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谪笙吃痛也不愿松开手,他将头深深的埋在林鹿深颈窝之间,嗅着他身上那股清冷悠长的味道,像雪后的松林。
    “可是我不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前辈,我害怕。”
    与谢谪笙相识这么久,林鹿深从来没听过他说自己害怕,明明是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的人。
    林鹿深只觉自己那本就不坚强的内心溃不成军,终究是没忍住,问道:“你怕什么?”
    谢谪笙战栗而绝望:“我怕鹿深哥哥不要我了,我怕我会再一次的害死你……”
    就像梦里的一样。
    自己梦到或许是巧合,沈鸮或许是在骗自己,但林鹿深的态度却做不得假。
    联想到之前林鹿深克制的种种,纵然谢谪笙不相信什么因果命运,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又不由得他不信。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觉得自己还有几分幸运,因为林鹿深现在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两人就这么维持着相互依靠的姿势,谁也没有说话。
    林鹿深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谪笙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在那位道长拯救了两人,他敲了敲门:“谢小友醒了么?观主和谢大少爷在主殿等你。”
    林鹿深从他的怀抱挣开,低声道:“你去吧。”
    谢谪笙敏锐的抓到了重点:“你不陪我去么?”
    林鹿深摇了摇头:“我原本昨天约了季老师,因为下雨改到了今天,再失约就不合适了。”
    谢谪笙头上情敌的小雷达立刻就立了起来,眯着眼扣住人:“季清?!”
    林鹿深头还没点下去就被谢谪笙胡搅蛮缠的扣住:“不准去!”
    “别耍小孩子脾气。”林鹿深觑了他一眼。
    “我不管!他一看就没安好心!”谢谪笙理直气壮的扣人:‘你陪我去见我哥吧 ,他肯定要骂我。你在旁边他就不好意思骂我了。”
    “你就安好心了?”林鹿深强行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你哥虽然心机颇深,但对你的好还是没话说的,别背后说人坏话。”
    谢谪笙十分不满于他哥收买人心的手段:“你信我哥都不信我!前辈你偏心!”
    林鹿深被他闹得不行,眼看还想把自己往床上拖的意思,只好退一步:“你自己乖乖去见你哥,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好吧。”
    “不准是求交往。”林鹿深率先预判了他的话。
    “也不准是答应你的追求。”
    谢谪笙连着两次吃瘪,十分不甘心的准备再次张口。
    就见林鹿深头都不抬道:“上床炮/友什么的开口你就死定了。”
    谢谪笙三次被打断施法,简直没处说理,只好道:“那前辈参加最后的决赛总可以了吧!”
    这个要求比起前三个可以说太正常了,林鹿深想了想,星辰有约第一季也要结束了,再续一期即避免了违约也能善始善终也算是件好事。
    林鹿深点了点头:“好。”
    谢谪笙原本以为林鹿深不会答应,瞬间觉得自己吃了个大亏,想要反悔林鹿深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好了,就这样说定了,我先走了。”
    谢谪笙连个尾巴都没抓住,颇为郁闷的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又没打算干什么。
    他随便洗漱完就跟着那位道长前往大殿。
    云生观的正殿是三清观,主殿是都斗姆殿,侧殿则是新请的财神殿。神像庄庄严恢弘,垂怜慈悲,俯视众人。
    谢谪笙原来并不信这些,他崇尚强者为尊,我命由我不由天,但今天他非常虔诚的在每一座殿前叩拜并且恭恭敬敬的上了三炷香。
    除了他哥捐的财神庙。
    等他做完这些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他哥和观主正在对弈,檀香缭绕,观主鹤发童颜怡然风雅,衬得他哥都特别世外高人。
    他哥落子后瞥了他一眼:“还真难请,天黑再过来你就不用见我了。”
    谢谪笙抱臂随意倚靠在门框上:“我本来也没打算见你。”
    “小白眼狼。”谢济泽轻笑了声:“枉我大晚上暴雨天开车把你的朱砂痣送过来。”
    谢谪笙听到这话脑海中闪过一瞬的灵光,却没能抓住,隐约觉得他哥和林鹿深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就在他出神的时候,谢济泽又落了一子:“观主承让了。”
    坐在谢谪笙对面的老观主乐呵呵道:“谢老板棋艺精湛,我自然甘拜下风。”
    谢谪笙听到这话毫不意外,因为从小他下棋就没有赢过他哥,那下棋风格可谓是老奸巨猾,满腹墨水。
    看着自家弟弟心不在焉的模样,谢济泽站起身:“好了,看你没事我也走了,小家伙还在学校等着我去接。”
    老观主闻言站起了身:“我送您。”
    谢济泽摇了摇头:“不用,您先替这小子解惑吧,想来他应该有事情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