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人多在八百岁陷入魔阴身,可我陷入初次魔阴身那一年不过六百余岁。
    虽然迟了数百年,怀炎还是在我之后接过了朱明一应事项,要准备前往虚陵面见帝弓。
    我是与他一同前往虚陵的,带着我往日所珍藏的许多剑器。
    镜流在前几年已经闯过十王司总部最深处那道门,彻底挣脱十王司的看管,如今身在星海之中,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虽然这些年我剑艺没什么进境,但是还不至于连闯一道门的勇气都跟着散尽。
    可惜众妙之门不是好闯的地方。
    我在虚陵落脚,直到带来的剑器一把接着一把碎裂,我依旧没能闯过那道门。不过我的剑艺在一次又一次磨砺中精进,我能够感觉到,我与那道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帝弓的将军们这回不知道又来商议什么事。怀炎在我耳边唠叨了半天,最后将那些被我收集起来的剑器碎片带走,说是重铸完下次有机会再给我带过来。至于景元,其实我也搞不懂他是过来干什么。
    他就像是见到老朋友,于是顺理成章坐在我身边,结果开口却不是叙旧。
    景元的目光扫过被我抱在怀里的剑器,这才慢悠悠道:“元帅说你就快要闯过众妙之门了,到时候去罗浮走一趟如何?我记得你有好些年未曾踏足过罗浮,如今再去看看,说不定也能感受到新鲜。”
    他消息还真是灵通。
    十王司其实甚少对闯过众妙之门的人加以约束。
    能够闯过众妙之门的人,必然在一日日的磨砺中,将整个人塑造成无坚不摧的模样。于某一道越发纯粹,就很难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回忆过往的时间少了,魔阴身自然也不会时时刻刻都要冲出禁锢。
    只不过,在虚陵落脚的人不少,但是据我所知,只有镜流一个人真的闯过了那道门。
    景元像是能读出我的想法,带着笑意的声音很快传到我耳边:“我可还记得初见时你于敌阵中冲杀的模样,比之师父也不遑多让。尽管早就辞去了剑首的虚名坐镇后方,师父每次与你切磋完,回来时的评价却一次比一次高。”
    我抬眼看向他。
    景元唇角正勾起,上挑的眼尾勾勒成多情的弧度,他仔细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那个被注视的生出某种错觉。
    我听他继续道:“快些闯过众妙之门吧,那样你就自由了,从此星海中无处不可去。”
    回忆中许多东西已经不可考,只是我恍惚记起来,景元在年幼时,梦乡似乎是想要做一个巡海游侠。
    向往自由快活的少年郎长成了大人,他好像已经忘记曾经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其实那些东西只是被藏在心底,只是他从腾骁手里接过罗浮,如今身为帝弓的令使,就再也没办法触碰到曾经的愿望了。
    ……比起镜流,其实景元与我才是最相似的那个。
    写的时候我还跟基友说,感觉我对丹枫真的好残忍,他不会再犯下弥天大错,但是也不会再成为列车组的丹恒了。
    一定是mhy把我变成这样的呜呜呜
    把饮月之乱蝴蝶掉,几乎把首版大纲整个都废了,原本定的还有列车组出场之后,时隔多年旧情人见面的剧情,现在全没了来着,后面景元的剧情写完应该就算是结束了,可能会写个短if(饮月之乱没蝴蝶的走向)
    [崩铁]你们仙舟贵圈真乱我与景元
    第43章 我与景元
    可年幼时的梦想如今已经不再是我执着的方向了。
    我提醒坐在身边的景元:“你再不走,十王司的判官可就要过来了。”
    等他离开,我才阖眼继续擦拭怀里的剑器,应星晚年打造的剑器不少,多是未出世便锁进库房里珍藏的宝剑,包括我手中这一把。
    只是再锋利的宝剑,在多次使用后难免生出裂痕。我这人打小娇生惯养,小时候靠青梅竹马的怀炎给我养剑,成亲后应星又把事情包揽过去,后来匣中剑器便少有出鞘的时候,以至于从来没学会要如何养护手中的剑器。
    现今落在我手里的剑器,要么在磨砺中被淬炼的越发锋利,要么就得折在战时。
    收起擦拭剑器的布帛,我看向过来那位判官:“我要再闯一次众妙之门。”
    她也如以往那般点头,然后走在前面带路:“前辈请。”
    这次剑器没有被收回鞘中,寒光映着空中楼阁,照出一道雪亮的锋刃。我提着剑再次踏入那里,去闯一道门,直到闯过为止。
    我是在被关押在虚陵第七十八年时闯过众妙之门,比镜流当初所用的时间多了整整七十年。
    总是跟在我身后那位判官少见地勾起唇角,与我说祝贺。
    她说有我与镜流在前面做榜样,虚陵上许多人也打算试着闯一闯众妙之门,那多是对仙舟联盟贡献良多的前辈,但凡能多走出来一位,都是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