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颜莳有?些不耐,“谁是你夫人??”
    除了那旨诏书,她可不记得两人?成?过婚。
    霍如深闻言却?激动起来,他攥着颜莳的动作又收紧了几分,“等回京后,朕就封后,殿下想要什么样的大婚?”
    颜莳觉得他似乎会错意了,可霍如深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拉着颜莳就要离开。
    他并未取下颜莳面?上的面?具,反倒觉得她戴着挺好的,这样别人?便看不到面?具下的颜莳是何模样。
    一直守在一边的南离见?状跟了两步,但想起颜莳吩咐的话,他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两人?离开,但愿殿下选的路不是错的。
    颜莳不知道她走后,方?才摊铺上所有?的灯笼都被人?摘了下来送到了行宫。
    霍如深找到人?后并未带着颜莳回行宫,而是去了城内最大的酒楼,这场灯会是他让办的,所有?噱头也是他承诺的,包括众人?所传的献诗,不然这场灯会根本引不来颜莳。
    所谓的献诗,便是将众多学子的诗都汇集于一处,让他过目,哪怕知道一首诗而已,当?不了大用,不如在今年恩科上下功夫,但依旧有?不少学子盼望着自己所献的诗能被新帝看上。
    若是能被陛下记住名字,来日恩科再榜上有?名,对此也是一份机遇,于是他们?甚至不惜花钱买通酒楼的下人?,想把自己的诗词放在最上面?。
    听月看着被霍如深带回来的颜莳愣了片刻,随后熟悉的身形让她瞬间?反应过来面?前人?是两日不见?的颜莳。
    她瞬间?高兴起来,陛下把娘娘找回来了,但她有?些不解地看着颜莳戴的面?具道:“娘娘,奴婢帮您把面?具收下去吧。”
    颜莳动了动被霍如深紧攥着的手示意他宋来,自己要解面?具。
    而霍如深却?抬手帮她把面?具摘了下来,就是不肯松手,面?具之下是熟悉的面?庞,是让他这两日抓心挠肺的面?容,他怕了,怕自己再松开,颜莳又会突然消失不见?。
    面?具被霍如深抛给了听月,让她将准备好的衣服拿来。
    颜莳没觉得身上的衣服有?何不好,但霍如深非要她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布料不好,殿下穿着不舒服。”
    颜莳想说,她除了手腕有?点疼之外,其他地方?都很舒服。
    见?他坚持,颜莳只好答应,被一直握着的手终于被松开,可当?她去房间?换衣服时才发觉霍如深一直跟在她身后,就站在屏风外面?等着她换。
    “就在这间?屋里,陛下还怕我会跑了不成??”
    霍如深一脸正色道:“说不准,殿下的本事大着呢。”
    颜莳无法,赶也赶不走,总不能跟他一直僵持在这,她走到了屏风另一侧,缓缓解开了衣带。
    她身上没带别的东西,唯有?南离交给她的小?木牌,她还没来得及藏起来,只能借着换衣服的空挡,把木牌藏在衣袖里,但愿不会被霍如深发现。
    等颜莳藏好东西后,她发现霍如深不再跟着她了,她一直走到门外也没见?人?跟上,顿时松了口气。
    而屋内的霍如深正一脸阴沉地看向?被颜莳换下来的衣物,他吩咐正在收拾衣物的听月道:“把它烧了。”
    听月有?一瞬间?没明白霍如深的意思,虽然不知道娘娘是在哪换的衣服,但这衣服好好的,烧了怪可惜的。
    颜莳走到门外,正好撞见?来找霍如深的陈远,陈远猛然一见?她,还以为自己是见?到了故人?,随后他立刻垂下头道:“娘娘可曾见?到陛下?”
    他老是把娘娘看成?颜太子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过来?不过他们?表兄妹之间?也太过相似了些。
    “何事?”
