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抚编柔嫩的肤,力道虽重,掐陷在柔软之间,细腻的触感像丝,由纸张间拟滑开来。
    摸起来异世如此舒服,吻进嘴里,又是怎生的滋味?
    他毫不迟疑,张开嘴将其尝入。
    白晰娇躯间,处处留下痕迹。
    咂着细腻的肤,咬着浅碧色的脉络,攫入掌心的是女孩浑圆的丰盈,雪嫩、软绵,轻轻一碰,便微微颤动。
    故意地,勾陈语带嘲讽,吻志她发鬓,低吐热息,字字似寒如冰:“被我这妖物碰,你不嫌脏?”
    为她好久好久以前,那句“你把我弄得好脏”,耿耿于怀。
    曦月的回答,是不顾再遭他挥开的可能,双手圈向他的颈。
    唇贴送上去吻他,吻住所有指控。
    怯怯缠着他,吸吮他的舌,以为他会嫌恶避开,未料他的反应,是还以更重、更贪婪的侵入,吻得她舌根发痛、双唇微麻。
    勾陈的红眸在覆上一层薄炙,火般的色泽,加倍浓烈、烫人。
    她倒映在热红瞳心间,如火焚身,烧出双腮艳丽。
    即便曾被勾陈拥抱过,那具初识人事的身体,早已成灰,勾陈伫留的痕迹,随其入土,遥远得……不复记忆。
    她这世的身躯,是生涩的、是稚嫩的,不曾被谁吻过、爱过。
    “看来……你真的改变很多,在一只妖的碰触下,还这般有感觉。”
    他存心戏嘲,露出墨红色狐耳,挠动几下,等着听她惊恐尖叫——
    她眯眸如丝,菱唇微开,吁吐着浅吟。
    没有他想听的惊叫。
    他似极了不悦的顽童,倔强不甘,又唤出一条狐尾,在身后扫动,张扬。
    “勾陈……”
    她轻轻喊,一点也不怕。
    相碰他,手腕却遭他钳握左右,感觉锐长狐爪深陷肤间,还来不及呼疼,更鸷猛的痛,比起狐爪,侵占得加倍深。
    毫不留情,他撕裂了她的娇涩,再一次教会她,雄与雌,最深切、最强烈的纠缠。
    她忘了要呼吸,浑身紧绷,微弱颤栗,几乎难以承受他。
    因为缺少了情爱,才会……这么疼吗?
    她已不是很有记忆,第一次被他拥抱,也经历如此痛楚吗?
    她只记得,那时,他好温柔,情话绵绵,甜吻不断,诱哄她、怜爱她……
    今日,什么都没有。
    没有情话,没有甜吻。
    没有爱。
    对他而言,只是交媾,图求个痛快。
    她却视其神圣,无所保留,以身为贡品,奉献给他。
    我爱你……
    无法说出口的话,在她心中呐喊,用着想落泪的嗓。
    不想,也不愿遭他践踏,她的声音全往内心藏。
    勾陈,我爱你……
    小手攀上他的肩,这一次没有被挥离,他迷眩在她温暖体内,追逐欢愉,享受快意,无暇留心其他。
    当她凑唇上来,吻他泛着薄汗的额际,他本能紧追,衔吮着,交缠着,恣意深尝。
    他越是柔顺,他越是猛烈,尽情榨取,并不因而收敛、仁慈。
    是她太甜、太美,引诱他发狂一般,一再占领,贪得无厌。
    是她的错!
    不是他太沉迷!
