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膨胀归膨胀,虽然是中二晚期且有那么一点拒绝治疗。但做为一个遵纪守法的有序青年,江辞又怎么会如第四天灾一般花样作死,对世界以及npc造成心灵及躯体的各种不可磨灭的伤害呢?
    才不承认是从心,是害怕痛觉加倍,是担心死后没有复活甲可以用呢!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可惜朕没有点亮那个穿越争霸的技能,要不然把这老哥收在麾下什么的,指不定有大用呢!这可是人才啊!】
    【不过说到红薯,这玩意可是好东西啊!后世的某个盛世怎么来的,可不就是靠红薯给顶着?不知道现在要是搞艘大船搞去美洲能不能搞到?就那产量、就那适应性,粮食问题......话说大秦有粮食问题吗?】
    【哎呀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美洲那块现在是印第安人还是啥,玛雅文化?不管,印第安,殷地安,美洲自古以来都是我们的领土。谁赞成,谁反对?】
    姚贾温和且殷切的目光之下,江辞神情飘忽面上似有难言之隐。直叫姚贾心头一个咯噔,思绪渐沉。
    唯恐江辞是个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品行高洁铁骨铮铮听不懂自己话中深意,又或者心向故国不愿意为大秦、为皇帝陛下效力的。
    毕竟在这位廷尉大人所遇到和所接触到的人当中,这样的有才之士从来都不在少数,且最终的结局,大多不怎么美好。
    便如同那高渐离。
    荆轲的好友。
    始皇帝爱惜其才华,本无意将高渐离处死。
    只是在其身份败露之后使人弄瞎了高渐离的双眼,仍将其留在身边演奏。
    但高渐离为给好友荆轲报仇,再行刺秦之事。以铅灌入筑中,想要将始皇帝击杀。
    终于招致君王的怒火。
    被处死。
    这同姚贾本没有太大的干系。
    但做为臣子,还是明面上负责黑冰台这等机构的臣子,那来自外界的每一次刺杀以及对君王性命的威胁,对姚贾而言,不可谓不是一种挑战。
    甚至于叫姚贾心惊胆战,每每于皇帝陛下危急之时,恨不得能以身代之。
    高渐离也好,荆轲也罢,这样的人或许有义气、有志气,值得叫人尊重与敬服。但从姚贾的立场与角度而言,某种程度上说,不可谓不是一种麻烦。
    一种使姚贾的工作变得不怎么好做的麻烦。
    如此想着,姚贾看向江辞的目光,不免便有那么一点不对。
    当然,眼神与思想清澈愚蠢如江辞,对此自然是不怎么敏感和敏锐的。
    既不知晓在这短短的时间中,眼前老哥对自己的看法和态度便已经发生了改变。更不清楚那咸阳宫内,渊渟岳峙的帝王瞳孔微缩,而后唇角微微翘起,欢喜似乎无以表露。
    “红薯吗?”
