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者说:“阿赫玛尔之眼伏法那天出入港记录有你,风纪官带走佣兵首领可罐装知识并未得到回收。
    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追查到艾尔海森身上,但外部传出来的信息却是罐装知识在一个叫帕诺斯的人手上。”
    一连串矛盾和问题,派蒙有些想不过来了,她掰手指捋了半天,又看看被叫到名字的人,最后头疼的捂着脑袋躲在荧肩后:“他都做了些什么啊?太乱了,我退出讨论。”
    我张口:“你……”
    有经验的审问者仅凭神态微动作就能判断一个人说谎的概率,他甚至不用等我开口解释就就打断强调,他要的是真相。
    “说真话。”
    “我拒绝回答,事态紧急,容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解释。何况现在我也并非犯人。”
    但审问者并未退让。
    名为艾尔海森的青年在背后替他的行为解释:“看来你的回答未能博得大风纪官的谅解,恐怕需要解释清楚才能让他相信无辜。遗憾的是,在你身上不存在无辜的可能。”
    “你出卖同伙?”
    “毫无根据仅凭猜测的指控只会拉低你的专业水准,我可以当没听到。”
    “那他为什么会替你承担偷取罐装知识的罪名?”
    “个体常出于某种自我需求做出难以理解之事,虽然有时会与其他无关者产生联系,基本服从自身利益。
    简而言之,我不知道。这位在须弥时间不短,相信大风纪官也有所耳闻,有没有关系一查便知。”
    不明白为什么会产生新的争执。但大风纪官这个名号,我曾经听过,从一位好心的巡林官那里。
    及时打断对话,向这位审问者试探的叫了声:“赛诺?”
    “你在叫我?”
    像一句无意义的废话。
    但是,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提到过,他叫赛诺。
    我点头,在他提出下一个问题前上身后倾,微微偏头侧耳去听,风暴的声息逐渐微弱,快没时间了。
    我对坎蒂丝说:“带上这位风纪官,他必须知道教令院在干什么。
    以及,无论他最后是否同意,那几个来自教令院的学者在须弥城事件尘埃落定之前,必须作为证据留在阿如村。现在的教令院没有审问他们的公正环境。另外……”
    我审视着众人表情,开始向他们解释之前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些可以说出来的猜测。
    艾尔海森:“浅显的推测和结论,但基本合理值得探究。教令院在做什么不得而知,那些学者既然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想必知道内情,有询问价值。”
    “作为书记官不清楚吗?”
    “我与贤者不和。”
    荧一手趁着下巴沉思,派蒙飞到我身前看了看伤口,有些害怕的离远了些:“所以,这也是博士做的吗?你伤的到底多重啊?”
    我说:“价值与风险成正比,只要它足够重要就值得冒险。”
    坎蒂丝如此定论:“荒谬。”
    我认可她的说法,毕竟找到一种合理的角度说出情报并不容易,营造出略带疯狂的形象是必要的。
    我总不能说出那些过去让他们再添猜疑。
    “拉赫曼……”迪希雅有些担心。
    “他不一定顺利交出学者,博士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从地上爬起来,我对荧点头:“交给你了。”
    有她探查这边,我就能去做自己的事了。
    第112章 弃子
    聚集在阿如村村长家的众人各有目的,但都表达了对教令院所作所为的抗争与不满心理。
    他们有很多问题,并未在细节上达成共识。
    这可能会影响后续合作。
    当着所有人自证目的的解释或许真诚,或许欺骗,都无所谓。
    旅行者对我时常隐瞒关键信息不满,但当我却不能不考虑听到信息后这些人不同的作为。
    现在,我已经不会擅自说出信任某人期待着他们去解决问题的话了。
    博士走前提到了一个地方,禅那园。
    那里值得他对我特别强调的,不是名目繁多的实验项目,而是一个人。
    提纳里在禅那园。
    除此之外——
    笔尖于纸上停顿,洇出深深墨色,划掉不当的用词,我继续写了下去。
    ——毕竟当我萌生造神的念头,是你帮我确认了那种可能。
    他已经明确告诉我,那个在教令院暗地进行,我查了几个月都没查出来的,那所谓能重新得到知识的秘密。
    他们在试图创造神明。
    我放下笔向后倒去,试图审视这一路的对错。
    椅背托住了我,木制品触感坚硬,很不舒服。
    忙碌是有意义的吗?
    窗帘挡住一半窗户,书桌放在光暗的交织线上。
    双手撑着下颌,在对面那个空着的椅子上,我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他坐的端正,一言不发,只用那种平静且理智的目光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