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钱,罔顾人命,王氏,你怕是应该的啊。”
    下一秒,脸部传来剧痛。
    王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面皮被人扯下,再一次发出惊恐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
    “噔噔噔——”
    王氏再一个抽搐睁开眼,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是邻居的声音,邻居有些不满道:“大中午的吵什么吵?别人不休息了?”
    王氏这次是彻底懵了。
    怎么会……
    她是连着做了两个一样的梦吗?
    炉子上的药已经熬好了,王氏带着怀疑把药端进去,就看见孙子正在用梦里那样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经历了相同的对话,王氏这次终于警惕了起来,她把门锁好,没有再思考梦里的场景,而是一路观察着走到了晏府侧门。
    那小厮再次说出了一样的话。
    “王嬷嬷,身体怎么样了?”
    -
    “你给她用了多少张制梦卡?”
    从周察觉到王氏还在昏睡中,而恐惧却是格外有规律的出现。
    “不多,也就七张。”
    连予划开自己的个人面板,看着上面因为违反人设扣除后,少的可怜的积分,道:“花了我这么多积分,我的积分都快要花没了。”
    从周,“等结算的时候,我会让系统给你多发点儿。”
    连予正经道:“你不应该这么说。”
    “那我该怎么说?”
    “你应该说,快穿局都是你的,还在乎这一点儿积分干什么?”
    从周没忍住扯出一个笑容,“本来就是你的,不需要多重复。”
    顿了顿,他问:“为什么要给她用这么多?”
    “其实也不算多,”
    连予摩挲着下巴,认真道:“我本来打算给她用二十一张的,不是有什么科学家证实过,一个想法重复验证二十一次,就会变成习惯性想法吗?我本来打算让她习惯这个噩梦,这样等真的到了现实里,她也会不自觉把梦境当成现实,马脚不就自然而然的露出来了?”
    “但是我尊老爱幼啊,”
    连予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年纪了,我担心二十一张制梦卡下去,她直接就被吓死了,我刚才不是问你,这个世界有没有什么古早的传言啊,你说一个人只要连续七次做同一个梦,梦里发生的事情就会变成现实,我才改成七张制梦卡的。”
    “七张起码能保证吓不死她,这样,不管是她疯了觉得现实就是梦境,还是觉得梦里的事情出现在现实里,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是我想看到的。”
    “说起来,这还是你给我的灵感。”
    连予说:“当时你吓唬那个匪徒之后,那个匪徒不就是把什么都招了?这些人,说着不信神不信鬼的,但真要出现点儿什么出来,第一个信的就是他们。”
    从周没忍住笑,“所以你打算来晏府的第一天就揭露她的真面目吗?”
    连予说:“对啊,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难不成我还得给她些缓和的机会吗?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原身让她逃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对她的优待了。”
    当然,连予更倾向是原身找不到这个人的消息,才会任由她躲藏这么多年。
    这七张制梦卡也是连予掐着时间使用的,等王氏用完最后一张制梦卡,也恰好就是梦境中,连予给设定的黄昏时间。
    在梦境和现实时间一样的情况下,王氏极大可能会走进一个误区。
    这个误区,就是连予想要的效果。
    而他给阿福提示的那句“清淡些的”,就是让阿福意识到他吃不惯京城里的东西。
    这是路上晏言酌说的,连予问了下京城的饭菜和渝州有什么不同,晏言酌说渝州的比京城清淡些。
    太阳很快西落。
    郊城破落院子里,王氏已经被七个同样的噩梦给折磨恼了,她总最开始的逃避,到后来的发疯,最后的认命,接受自己一次次被撕扯下脸皮后,终于确定了自己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而门外也准时响起了邻居的敲门声。
    王氏已经分不清她现在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了,她受不了了,她决定破罐子破摔,无非就是一场梦罢了!
    王氏把药给孙子喂下后,照理锁好门,然后转身朝着晏府走去,走到晏府侧门后,不等那小厮开口,她便冷言道:“别再言了,我知道这里梦里。”
    说完,略过小厮不明所以且有些惊讶的目光,抬腿朝里走去。
    小厮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头,想起来夫人的嘱咐,又连忙跑过去道:“王嬷嬷,夫人说……”
    王氏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夫人让我给徐公子做些渝州的酥点是吗?我会去做的。”
    无所谓了,不就是再被撕一次脸皮吗?
    但这次,她倒是要好好问问徐安阳,不过是多年前的事情,至于在梦里这样磋磨她吗?
    王氏去了后厨,做完酥点,就看见后厨里唯一的下人捂着肚子抛开,嘴里喊着:“嬷嬷,这个还是您自己送吧,我肚子突然有些疼,估计是中午吃坏了,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又是同样的话。
    王氏面无表情的端着酥点朝着晏府新修好的院落里走去,对上院门口小厮好奇的目光,她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道:“夫人担心徐公子吃不惯京城的点心,专门让我做了渝州的酥点送来。病已经好了。”
    但这次她没有注意到,夫人身边经常跟随的小厮也守在了院门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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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糙汉和他的小娇夫(十七)
    和前七场梦境中的场景一模一样,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人背对着她坐在石桌旁,王氏收回视线,端着托盘大步走过去,不等抬眼便将托盘重重放在桌上。
    这一动静瞬间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低着头品茶的连予也顺势抬起头。
    王氏看着他净白流畅的面容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这里怎么和之前不一样了,但是她已经顾不得思考这些了。
    她对上那双眼眸,像是要把七场梦里受到的全部委屈宣泄出来一样,掷地有声道:“徐安阳,当初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的儿子儿媳全死了,连唯一的孙子也得了脑瘫,老天已经给够了我惩罚,可是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休?!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得知连予已经醒来,专门跑来聊闲的虞南吟听见外面的声音眉头不自觉皱起,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提着裙摆走到门口。
    院里的下人显然也是头一回见这种场面,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几分。
    连予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微微皱起眉头,顺着她的话反问道:“当初的事情?”
    他真情实感的反问落在王氏的耳中就变了味道。
    王氏脑海中飞速闪过过往的画面,艰难道:“我当时家中贫穷,孩儿他爹早早就病死了,一家全靠我一个人拖着,可儿子还要读书,他那样聪慧,我如何能断了他读书的念头,可是家里没钱啊!”
    “我到处找活做,若是可以,我宁愿不睡觉也去做活,可那点儿钱对我们来说根本是杯水车薪,为了满足孩子,我到处借钱,可入不敷出,他们很快就上门来要钱了!”
    “说不还钱,就打断泳儿的腿!”
    泳儿是她的儿子。
    王氏脸上尽是绝望,“可太守的人来了,他们说只要我把你推下河,就给我十两黄金!我太需要那笔钱了!可是谁曾想,我推错了人!”
    王氏说到这里猛然跪下,“你看,你现在不也好好的活着吗?为什么就不能放了我?别再缠着我了!我跪下来给你磕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道不可置信的声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