    这帝王如是言,目光在原本属于齐国的土地上停留,而后望向那更远处。
    海外。
    粮食问题不管在任何时候,对于任何一个封建王朝,都无疑是极重要的。
    这是统治的根基。
    五丁开山壮士死,而后天梯石栈相钩连。
    正是因为蜀地被秦国纳入到掌控,正是因为李冰父子都江堰的修建,致使成都平原变成天府之国,水旱从人。以及郑国渠被修建,使关中为沃野,无凶年。
    方才有秦灭六国,一统天下的底气。
    并不仅仅是因商君之法,因历代秦国国君与老秦人的不忘东出。
    但这并不代表帝国的统治便已经被稳固,更不代表帝国的民众们便不需要更多的粮食存在。
    只不过那后辈的心声中既然提到了船、提到了所谓的美洲,那么便不得不叫始皇帝为之想到海外,想到邹衍的大九州岛说。
    这拥有着超出常人之眼光与见识的帝王自然是博古通今的,对于诸子百家的学说同样有所涉猎,并不仅是局限于哪一门。
    只是当这帝王的目光在那地图上原本属于齐国的土地间停留,始皇帝忽然意识到,不仅仅邹衍是齐人,便是另一位替他寻找仙药的方士徐市,同样是齐人。
    秦始皇二十八年,徐市率领童男童女三千人东渡瀛洲,不知所踪。
    如此,方才有了方士卢生、候生的冒头与脱颖而出。
    “仙山渺渺,存在于虚无之间。需远渡重洋万里,诚心叩问,方可到达。因而臣下此去,当不知年月与日,方可以回转。但陛下待臣恩义深重,又有大功业于天下与万民。臣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将仙药求来。”
    能够招摇撞骗到始皇帝眼前并且于青史中留下偌大名号的齐人徐市,自然是有着那么几分真正的本事的。
    天文、航海、医学等方面都有着颇高的造诣。
    并非是全然的装神弄鬼之辈。
    并且传说受教于鬼谷子门下,是其关门弟子。
    对,没错,就是那个教出了张仪、苏秦等战国名人的鬼谷子。
    徐市此人,虽然不具备纵横家合纵连横、搅弄风云的本事。但就某些方面而言,说话确实好听,且为人处世方面,较之以候生、卢生更加具有职业道德。
    所以不曾拉得整个行业下水,更不曾叫同行们替其背锅,承担皇帝陛下的怒火。
    只是三年又三年,距离徐市出海已经有整整七年。
    日理万机的帝王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人,并且默认了其死亡。
    即便并没有人敢在这帝王的耳边提出,并且以此来左证,这帝王求长生理想的破灭。
    但位于这帝国权力最顶端的帝王从来就不是瞎子与傻子。
    只是当这帝王将目光落在地图之上并且生出联想之时,始皇帝忽然意识到,徐市或许并未死亡,更未曾消失在那茫茫大海间,被风浪所吞没。而是逃了,逃到那秦一统天下的土地之外的大海上。
    甚至是圈地,建国,成为孤悬于海外的土皇帝。
    三千童男童女,三年的粮食、衣履、药品和耕具。
    徐市此人,是真的将朕当冤大头吗?
    又是怎么敢?
    这样想着的帝王显然是忘记了,若非是徐市如此劳师动众,且每每对答时俱是言之有物,恰恰落在了自身所想要的地方。自己又如何会对徐市深信不疑,认为其能够求得仙药?
    甚至在徐市一去不复返之后尚且未曾将那教训吸取,而是继续笃信方士,寻求长生。
    但长生是假,仙人是假。
    当这位帝王将心中的执念放弃,并且拨开眼前的迷雾之时,一切便变得有迹可循,再没有任何的遗留。
    所有的一切,俱皆是谎言。
    是徐市想要离开这片土地的谎言。
    只是海外或许没有仙人,没有仙药,却有着似乎更加重要的、可以维系统治的东西。
    红薯。
    若这后辈的心声俱皆是真实的话,那么这样的作物对始皇帝而言,无疑具有着不亚于长生不老药的诱惑。
    这叫始皇帝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徐市、对那些同徐市交好的方士们,或许太过仁慈。
    毕竟候生、卢生的党羽及同伙或许业已归案,即将被活埋,但那些同徐市交好的......
    帝王目光微沉,念头转过,忽然便有了决策。
    于此同时,黑冰台的牢狱之内,顶着小老哥姚贾那似乎是极端友善目光的江辞,脑海中念头微微闪动,忽然便有了方向。
    开口,却是于姚贾那愈发深沉的、似乎是带着几分打量的目光之中,同样提到了徐市。
    或者说徐福。
    【造纸造玻璃、肥皂啥的目前肯定是行不通,手搓蒸汽机更是想都别想,毕竟朕又不记得配方,就算记得也没实践过。只看到时候能不能从系统身上薅羊毛。】
    【抄诗词歌赋啥的怕是要水土不服哦,再者,万一抄到个“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啥的。别人问朕为什么要诋毁秦皇,以及汉武是谁,朕该怎么回?至于喊冤,原身吧,说冤不冤,说不冤又还有那么一点小冤。不行,还是得让人看到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