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大魔王,睡着了倒是挺安静的。
    如果没有上辈子的事情,沈鸮和谢谪笙,自己会选哪个?
    实际上这个问题林鹿深问过自己一次,那时候他脑海几乎立刻蹦出了谢谪笙喊他前辈的模样。
    他捏了捏谢谪笙的鼻子:“或许……应该给你一次机会的。”
    谢谪笙抱着自己的大号枕头,睡得无知无觉,还无意识的蹭了蹭。
    他这一觉睡得安稳极了,梦里林鹿深醒了过来温柔的问他冷不冷,在大雪中说自己一直在等他,两人互表心迹后顶着大雪去打了雪仗,坐了摩天轮,还去买了对戒,最后梦境消散在两人即将贴合的双唇上……
    好梦易醒,春梦就更容易了。反正谢谪笙没有得嘴。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四肢酸软,头昏脑涨,同时感觉自己枕着的东西触感很奇怪,不是枕头,他本能的摸了过去,紧实修长温热的触感。
    是人的大腿。
    他瞬间惊醒了,下意识的想要擒拿住靠近自己的人,在对上林鹿深的睡颜时动作定格。
    林鹿深半靠在床头,一手护住他另一只手还按住他额头的退烧贴,看模样照顾了他不知道多久,熬不住了才睡过去。
    梦里最美好的模样也比不上眼下的真实,谢谪笙呼气都不敢大声,怕惊醒林鹿深他就突然消失了。
    他就这么一点点的打量着人,这样近的距离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了梦境结束没能继续的部分,视线黏在那双淡粉色的双唇上撕都撕不下来。
    身体不由自己控制的一点点接近,最终将梦境延续到了现实。
    林鹿深的双唇软软的、有些凉,不设任何防备的,在他眼里就像是明目张胆的诱惑。
    伊甸园中的毒苹果也不会有它更美味了。
    林鹿深是被那缱绻温柔的亲吻唤醒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谢谪笙放大的俊脸,呼吸交错的暧昧,惊吓中就要伸手推人却被人握住手腕反扣在了床头。
    相扣的食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指缝间的敏感处,加上谢谪笙高超的吻技,刚醒来的人不可避免的起了某种尴尬的反应。
    林鹿深惊醒般将人推开:厉声道:“发什么神经!”
    谢谪笙瘫在床上还在回味:“真好,不是假的。”
    林鹿深一枕头扣他脸上:“小兔崽子占了便宜还做梦呢!”
    谢谪笙这会才真正清醒了,眼底那股死寂的绝望转瞬就变成了狡黠,像只吃了半饱的狐狸,从枕头下伸了双眼睛滴溜溜转:“前辈不是也没拒绝么?我技术不错吧!”
    林鹿深气笑了:“你还有理了?”
    谢谪笙抱着枕头不说话,看林鹿深几个呼吸脸颊上的绯色才逐渐淡了下去,适时的开口问:“前辈怎么在这里?”
    林鹿深没好气道:“云生观的道长打电话给我,说你睡着了都还在念我的名字,让我过来接人。”
    谢谪笙此刻老老实实道:“对不起,给前辈添麻烦了。”
    实际上林鹿深也一直关注着谢谪笙的动向,毕竟那一晚不欢而散后谢谪笙的精神状态着实算不上稳定。
    他板着脸将退烧药怼了过去:“知道麻烦别人,就好好吃药。”
    这次林鹿深老老实把要给吃了,吃完就一副求表扬的瞪着狗狗眼冲着林鹿深摇尾巴。
    表面看起来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林鹿深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更深的东西。
    后悔、恐惧、自责。
    他转过身给谢谪笙倒水,平静道:“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很难看。”
    谢谪笙表情一僵,紧绷的肩膀慢慢塌了下来,光着脚走到林鹿深背后抱住了他:“鹿深哥哥。”
    这个称呼让林鹿深有些熟悉,但年代太过久远印象很是模糊,因此也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
    谢谪笙贴着他的脊背,自顾自道:“我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快要找到你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你走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可是明明只差一步我就能见到你了,只差一步而已。”谢谪笙执拗道。
    林鹿深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准备转身把水递给谢谪笙:“只是个梦而已。”
    谢谪笙却牢牢地固定住他的腰身不让他转过来,他现在不敢看林鹿深的表情:“那如果不是梦呢?”
    林鹿深没有回应他。
    谢谪笙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问自己:“那如果不是梦呢?”
    那林鹿深叹了口气:“那我也不知道。”
    “前辈也有不知道的事情么?”谢谪笙心里更没底了,好像自己一松手林鹿深就会消失不见。
    “我又不是神,怎么会什么事情都知道。”林鹿深轻弹了下紧紧掴着自己的双手:“起开,你不是要见观主么?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