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哪里了?""你找他作啥?""问他一些事情。"她想甩开他的手。
    "问什么事?问我也一样。"她上下打量他。"问你?你知道什么?"他拉着她往大楼外走,甩掉保全人员询问的目光。
    "问吧!想知道什么?"他松开她的手。
    "我想问你,练洛崖到底是什么心态?想脚踏两条船吗?还是计划享齐人之福?"她不友善的问。
    "你这两个假设基本上弹的是同一个调。"他爬了爬头发。
    "练洛崖到底是何居心?"她轻吼。
    "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吼?大家会很难看。"他指了指四周驻足的路人。
    她不在乎地道:"我没所谓,反正没人认识我,倒是你……恐怕要顾一下老脸。"他露出个"你行行好"的无奈表情。
    她想了想。"好吧!放你一马,你想让我在哪里吼?"他努了努嘴,张新荷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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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不愿插手管兄长婚事的练洛冰为了对安妮的承诺,她破天荒的开了金口。
    "哥哥,我喜欢安妮姊姊做我的嫂嫂。"她开门见山。
    练洛崖不期然练洛冰会这样表态。"你和安妮见过面了?"藉由轮椅的滑动,她趋向练洛崖坐的书桌旁。
    "安妮姊姊那天来绿天深处,哭得好伤心呢!""她哭什么?"他抬眼看着练洛冰。
    "她说你不要她了,大哥,你真的不要她了吗?""我和安妮的事,你不要管。"练洛崖烦闷地道。
    练洛冰没想到哥哥会这样答,心里嘀咕了一下,看来那个叫官夜仙的女孩在哥哥心目中佔了不轻的份量,否则哥哥不曾对她说过带硬气的重话,怎会今天破了例。
    这使她对官夜仙起了微妙的反感。
    她一直在哥哥心头是鳌头的位置,不容任何人坏了这个份量。
    "哥哥,我觉得你要娶的妻子对我而言太重要了,若她不能和我好好相处,我想我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可怜。"她开始用哀兵政策。
    "不会有这种可能发生。"练洛崖保证道。
    "谁说不会的!那回住我们家的那个官大小姐……"她故作欲言又止貌。
    "她怎么样?"练洛崖试图不加入任何情绪问道。
    "她和我就是处不来。"洛冰委屈地道。
    "哦||"他拉长了尾音。"可能你还不了解她,和她不熟才会如此。""我对她一清二楚怎会不了解她子杭和我到日本旅行的路上,嘴里说的聊的全是她,我不想听还不行咧!"她嘟着嘴,可怜兮兮地说。
    "子杭和夜仙是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好朋友,你不要多心。"练洛崖离开椅子走向她的轮椅,推着她往外走。"这里是书堆,很容易给人压迫感,到外头散散步,大哥好久没推你到院子里走走了。"洛冰犯着嘀咕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哥哥的好言安抚而平复,反而烧得更炽烈。
    "安妮姊姊好可怜。"她又兜回老话题。
    "有很多事不是你能了解的。"他不想再谈下去,洛冰不知道他和夜仙之间情根已种得很深,他不愿在洛冰面前剖析太多。
    "你一定很气安妮姊姊背叛你对不对?""你不要过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练洛崖又加重了语气。
    练洛冰很少踢到这样的铁板,尤其自从脚伤之后,哥哥对她只有呵护、没有一句责难。
    "哥哥变了。"她嘟哝。
    "说什么孩子气的话。"他放软声音。
    "你以前都会听我的意见……现在变了。"声音里有着明显的委屈。
    练洛崖摸了摸练洛冰的发微笑。"不要钻牛角尖。"R R R
    官夜仙彷彿又回到少女时期静默、羞涩的那个她,在梦里。约莫过了长长的一道时光长河,梦里的她带着淡淡的忧愁……面对疯狂失控的练洛崖。
    他揭掉了她的坚强,只剩下一个任人宰割、只有脆弱的无助女孩,在毫无防备之下任他攻城掠地……
    她惊醒,吓了一身冷汗。
    彷若梦中的魔咒过了午夜就被解除一般,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她的双颊。
    她好想他……好想好想。
    爱恨交织的感觉,就像忽而在天堂、忽而在地狱,这就是她最近常常又苦又悲的情绪和愁丝不断的根源?
    不!他逼死了她的父亲,她实在没有精力接纳自己的仇人成为她的终生伴侣。
    思念就好像春雨一样绵绵,在心湖、在脑海,让人揪着心痛。
    另一个同样被思念所弄得极苦的人也不好受。
    躺在床上,却无睡意,愧疚之心鞭笞着他,还有那些欲语还休的爱潮情衷。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
    开了门,立在门外的竟然是安妮。
    见是她,他没有好脸色。"谁让你进门的?"安妮敏感的感受到练洛崖的冷淡,三年后,她终於尝到失去恩宠的滋味了,这样的难堪教她情何以堪。
    "我记得你以前很欢迎我的。"她吃味地道。
    "是你太健忘了还是我的记忆力太好?"他面无表情地问。
    "你不该这么容易就忘了旧情。"她把心一横。
    他冷哼、口气尖刻起来:"我对你问心无愧。"说完这话,他往房门外走,下楼来到客厅。
    跟上来的安妮,自知大势已去。"你不可能再爱我了是吗?"练洛崖神色凝住,深沉的眼定定瞅着她。"你有什么值得我爱的?"她心生一计,不如用哀兵政策。"我很爱你,不知道这个理由够不够有力?"他撇起嘴。"爱我的女人多如地中海的鱼。"她垂下眼。"我是最特别的。""你走吧!现在很晚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我要你送我,拜託!就最后一次……"她哀求道。
    他瞇起眼。"希望你说到做到,不要再来烦我,还有,更不要再找洛冰做说客,没有用的。"他淡道,踅身拿了车钥匙。
    车子开得很快,像箭一样。
    "什么时候回美国?"他问。
    "过一阵子。"心底压着一股闷气。
    "你现在还住布兰妮家吗?""不住了,我现在住晶华酒店。""喜欢住酒店?"他随便问。
    "不是!我和布兰妮有点不愉快。"她声细如蚊地道。
    他看了她一眼。"稀奇了,你们是姊妹淘,怎会翻脸像翻书一样?""她一直对我冷嘲热讽,我受不了。""布兰妮一向懂得人情世故,怎会用冷嘲热讽那一套?""她嫉妒我。"安妮的手指摸向他的裤裆。
    他一惊,方向盘打滑了一下,很快稳住,空出一只手制止她的骚扰。
    "别逼我把你丢下车。"他冷冷地道。
    她的手又要上来,他粗鲁的握住她的手,将车停靠在路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我忍够了你!""我爱你。"她花癡似的喃语。
    "是你先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他鸷冷的表情瞬也不瞬地逼视她。"我不爱你。""你变心了是吗?"她侧头望住他,语意缠绵地道。
    "是你的变心让我心寒,更推波助澜我爱夜仙的心。"他幽幽地道。
    "官夜仙。"她用外国口音的中文念官夜仙的名。
    "是的,一个可怜的孤女,却被我无情的用来泄恨。"他恶狠狠地道。
    安妮望着他英俊的面容,情不自禁的覆上自己的唇。
    他使出蛮力推开她,抬手用手背擦了擦沾有她唇痕的嘴,态度明显的划清界线。
    安妮被他的举动所震撼,伤心欲绝的痛哭。"我不是有心的,那一年在梵谛岗,我被那个男人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而你,又忙着海外市场的拓展,我寂寞,才会被那个人有机可乘……"泪意的话仍清楚至极。