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密室隔绝了所有气息,他这几日没有动手就是在做万全的打算,明明一切都计划的如此完善,可为什么?陆永昌再次感受到天意的捉弄。
    “咳……”
    陆永昌身后,许云亭又闷出一口血。
    “去吧,她没有做错什么。”严宁向担忧的长秋说道。
    长秋跑至石台边,散出灵力维持住许云亭的心脉。
    严宁的目光从长秋身上移至诧异的陆永昌,“你问我们怎么找到这的。”
    她食指显出红线,“是因为这个。”
    那道红线精准的连接在长秋的食指上。
    引魂线。
    陆永昌定定望了一眼,自嘲般摇了摇头,虽不知严宁和长秋是如何换了身体,但一切似乎是有迹可循的。
    “我们换了身体,还是因为碰了你那枚玉佩。”严宁说道。
    “是如此吗?”陆永昌回想,那日长秋前来沧玄宗时,分明不是现在冷峻的神态,要怪只能怪他没见过严宁的模样……
    理所当然觉得仙人的气质,应当和长秋一致。
    他也自知不是他们二人任何一人的对手,颓然松开了手中的剑。
    “陆永昌,骆玉轩在何处?”施青栾厉声发问。
    “他?他和那些人一起早就死了……”陆永昌摇头,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濒临死亡的许云亭。
    “可你们知道吗……她也真的要死了……她不该是这样的命运……我做了那么多,为什么……”陆永昌踉跄走近,跪伏在石台边,静静自语,眼眶发红。
    “可他夫人说,那玉佩是他偷出来的,让我们去救他。”施青栾不解。
    “那是我威胁她骗你们的……”陆永昌道,“我自知灵矿对你们没什么吸引力,这才利用了他的妻子,不然,你们又怎么会来?”
    陆永昌低低发笑,颊上落下一道泪痕。
    他为这赌这一刻,做了太多,却失败的过于彻底了。
    “她还能活吗?”陆永昌带着希冀看向长秋。
    “对不起……”长秋委婉道歉,他只要撤下灵力,许云亭就会彻底死去。
    “不公平。”他双手紧紧握住她苍白的手,哽咽道,“你们……为什么你们就可以永结同心。”
    “没什么公不公平的,你剥夺别人性命就公平了吗?”施青栾看向平静的严宁,无奈摇头。
    这世间怕是没多少人知道新年前的真相,严宁早就放弃了生命,去完成一些不该她完成的事情。
    命运何尝没有捉弄过其他人。
    长秋叹了一口气,不忍道,“陆永昌,命运对我们来说更为可笑,如果陆夫人知道你如此,恐怕她……”
    陆永昌本性并不坏,他努力过,坚持过,也失败到现在。
    “不……她不能知道!”陆永昌听到长秋的话,神情顿住,“这些都是我一人的错!她还能活的!只要我……只要我……”
    陆永昌召回那枚鱼型玉佩,紧紧攥在手里,他可以牺牲自己,哪怕许云亭还能再活一天。
    可他即将施法的手腕被纤细的手握住,许云亭突然睁开了双眼。
    “永昌……”许云亭嗫嚅道,眼泪从眼角滑落,“是我欠你太多……这个……我还没做完……”
    她无力躺在石台上,勉强从衣内拿出一个手心大的娃娃放在陆永昌掌心,那个布娃娃衣服缝了一半还未完成。
    “你看,孩子,是有的……不是你一人的错。”她看向怔住的陆永昌笑道。
    “云亭……你都听到了……”
    “下辈子,会见到的,对吗?”
    陆永昌眼泪不可抑制的落下,仿佛回到了年少时初见她的那天,她也在做一个精巧的布娃娃。
    “对不起……云亭……”陆永昌抱起她,紧紧拥在怀里,笑道,“会的……会见到的……”
    长秋收回灵力向后退去,看着他们紧握那个没做完的布娃娃,而那两枚双鱼玉佩在他们相拥之际合二为一,再次并在了一起。
    很快,许云亭没了生息,陆永昌回过头看向凌风轩众人,泪流得一塌糊涂。
    “施医仙还有仙人,对不住,在下自知罪孽深重,斗胆以死谢罪……在下的书房内,有一封信,记录了我的所作所为,恳请交予宗主,还以真相……”
    话落,他将自己的剑浮起,刺穿了自己的胸口,临死之际,他一动不动地抱紧他的爱人,没有让血沾染到她一分。
    凌风轩众人在东山挖好了墓地,陆永昌和许云亭被安葬在此处,山体里的灵矿随着陆永昌的死亡,灵气也一并消散。
    那三个专心修炼的修士跑了出来,质问施青栾事情的经过。
    “哎呀呀,自己看,看完了还给我,哎,小师弟,你再给我讲讲经过。”施青栾随手甩过那封信,将长秋拉至一旁小声叽叽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