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跃的烛光下,两?个人对上了眼睛。
    唐非橘扒着窗边露出?一个笑容:“嗨,还没睡啊,大聪明。”
    不知是不是被她无语到,路行止动了一下嘴唇好?像要说什么,最后都被咽了回?去?:“睡了也要被你吵醒了。”
    “别这样,我?还以为你又关门?又关窗,连个灯也不点是准备反悔了呢。”
    路行止今晚没有?束发,三千青丝披在背后,简单的用一根发簪挽了一下,身上只?穿了两?件单薄的里衣和外衫,比起白日里削弱了不少攻击力?。
    他不说话,简单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一遍,只?剩下简单的一个分布图,上面大概标了一下房屋布局和大概位置。
    唐非橘挑了挑眉,拿起那张纸上下扫了一眼,夸赞的话张口就来:“行啊小路,这都能画出?来。”
    小路皱了一下眉头,非常抗拒她起的的新称呼:“再那么叫我?下次这种事就别来找我?了。”
    她不以为意:“嗯哼?所以小路地图都画出?来了,难道要半途而废?”
    路行止冷冷:“我?能让你现在后悔。”
    分寸这一块唐非橘拿捏的还是很好?的,见路行止已经到了接受的最高?程度,她也就见好?就收,把图纸妨碍桌子上指着一处房子正色说:
    “我?记得不高?兴女士说的尤轻漪住址就是这一块,要不要去?看看?”
    路行止对于她起诨名的方式表达了极为不理解,而后在得到某人你不懂的打?发后选择闭嘴。
    唐非橘这人吧,有?些事若是问她一次她没准还愿意敷衍你,但若是频繁问那就什么都问不出?来。
    基于某人无理地要求下,路行止被迫提着一把剑身上套了个深色外衫,被某女子匆匆拉了出?去?。
    天冰宫虽然设计的好?看,但在于某些方面还是很不全面的,比如小路太多错综复杂,完全没考虑到路痴在里面循环的痛苦。
    唐姓路痴抓了一下头发,拿着那张手绘的简陋地图左右对比:“你确定你画的地方是对的?”
    路行止反问:“你确定你走对了?”
    “……”
    她还真不确定。
    对于一个不记地名不记路标出?门?只?靠导航的人来说,看地图着实有?点为难她了,更何况还是那到处小路的精简地图。
    她折了地图一把塞到路行止怀里,夺过他手里的灯笼对他扬下巴:“我?累了,你带路。”
    “……好?。”
    *
    窗扇半开的屋内,摇曳的烛光映出?两?个身长漂亮的影子。
    “窗户开这么大,也不怕半夜冻的发热。”右侧的女子起身把窗户给?关了。
    左侧人看一眼她手里不停的折扇,冷冷开口说:“不比你,腊月寒冬还有?兴趣来找我?喝茶。”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来关心一下昔日同门?不行么,”那女子坐了回?去?,手指抵着微歪的额角:“打?个赌怎么样,尤师姐。”
    她就知道这人来就没个正形。
    她问:“赌什么。”
    “赌我?们的少主会不会杀了她的儿子,就用你上个月得来的那支簪子来当赌注如何?”
    这位任小姐一贯奉承赌就赌个大的,无论如何玩的爽才算尽兴。
    但尤轻漪很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冷言冷语:“你若是无事就去?把临江那破事给?处理了。”
    任小姐习惯性挑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所以你堵不堵?”
    “赌,不过我?赌她不会。”
    一道不属她们二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从门?后响起。
    两?个习武之人反应很快,短短一瞬就明白了说话之人在门?外,一齐扭头向外看去?。
    玄关门?被推开,凛冽的雪顺着门?缝呼呼刮了进去?,同时进来的还有?一个把脑袋埋在毛绒领里的小丫头,身后跟着披着玄色外衫的少年。
    少年可不就是他们少主的亲儿子。
    拿人玩闹被当事人抓包,按理说应该羞愧的,但这姓任的是什么人,再尴尬的事她都经历过,如今这场面想要应付对她而言只?能说小菜一碟。
    任小姐合了扇子,提着茶壶就想要给?他们倒酒:“两?位来的不巧,尤姑娘这儿的茶水已经凉了。”
    “没关系,我?们不挑。”唐非橘把头从毛领子里拔出?来,下意识吸了一下鼻子说:“只?是说两?句话,用不着热茶招待。”
    少年漆黑的眼珠动了一下,惊诧于某人能屈能伸还简直让他开眼的“好?说话”——至少他没见过。
    然而任小姐却?不这么觉得:“是么我?以为你们准备把我?俩绑了去?威胁少主呢。”
    唐非橘问:“好?主意,不过我?把你俩绑了那你们少主就会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