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他们都太了解彼此,所以他才会轻而易举地落入郑姠为他设置的圈套里。郑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过于的急功近利反而会迷失本心的理智。
    他输给了自己的野心不冤枉;可是输在了在他手上死过一回的郑姠手里,他绝对不认。
    看着女人惊恐的发颤的模样,许明文觉得自己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露出笑意来。
    他原本不那么确定她是郑姠的,毕竟郑姠死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并且亲眼看着她被钉进棺椁里,他不觉得郑姠能够从里面爬出来。
    有的时候不得不去相信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那被称之为玄学迷信,站在他面前的是郑姠却也不是郑姠。
    她的容貌和郑姠很不一样,可是无意间又会透出郑姠下意识的小动作来。
    借尸还魂,有意思极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能杀得了郑姠一次就能杀得了她第二次。
    不过是多杀一回罢了。
    也不多这一回。
    “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都得死!”害得他落的这般地步,还想好好的,不可能!
    “咚”
    许明文瘸着腿连连后退,捂着自己沾了血的鼻梁骨,看向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她伸出手去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左手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曲着。
    她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场景,脑子嗡鸣的厉害,甚至一度的觉得恶心想吐,可是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反抗,她将再一次的死在许明文手里。
    可是,凭什么。
    她可以死,可是绝对不能被许明文杀死。
    ——
    她的身上是被水所稀释的血水,染红了一大片,脸上也是斑驳的血迹,额头血肉模糊,就这么安静的靠着墙壁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艰难喘息的许明文。
    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都是血迹和水渍的混合,染红了他所在的地方。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水缸的碎片指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唇瓣不断的启合,可是只能发出‘咕噜’‘咕噜’声,口中涌出来的只有血水。
    血气上涌,不断的呕出血来,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发黑,在完全黑下来之前她好像看到门被大力推开,但是之后的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长宁推开门,一脚踏进血水里,房间像是刚发了洪水般,到处都是被稀释的血水。
    她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靠着墙角的身影上,浑身都是被血水所浸染的污浊,面上蜿蜒着鲜血,额头有个大口子,不断的往外渗出血色来。
    她的脚像是生了根般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喉咙发紧,干涩的厉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手脚冰凉,分明还是天热的时候,可是她身上却不断的涌现出阵阵寒凉之意,直冲头颅,让她再也无法思考。
    绣鞋被水所浸湿染上了污渍,她一步步的朝着那人而去。
    蹲在了她的身前,伸出的手都在颤抖,目光被泪水所模糊,“美人?楚楚?”
    她轻声呼唤着女子,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掌心下的肌肤虽冷可是还有温度,她激动的落下泪来,再也没有任何的停顿将人抱起来往外走。
    第86章 仅此而已
    女子走在一望无际的皑皑雪山之中,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更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是这样漫无目的的前行着,就好像要这么走到地老天荒。
    长宁坐在床沿呆愣的握着女子的手,垂眸落下轻柔的吻,泪水从眼眶中滴落,“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不逼你了。”长宁艰难地说道:“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醒过来,怎样都好。”
    喜不喜欢她,在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嫁给她都不重要了,只要她愿意醒过来。
    哪怕不愿意嫁给她,她也没有二话,只要她愿意醒过来就好。
    可是没有人回答长宁,躺着的人始终躺着。
    长宁失望的低下头,而后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长阶一侧是高耸的山壁,一侧是满是绿意入云般矗立着树木。
    站在长阶尽头的女子,一身缟素,唇色浅淡略显发白,眼下一片青黑,让人一看就知是多日不曾休息好。
    泛着红丝的双眸异常坚定,隐隐能看到怀着希翼的光亮在。
    这座寺庙并不是最出名的寺庙,但是却是北苑香火最好的寺庙。
    任何人来到北苑,首选的寺庙应该就是它了。
    陡峭的石阶并不平整,但是那三步一跪的女子格外干脆,虔诚。
    身上的素色衣衫有些脏乱,可是不变的是她越发坚毅地双眸。
    那天北苑的天气格外的好,云淡风轻,汗水不断的从额头滑落,蛰痛了她的双眼可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