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莹润的后背毫不遮掩地呈现在眼前,如同平面铺开的一张宣纸。
    心有了猜想,于是慢慢地沉入了冰冷的荷花池底,程储盯着那串文身,怒道:“你疯了?”
    “这个可以永远地留在身上,我可以一直和你在一起。”嘉蓄直接跪在程储的手心里,伏在他的后背上,“哥哥,你的肌肉在绷紧,是在害怕吗?”
    “别怕,不痛的。”
    “我要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永久的,属于我的印记,”嘉蓄亲了亲白玉般的后背,对于程储,他永远不会满足,他想要程储的全部。
    “不像吻痕,几天就消散。”
    这疯子竟然真的想要给他纹东西?程储气得眼前一黑,直想咬他。
    “我会很轻很轻地奖励哥哥,”嘉蓄沿着脊柱线一节一节地往下摸,他在程储休息的这段时间进行了深思熟虑的复盘,“因为下午的时候你着急了。”
    “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担心我,爱护我,心里盛下了我。”嘉蓄柔声道:“我很高兴。”
    “胡言乱语!”
    “你恐吓我,想要逼退我,”嘉蓄轻轻地笑了一声, “是不是也在逼退你自己?”
    “哥哥,你带着面具生活太久了。人人都把你看做是无所不能的神,你渐渐忘记了人的本能,忘记了爱人和疯狂这件事情。”
    “我教你,好不好?”
    那双会弹钢琴的手悄无声息地擒住了大脑里那根主管情绪的弦,开始反复推敲来回揉捏。
    单调的音符被细腻的心思琢磨成了动人的旋律。
    “承认吧哥哥,我能带给你绝无仅有的快乐和体验。”嘉蓄信誓旦旦地说道:“你需要我的。”
    第60章 60
    手指弯曲,嘉蓄把指节卡在程储流畅的脊柱沟里往下延展。
    他用手指丈量花瓣、枝叶和根茎的长度,从未低过头的脊柱就是很漂亮,沿着这根中轴线生长的荷花注定笔直挺拔。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
    嘉蓄的手很稳,刺进冷白皮肉上的每一针都很谨慎。
    程储喘着粗气,尖锐的针头刺进他的肌肉里,每刺一下,他的脸就白一分。
    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背上滑落。
    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疼,也没有觉得耻辱。
    只觉得荒谬。
    现在发生的桩桩事情,种种情况,根本不应该存在他和嘉蓄两人之间。
    这世界真他妈的都是颠倒。
    一个二十二岁的混小子敢趴在他身上刺下自以为是的图腾,一个二十二岁的混蛋敢扬言要他的剩下的人生,一个二十二岁的混账竟敢用轻柔的声音哄他!
    “吹吹就不疼了,哥哥,轻轻的。”
    还好只是后背,程储想,他有一千种洗去文身的办法。
    他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发出一丝声音。
    过了许久,嘉蓄停了下来。
    他满意地欣赏自己的作品,眼前的画面着实美味,目光逐渐变得深不可测,“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好像只有我沦为欲望的奴隶。”
    程储仍旧闭着眼睛,他平静地骂道:“知道就行,畜生。”
    闻言,小畜生嘉蓄一点都不恼,他轻轻地笑了一声,跳下床,从隔壁的衣帽间里推出一面很大的穿衣镜。
    层出不穷的把戏让程储下意识地攥紧了床单。
    “哥哥,睁眼看看。”
    程储的眼睛紧闭。
    嘉蓄亲了亲他沉睡的眼皮,“不看,我就咬了。”
    程储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人的骨骼以脊柱对称,黑白交融的修长根叶从他的后颈开始,沿着脊柱一直延展到尾椎,中心对称,生长出肆无忌惮的红花。
    看模样,应该是荷花。
    荷花!程储的呼吸在发颤,他气出一声冷笑。
    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荷花!
    “下午的心软是我的错误,嘉蓄,你等着。”
    嘉蓄叹息道:“我已经等很久了。”
    他跪在床边,轻柔地把程储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一双眼睛像是小鹿一般清澈灵动,“家里的照片哥哥应该都看过了。我留长发的第一天就在等这一天,程储,哥哥,宝贝儿,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啊!你哄哄我,好不好?回我一句喜欢,就一句,一句就够了。”
    面对步步紧逼的告白,程储沉默不语,文身事小,该如何洗掉嘉蓄这个麻烦,现在是他的头等问题。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嘉蓄也能看穿了程储的心思。
    他把嘴唇温柔地贴在程储的耳边,轻声道:“嗯?是不是以为这就完了?这个位置很好洗的。我最终的目标一定是刺在你不敢洗的地方,哥哥那么聪明,猜猜,在哪儿?”
    程储的眉头紧皱,只感觉嘉蓄放在他身上的手越往越下,不在后背,不在后腰,还要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