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座副驾和管制员联系之后说:“机长,还得等会儿,说要驱鸟。”
    “好。”季怀邈点了点头,没什么其他的反应。
    今天季怀邈从早上出发,就有些闷闷不乐。开飞行前准备会时,他中规中矩地说话,笑得也少。
    因为阮林生病了,重感冒。
    一般阮林早晨醒得比季怀邈早,季怀邈睡觉没点,但阮林有生物钟。可今天早晨,季怀邈醒了,阮林还在迷糊。
    一开口,阮林嗓子哑,鼻音重。
    阮林感冒,直接影响了他仅剩一边的听力,他转头瞧着季怀邈,闷闷地说:“不妙啊。”
    季怀邈坐起来,先拿手在阮林额头按着,试了温度。翻身下床,没穿上衣就去找温度计。
    还好没发烧,季怀邈稍稍松了口气。他想了想,稍微放高了声音:“我请假在家陪你。”
    阮林隐隐约约听清楚了,立刻伸手推他:“哎,你在不在家,我都会慢慢好的。这都临出发了,请假不合适。”
    “有备份同事,可以顶上。”季怀邈又说。
    “不合适,不合适。”阮林抓着他的手,连续地说。
    之所以季怀邈会这么紧张,阮林心里明白,还是因为担心他的听力。医生嘱咐过阮林,注意身体注意锻炼,尽量少感冒。阮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说法,季怀邈倒是听进心里了。
    见阮林坚持,季怀邈找了药,看他吃了之后,又抱在怀里看了会儿,才收拾东西去上班。
    坐在驾驶舱里,季怀邈心里还是不安定。他想了想,给姥姥和阮争先各打了一个电话,请他们谁有空去陪着阮林。
    结果,阮争先和季怀邈姥姥姥爷都去了。
    阮林给仨老人开了门,捂着脑门说:“哎哟,我哥真是…”
    “烧不烧啊?”齐奶奶换了鞋,走过来握住阮林的手。
    阮林摇着头,被齐奶奶推着回了卧室,塞进被窝。
    “我也是马上要三十的人了,感个冒不用这么大阵仗啊,爷爷奶奶们。”阮林鼻子里塞着小纸团。
    齐奶奶摸了摸水杯,喊叶爷爷来再倒杯热的。
    “多大了,你也是我们的小扣子。”齐奶奶笑着摸摸他的额头,“我看你没事就放心了,小邈给我打电话,吓我一跳。”
    “哎,我这哥…”阮林搓搓脸蛋。
    齐奶奶笑笑,没说什么。
    为了让季怀邈放心,不影响他工作,阮林掐着时间,在季怀邈能用手机的时候给他发消息。
    在一起这么久了,季怀邈当然明白阮林的用心。看着手机屏幕,季怀邈笑了笑,他哄着阮林:休息吧,宝贝,你不用担心我。
    晚上再看到津连港机场的跑道灯时,季怀邈悬了一天的心,才稍微放下点。
    赶回家,客厅的小灯亮着,是阮林像往常一样,给他留的。
    放下行李箱,季怀邈脱了羽绒服,快步走进卧室。阮林睡熟了,四肢支楞八叉地摆着。
    季怀邈笑了笑,俯身看着阮林。阮林在睡梦里砸了咂嘴,翻了个身,手一伸,打在了季怀邈的脸上。
    季怀邈没恼,握住阮林的手,亲了下手心。阮林跟着醒过来,迷茫的眼神,对上季怀邈的,瞬间清明过来。
    “回来了,哥。”阮林凑过来,抱住他。
    刚从外面回来,季怀邈身上不热,他拍着阮林的背,盖好被子,笑了笑:“睡吧。”
    等季怀邈洗完澡出来,阮林靠在床头,端着杯子喝水。
    阮林嘴唇湿漉漉的,看向季怀邈,挂上了笑脸。季怀邈抬手按了按他的嘴角,掀开被子上床,把他搂进怀里。
    “我好多了,哥。”阮林先说结论。
    “嗯,我知道。”季怀邈低头揉了揉阮林的脸蛋,淡淡地笑着。
    阮林窝在季怀邈怀里,笑了笑说:“哥,你觉得咱俩现在的感情,是不是亲情更多点了?”
    季怀邈低下头,仔细地看着阮林。回答前,季怀邈低头蹭了蹭阮林的额头。他想亲阮林,被阮林躲过去了,怕传染。
    顿了会儿,季怀邈开口轻声说:“咱俩啊,感情挺复杂的。”
    季怀邈看向阮林,不出所料,他发现阮林皱起了眉头,在思索的样子。
    季怀邈捏捏他的耳垂,继续说:“我们之间,以前是友情,我对你啊,有哥哥对弟弟的感情,现在啊,当然有亲情。”
    “所有这些感情,在流动,在变化。可我们之间的爱情,一直都在。”
    阮林的眉眼舒展开,笑着看季怀邈。季怀邈拿手心擦着他的脸颊,又说:“宝贝,不要担心,再过十年,我们也是爱情最多。”
    “我爱你,扣子。”季怀邈笑了笑,拥住阮林。
    心里的暖流一阵阵涌着,阮林的手抓着季怀邈的肩膀,他闷声说:“你嘴是抹了蜜吗?一套一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