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遥差点被口水呛死。
“你别说话。”她红着脸拿出一件黑T。
程青盂看穿了她的心思,坏得不行,又逗她:“看上哪条拿哪条呗,都说了借你。”
万遥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咬牙启齿:“我看上你大爷!”
程青盂笑得恶劣,轻飘飘的:“我大爷可不一定能借你内裤啊。”
“……程青盂!”万遥要疯了。
恶作剧得逞,程青盂赶在她炸毛前,赶紧挪挪身子去顺毛。
他也蹲在地面,拉开中间隔层的抽屉,翻出一条浅灰色的四角内裤扔进她怀里。
万遥跟捧了个烫手山芋似的,皮笑肉不笑的:“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啊。”
“新的。”程青盂站起身来,也不打算逗她了,“之前买错了尺码,没穿过。”
万遥:“……”
“去吧。”他说。
万遥瞪着他不动。
“还是说你想……挂空挡?”他挑眉询问。
挂你大爷的空挡。
万遥推他一把,又羞又恼地先走了。
-
浴室里响着哗啦啦的水声,水汽顺着门缝不断弥散出去。
万遥挤了一小泵沐浴乳,慢悠悠地将全身都涂满,洗去那些汗渍和泥沙。
刚刚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怎么都想不明白,程青盂的画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她和程青盂都不在乎那种走个过场的表白,傍晚那会儿,就已经挑明并确认了彼此的心意,这说明他们也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还是说,他们说破了这层关系,他就懒得再装正经了?这老小子之前藏得挺深啊。
但转念一想啊,对着女朋友还要装模作样,未免也太那什么了吧。
无非就是狐狸藏的时间太久,一个高兴,一时没忍住就露出了尾巴。
花洒里不断淌出热水,沐浴乳的香氛很清爽,万遥一边研究着身上的伤,一边安静地胡思乱想着。
她之前并没真枪实弹的谈过恋爱,纸上谈兵确实很有一套,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但是一拉上去实操不免就怂了。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能让程青盂给拿捏了。
说什么她都得掰回一成。
“程青盂。”她将浴室门拉开些。
程青盂似乎就在客厅,离浴室也不算太远,循着她的声就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就感受到热腾腾的气,只见小姑娘藏在门后面,探出个湿漉漉的脑袋来,挂满水珠的脖颈、锁骨、然后是若隐若现的……
程青盂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别处,“怎么了?”
万遥看见他的喉结滚了滚,心情大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眨巴两下。
“没热水了。”她说。
程青盂想把她扔出去,“没热水浴室还能冒热气呢?”
谎言被戳破她也不恼,继续说:“就是不够暖啊,要不你进来感受一下?”
“……”
程青盂扣着门外的把手,“咚”的一下将门合上,转头又去把热水器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没过两分钟。
万遥又打开门,掐着嗓子喊:“程青盂。”
程青盂这次没走过来了,只站在旁边的走廊问:“说。”
“水太烫了。”
“真的,我不骗你。”
“你要不信可以进来试试。”
……
程青盂冷着脸又去把水温降下来两度。
又隔了一分钟,某人玩心大发。
“程青盂。”
“没有护发素吗?”
她一边给发尾抹护发素,一边扯着嗓子娇娇地喊,“你进来帮我找找呗。”
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脸色难看,几乎忍无可忍,最终只朗声回了她一句句:“爱洗不洗,不洗滚出去。”
生气了。
万遥提着耳朵辨别语气。
舒坦,她闭着眼睛开始哼歌。
……
程青盂吃完药也进浴室冲了个澡,万遥就在外面走廊边上吹头发。
头发吹得半干的时候,她就拔下了插头,把吹风机放回了隔架上。
她凑到门边,敲了敲染着水汽的玻璃门,“你还没洗好吗?”
里面没人答应。
万遥甚至能脑补出程青盂那张铁青的脸。
“程青盂,你晕死在里面了?”
“再不说话,我可就要进来看两眼啦。”
她又敲了敲门。
回应她的是清脆的锁门声。
万遥没绷住笑了出来。
男人的声音哑得可怕,带着警告的意味:“你要想被我扔出去就继续说。”
-
两人都洗了澡,再往客厅一走,每步都是和谐一致的沐浴乳香气。
程青盂的T恤对于万遥而言,更像是一条宽大的连衣短裙,好在还有那条四角短裤打底,她用头绳绑了绑腰侧布料,穿着倒也还算合身。
只是她这辈子也没想过,有天会穿着男士内裤满屋子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