    垂落的红发披覆在两人身上,蜿蜒至凌乱床褥上,随着激烈的进犯,带动波波发浪,久久不曾止歇。
    发如火,在彼此身躯,燃烧。
    直至殆尽,由悦乐之极的顶端,飘然降下。
    喘息方休,所有的炙热逐渐平息。
    曦月睁着眼,未睡。
    好倦,可是不能任凭意识混沌。
    她慢慢坐起,一旁的勾陈侧偏着颜,呼吸匀平。
    连睡下,都不愿面向她。
    腿间羞人的痛,远远不及……这项小小发现,来得更疼。
    悄声下床,拾衣披上,被撕裂的襟口勉强能遮,以腰带系上,不至于春光外泄。
    她轻轻打开房门,光丝透入,同时带进一丝眩然,她眯起眼,缓慢地适应着日芒。
    看见门外的早膳托盘,她低喃:“都冷掉了……再给他换上一份吧。”
    弯身端起托盘,走回厨房。
    大葵小葵躺在园子里晒日光,瞟见她走来,叽叽喳喳围上前。
    “你怎去了那么久?一口都没吃呀?”大葵看着托盘,完好如初。
    “主人骂你了吗?还是……打你了?”小葵见她双眼红红的。
    曦月摇头,给了一抹笑。
    “我重新替他弄一点热食。”算算时辰,差不多也该午膳了。
    “何必自讨没趣呀?主人若饿,自会叫我们准备嘛。”大葵撅嘴。
    “他不擅照顾自己,你们两位要多费心,千万别由着他饿。”曦月叮嘱,也是请求。“以后多关怀他,照料他,拜托你们了。”
    “你干嘛说得像你不会待在这儿一样?照料主子,妳也有一份呀!”小葵听出一些些不对劲。
    “我今日就离开。”
    曦月说着,脚步继续挪移,目标自然是厨房。
    闻言,大小葵愕然相视,立刻跟上她,一左一右忙问:
    “主人赶你出家门?!叫你别去讨骂,你看看,主人发怒了!”
    “我们去向主人求情,求他别赶你走呀……”小葵快哭了。
    “是我自己要走的,不关他的事,你们别去求情。”
    万一大小葵因她受牵连,她会过意不去。
    “你为什么要走?”
    “对呀,为什么为什么?”
    “总是要走,只是提前几日,差不多的。”她明明也很想哭,却需先安慰两只花妖,因为他们的脸上已经挂满露珠。
    “小葵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果酥……”
    结果只舍不得吃的吗?曦月失笑。
    “我会做完好多果酥再走。”她担保。
    小葵果然单纯,马上笑逐颜开。
    “大葵也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蜜酿!”
    “好,蜜酿,我同样做完了才走。”
    大葵也举手欢呼。
    容易满足的小花妖,瞧了曦月淡笑。
    曦月有好多事要忙,揉着果酥的面团,细心烘烤,调着蜜酿的材料,煮完一顿热膳,清扫完满园落叶、晾妥衣裳,拭净玉柜桌椅……
    若可以,她该要洗净被褥,洗去她所有留下的……
    顾及勾陈的睡眠,只能作罢。
    果酥,蜜酿,饭菜香,整洁的庭院,迎风飞舞的衣衫,不沾尘埃的家具,样样俱全,逐一完成。
    然后,她走了。
    仿佛,她未曾到过此地。
    属于“曦月”的痕迹,半样也不存在。
    第九章
    体力消耗过度,勾陈睡了很久、很沉。
    连日来,郁闷、烦躁不时纠缠,令他无法安枕,脑子里反复浮现……与曦月的过往点滴。
    许是身体餍足了,许是欢愉享尽了,许是……
    他一觉无梦,安稳、香甜。
    直至翻身探手,掌心扑了空,没揽到该揽的温暖,他立即睁眼,醒来。
    “曦月?”
    喊出她的名字,他被自己慵懒、依赖的声音怔住了,抿紧唇,给了自己一声低啐。
    那种像猫儿般呼噜的撒娇声,他很不齿!
    由榻间坐起,双手耙梳长发,这时才感觉到饥肠辘辘。
    “别人是饱暖思淫欲,我倒是欲望喂饱后,肚子咕噜噜叫。”
    红裳随意裹身,勾陈以内力传音,不用说得响亮,轻易地便能递送各个角落:
    “我饿了!我要吃饭!”
    说完,他等着茶来伸手,放来张口。
    大葵小葵那两只,不见的中用,但有一个人,绝对把他的话当成圣旨,丝毫不敢怠慢,马上就有满汉全席送上来。
    “……”咕噜噜噜——
    没有送饭的匆匆跫音,只有腹鸣声响亮。
    “我、饿、了!”
    勾陈再度喊,但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回应他的,仍旧只有寂寥的“咕噜噜噜噜……”
    一丁点的好心情,登时灰飞烟灭。
    他震飞门扉,打不跨出,准备兴师问罪去!
    首当其冲的,正是瘫软在草圃中央,一坐一卧,神情幽怨的大小花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