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蛋糕。”顾宥缦道。
周惟深将酒放茶几上,走近问:“你要做蛋糕吗?”
顾宥缦有些微窘:“可能不太好吃。”
“只要你做的我一定喜欢。”他握住她沾了奶油的手指亲了亲。
朋友们见他俩旁若无人地撒狗粮实在受不了了,嘘了一声,搬着酒纷纷往后院去了。
庭院里烤着烤肠,屋内吧台餐桌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在商量做甜品,男人们一边腌制着牛排,随意聊着这一年里的近况。
没有人玩手机,大家好像都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
顾宥缦帮着两个小姑娘打下手,不时递递黄油和绵白糖,家里的奶油搅拌机也坏了,只能手动用打蛋器打奶油,这种费体力的活就交给了男人去做,只见几个男人举着打蛋器,对着混合好的奶油材料挥舞着胳膊,“嗵嗵嗵”地响。
除了做蛋糕,她们还会做饼干,顾宥缦看得目不暇接,只觉得厨房实在太复杂了,不是她能轻易涉足的地方。
大家热热闹闹的,就像是一家人。
顾宥缦明白了周惟深为什么想要来奥地利过圣诞节,对他这样一个从小在海外长大的孩子而言,圣诞节的意义不言而喻。和爱的人过重要的节日,大抵这就是幸福。
夜幕来临,备好的蛋糕胚子也要挤上奶油了。
顾宥缦在两个小姑娘教导下,小心翼翼地用奶油刀将蛋糕磨平,又用奶油挤上了图案。
插上蜡烛,熄灭了灯。
在昏暗的室内,几根蜡烛照耀着微黄的暖光。
大家拍着手笑着唱着生日歌,顾宥缦笑着和周惟深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起哄叫他们一起许愿望。
愿望一许,她的周先生今年就二十八岁了。
周惟深将蛋糕端向她,道:“老婆,你帮我许个愿望吧。”
“我啊?”她指了指自己。
周惟深点头。
想了想,她闭上眼睛,双手交握,过了会儿,她睁开眼睛看向周惟深。
他轻声问她:“许了什么愿望?”
她只笑着摇头,“说了就不灵了。”
“好吧。”他作势遗憾,顾宥缦杵杵他,哭笑不得地让他也稍微收敛一点幼稚的本性。
在朋友吆喝声中,两个人同时凑上前,吹灭了蜡烛。
室内灯光一暗,随即主灯亮起,礼花枪响了,喷出了大片的彩带。
“Happy birthday!”
“Merry christmas!”
顾宥缦惊得捂住了耳朵,反应过来又笑了。
餐桌上摆着烤肠,牛排,火鸡和土豆沙拉还有浓汤和甜品,坐满了一桌人,礼物堆积到了凳子上,大家纷纷让周惟深拆礼物。
他笑着看向顾宥缦,问她:“你给的礼物呢?”
她催促,“你先拆大家的礼物。”
奥地利人送的礼物很少有华而不实的,全是很务实的帽子、杯子、书籍、洗面霜,甚至还带有小票,提醒周惟深这些礼物是在哪里买的,不喜欢的话可以去退换。
顾宥缦都被他们这么直接的送礼物方式惊到了。
她将很有嘻哈风的帽子戴在了周惟深头上,帽檐朝后,看着就像是青少年,大家都看笑了。
周惟深配合她的捉弄,又问她:“老婆,我的礼物呢?”
顾宥缦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她打开盒盖,递到了周惟深面前。
红色的绒质盒子里立着两枚戒指,男戒上那转了一圈的玫瑰纹样格外鲜明。
周惟深当即便怔住了,直到她温声说:“老公,生日快乐。”
朋友们起哄地吆喝了起来,她低头握住了他的手,将戒指套进了他的手指里,周惟深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只能抱紧了她,红着眼眶在她脸颊上用力地吻了又吻。
近一年了,他那心心念念了一年的戒指,终于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第五十七章
从奥地利回国, 是周惟深随她一同回来的。
当时是一月三号,跨年夜过了没多久,小夫妻先回了周家和长辈一起吃了一顿饭。
家里长辈把待产包都准备好了, 奶瓶、护理垫、毛巾、产妇衣服......婴幼儿衣服还分了男女两套。
冬日来临, 寒霜遍地。
除了做产检,顾宥缦就彻底宅在家里不动弹了。正好还有一部分工作要做, 她临时将工位搬到了周家的露台上。
对顾宥缦而言,除了每天早晚都要多测几遍血压和血糖,日子倒是和平常没有太大差别。
不过周家毕竟人多嘴杂, 难免有些舌头长的乱嚼舌根。
顾宥缦住进周家之前, 家里的佣人都只说他们少奶奶实在是漂亮,长得和电影明星似的, 说话也温温柔柔,没一点架子。
顾宥缦住进周家之后, 家里的风评就隐隐变了, 变成了那个大少奶奶, 漂亮是漂亮, 就是人太木了, 像个书呆子,每天就是藏书楼和露台, 大太太叫她打牌也不打, 叫她去参加下午茶也不去,实在是“不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