    两人?说话间?,霍如深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
    “陛下,已经有?学子的诗被送了上来,诸位大人?请您过去看看。”
    在渝州,这是颜莳第一次露面?,霍如深让她坐到了珠帘后面?听着,他则站在了酒楼的高台上,身边围着一众官员。
    由于酒楼旁边都被护卫围了起来,城内百姓也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眺望高台之上的圣上,这辈子算是有?了次得见?天颜的机会。
    由于隔得远,除非眼?力?优于常人?不然很难看清处台上人?的面?貌,但高台之上的人?所穿衣物还是能略窥一二的。
    站在人?堆里的儒生望着高台上的圣上,他总觉得圣上这身衣物他似乎见?过,细想之后忽然发现,这不就是方?才寻自己夫人?的公子吗?
    那他今晚搭话的人?……莫不是贵妃娘娘?
    儒生后背一阵发寒,他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冷汗,总觉得这脑袋险些不保。
    高台之上,颜莳拿着手炉望着下面?人?头攒动的百姓,这里面?应该有?很多都不是渝州城内的百姓吧。
    她正想跟霍如深说一声,让他派人?把下面?的百姓隔开,小?心出事。
    下一刻就察觉到霍如深已然站在了她身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还未开口,便听见?他道:“殿下是在寻那儒生?”
    第74章
    颜莳第一次想用“无理取闹”这个词来形容霍如深, 她自?然知道霍如深口中的儒生?是谁,但酒楼外那么多儒生?打扮的学子,她连人脸都看不清。
    颜莳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是想让陛下派些人把酒楼外的百姓分?开点, 人挤人容易出事。”
    陈远站在一旁听见后看了眼霍如深的面色,见他没?反对就立刻派人下去办。
    珠帘外,不断有人高声将那些诗词唱和出来, 却不见珠帘内的人说一句喜欢。
    颜莳点了?点霍如深放到桌上的手,示意他好歹挑一个, 不然搞了?这么大的动静,他却一个都?看不上, 难免让人刻薄挑剔。
    外面那些诗词在?霍如深看来,一是觉得大多是些言辞华丽溜须拍马之?作?,二是他担心自?己随手一点,点到那个让人糟心的儒生?。
    眼看着外面快要结束了?,霍如深这才向?陈远抬了?抬手, 方才那首比之?其他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陈远接到暗示后叫停了?外面的唱和,重赏了?方才那首诗的作?者, 不过并未将人带到霍如深面前。
    等那儒生?来领赏赐时,霍如深早已带着颜莳回了?行宫。
    “这位便是李维?”
    陈远拿着手中重新?翻抄的诗词看向?来人问道。
    李维连连点头, “是, 正是小生?。”
    陈远笑着将赏赐递给他,是一旨手谕,拿着它可以去京城得见余若一面, 作?为此次恩科的主考官, 这份赏赐对于当世学子来说可谓珍宝。
    但陈远却觉得这手谕倒不如金银来的实在?,陛下明?知道余先生?不可能徇私, 哪怕眼前人拿着陛下的手谕见了?余先生?,日日忙于政务的余先生?应该也只会跟他讲些再?宽泛不过的东西,没?点悟性的人恐怕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而李维却将得到的手谕小心藏好,这东西给他再?多的金银他都?不换。
    “这位大人,小生?还用拜见陛下吗?”
    陈远道:“不用,你直接离开便可。”
    本以为此人会失落没?有得见天颜的机会,但他看李维离开的表情并无失落,反倒是庆幸。
    如果霍如深此刻还在?这里,他就会认出来,被他亲自?选中的李维便是让他咬牙切齿的那个儒生?。
    ~
    行宫内,颜莳想沐浴梳洗一番,她离开这几日因为住处不方便沐浴,就当她往浴池走?时,她发现跟在?自?己后面的人仍旧甩不掉。
    “陛下要实在?不放心就在?外面等着。”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跟着进去。
    霍如深也没?非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闻言便站在?了?外面,行宫处处都?有护卫,霍如深倒是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