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叙白伸出修长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而后启唇,靠近,温热呼吸伴冰冷话语一齐渡过去,“你后面有个人。”
    什……什么!
    池渔嘴唇微张,也顾不得他们现在距离有多近,只下意识舔了下唇,润湿干渴唇瓣。
    呼吸间,她嗅到空气里落雨后的泥腥味,以及,周叙白环绕在她身侧的若有似无气息。
    这迟滞的几秒钟,池渔后背已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略带寒意的冷风变成阴森的凉风,吹得人呼吸不由急促,整个身心发抖。
    周叙白忽然挑眉,在她敏感跳动的神经添柴加火,他淡声,似只在讲一件寻常事,“他动了。”
    一时间,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池渔突然觉得连他的声线里都染了几分阴冷。
    她哪里还控制得住,当即“啊啊啊”从长凳上跳起来,尖叫出声。
    “别回头。”周叙白继续压着嗓音。
    池渔闻言都要吓哭了,指尖发颤,尤其此时,远方又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在夜幕的掩映下格外瘆人。
    不行了,完全撑不住。
    池渔两腿瘫软,险些坐地上。
    周叙白眼疾手快上前拉住她。
    “呜……”
    “呵……”
    两人都没忍住,一个哭,一个笑。
    嗯?笑?
    池渔反应过来什么,深吸一口气,猛的向后转。
    “……”
    眼前黑乎乎一片。
    什么都没有。
    池渔又看向周叙白,他嘴角明显上扬,分明是在逗她。
    池渔:“……你。”
    她还没说完,周叙白看过来,懒懒散散笑,“就这胆子,晚上还敢出来?赶紧回家。”
    ……
    再次回去时,屋内连奥利奥都在沉睡。
    池渔推开窗,仰头望天边的一轮月,明明还是那一轮,但感觉似乎竟没有那么冰冷。
    思绪放空,心情转好,她不禁想到方才楼下的那一幕。
    池渔后知后觉意识到,周叙白刚刚,是在哄她吗……
    她不由抿唇,这招数也有点……太别具一格了……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行为,池渔鬼使神差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我们看的是同一轮月亮吗?」
    池渔躺在床上,不停看手机,熄灭又揿亮,没等来那个人的一丁点消息,倒是把云舒给炸了出来。
    云舒:“祖宗,你还不睡啊?”
    池渔:“气到睡不着。”
    云舒乐了,装模作样学她的口吻,“哦~那你是跟我们烦人的甲方看的月亮咯?”
    说到这个,宁枝赶紧正色,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她,“军师,你说,他是不是有一点点关心我?”
    可能是“军师”这个称呼取悦了云舒,哪怕她一次恋爱都没谈过,依旧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说呢,喜欢不知道,但反正是记住你了,我觉得起码是有点兴趣的吧……”
    “真的?”池渔欣喜问。
    云舒犹犹豫豫,“大概吧,但是渔,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有没有可能,这些只是你一厢情愿幻想出来强加在他身上的滤镜?”
    池渔:“怎么可能,我是这么盲目的人吗,我就是觉得……觉得他好像无论什么都长在我的审美点上,就……根本没办法不关注他啊。”
    云舒叹气:“那你就是看上他那张脸了。”
    池渔:“才不是,不对,不全是啦,他身上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很独特的气质,反正很吸引人。”
    云舒无语:“你是不是想说他身上还有一种疏离的感觉?”
    池渔猛点头,“对对对。”
    云舒心有点累,换了个姿势拿手机,“我跟你说渔,在爱情届,有两种男人不能碰,一个是装逼男,一个是文艺男,这是大忌,我看这人两项全占。”
    池渔急了:“你怎么老说丧气话,你这是偏见!”
    云舒:“那咱们说点实际的,我问你,他什么学历,平常做什么工作,收入来源有哪些,铂御湾的房子是租的还是买的,还有,除了你们偶然碰面的时候,你还知道他日常都在做什么吗?这些,哪怕一项,你了解吗?”
    池渔不做声了,她全都不知道。
    云舒就知道会是这样,隔着屏幕,她声音听起来格外恨铁不成钢,“长点心吧渔,你又不是小孩子,谈恋爱跟结婚一样,都要慎重,不然被渣男碰上,影响自己不说,还耽误你挣钱。”
    影响赚钱?那万万不行,池渔忙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势,“您有何高见?”
    云舒:“刺探敌情,挖挖他表现出的讯息,看他到底是孙悟空还是六耳猕猴!”
    池渔:“明白!”
    电话挂断前,云舒又想起最近看的反诈宣传,郑重嘱咐,“还有渔,人都有缺点,男人更是,如果突然出现个男人完美符合你的所有喜好,除了是真爱外更有另外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