头顶一阵风呼啸而过,随后额角一痛,砚台跌落在地上,胡乱的滚了两圈。
    “你真不明白,还是在这里和朕装呢?”皇帝从位置上了下来,在他面前站定,缓缓弯下身子,“朕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朝廷尽心尽力的情况下,朕便饶了你这一回,朕便不刺你杀头之罪,但活罪难逃...”
    “陛下!您难道不清楚臣可否用这些人做过什么。”沈段邺直起身子,叹,“云相之事,靖王之事,福州之事,或是您当年夺位之历程,臣帮过您的不止一星半点啊!”
    “这便是你养死士的由子?况且朕并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些是个什么意思,云相之事是你为之,莫不要混淆视听啊!”
    怎料原先谈好的话,都败在了帝王的翻脸无情之上。沈段邺不敢相信皇帝会在此时直接将他丢弃只当他是一个废子!
    “陛下,您不要忘记皇后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啊!”沈段邺抛出最后一个筹码,“臣保不齐会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儿捅出去!”
    “放肆!”皇帝一声怒吼,“既然国丈这么不想要自己的舌头,那朕便将好人做到底。”而后他慢慢靠近沈段邺,低声道,“让你牵制沈归君是为了牵制慕家,如今慕家班师回朝,后日便能到京,届时他们便会交出兵权,现今你若是下了大牢,靖王也死,只剩下一个忠心耿耿的齐王,朕就没有其它的威胁了。”
    “不对。”他几近疯狂,“即使齐王有威胁,朕也可以将他派去东北边关,你觉得这宫中还有人能限制我吗?”
    沈段邺看着他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扬唇一笑,“陛下,您别忘记了,这里还是有云丞相和尚书令啊!”
    皇帝抬起身子,像是看蝼蚁一样看着他,实在是想感叹沈段邺的愚蠢,“你还是一个状元郎呢,国丈,只要云知新和宁如书二人谁都不胜一筹,谁都不落一筹,那便不需要朕出手,他们自己会同两只野狗一般,争的头破血流,争的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